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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6/28 01:28:44瀏覽5350|回應13|推薦155 | |
那一年~竟然已經消逝二十三載,我們初遇於劍橋。 不是文壇盛事,不是學術交流,我倆談的儘是銅臭。你已然白髮蒼蒼,堅持邀我一遊康河,你知道,曾經有個中國詩人,寫詩於康橋。木篙看來頗為沈重,我不忍心,議論該我來撐,你豪邁大笑,「我是劍橋人,你不是,這木篙不行,危險。」 於是,我斜躺著吟唱,「輕輕的我來了,一如我輕輕的走,不帶走一張訂單。」嘗試著以蹩腳英文翻譯予他,他笑得腳軟船歪,差點丟失木篙。那一年,我們開始了生意,我的第一個英國客戶,我們相處極佳,雖然生意做得不好。 他學的是電子工程,劍橋高材生,創業公司也開在母校旁邊。技術一流,生意手段三流,他和我一樣,本非江湖人,難賺黑心錢。我們渡過了愉快的三年互訪,在劍橋,在倫敦,在漢諾威,在台北。之後,他的公司倒閉了,我嘗試多次連絡他,他委婉拒絕,面子問題東西方皆同。 直至去年,突然接獲訊息,他病了,末期,開始語無倫次的思念老友,我竟然是其中之一。輾轉傳來的消息,已經遲了,他女兒來信通知,他走了。 二十年前的三年,塵封往事突然一一湧現。我笑了,笑他一個老外,愛極白米飯,一次可以吃四碗,桌上每盤菜掃得精光。他說了無數次,兩次造訪台灣,吃得無限爽快,電話中都聽得出那種滿足感。 可惜,我們不在學術界,我們是商人,商人相遇談訂單談價錢,把兩個喜愛文學的朋友談成個不倫不類。我的爛英文完全不足以和他談論各國文學,生意關係結束之後,我們黯然分手,可以這麼形容。 我去了,雖然遲了,送君一別,長亭短亭,我恐怕,今後不敢再遊康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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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雜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