10-4 高妙在尋常中—從「文字」說起

（原文）執空之人，有謗經，直言不用文字。既云不用文字，人亦不合語言。只此語言，便是文字之相。又云直道不立文字，即此不立兩字，亦是文字。見人所說，便即謗他言著文字。汝等須知，自迷猶可，又謗佛經。不要謗經。罪障無數。

（翻譯）執著空見的人，有的誹謗佛經，肯定地說「不用文字」。既然說不用文字，那麼人也不應該有語言，因為這語言本身就是文字的相。又說「直指之道不立文字」，就是這「不立兩個字」，也是文字。又見到別人在說法，就誹謗別人所說著在文字。你們應該知道!自己執迷還罷了，又誹謗佛經。千萬不可誹謗經法，否則將造下無量無邊的罪業!

（說明）文字乃紙上語言，語言乃是口上文字；一般的議論傳達或思想抒發，不是透過語言，就是文字；但是如果不可思議的境界，就不是語言文字能夠做到，所以很多修道的人認為，要完全捨棄玩字才是究竟。六祖認爲這是執著空間的想法，因為如果不要文字，那麼也應該把語言一併捨棄，因為語言就是文字的相。

完全捨棄文字是執著空見，它就是落入文字的對立面，六祖主張的頓悟禪本身雖然「不立文字」，但是他聚焦「不立文字」的重點在於實證，否定了口說而不行的紙上談兵，猶如順著指月之指，就能順利看到月亮，可見六祖徹底把「不立文字」的特質發揚光大，甚至做出了巨大貢獻，因為唯有通達文字的功能，才能原有的禪宗進行全面革新，這正是大乘佛法妙智慧，同時也是不落入兩邊的中道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