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VIN – 520

[23]告白                                                 作者：于桑

「麵包樹的奇異果實，龍舌蘭的異樣花桂，天竺原產的夾竹桃紅花、白花，印度傳來的素馨之淡黃花瓣，一切的一切，發揮著南蠻色彩。在碼頭逍遙的船長，在街上散步的年青水手，天主教神父、清教徒的宣教士，一切的一切，都呈現著異國的情調。當夕陽落入水平線時，農家傳來淒涼的胡琴悲曲；當滿月滑入天際時，漁船飄來簫笛的悲愴；月夜裡，棕櫚樹下彈奏一曲吉他小夜曲；黃昏下，林投蔭裡唱一曲萊茵河上的羅蕾萊。」

她輕輕的唸著一段美麗的文句，劃破我們之間的寂靜。

夕陽圍繞的海灣照耀著她閃亮的眼眸，令我看得著迷，原來愛情的魔力比想像更令人陶醉，我不後悔決定愛上樊倩芠，錯過她才是真正令人懊悔。

「這一段文章是我在網路上列印下來的，你覺得是在描述哪裡呢？」微微轉頭對我嫣然一笑的她，忽然這樣問我。

「嗯，是淡水鎮吧？」緊張的心驚慌失措的回答著。

「答對了，這是1932年報紙上登的喔！這就是我生長的地方。嗯，這是答對的禮物，送給你。」她遞給我一張淡水旅遊地圖，寫著「沒有見過淡水，不算到過台灣」這樣的字句，笑著說：「我可以帶你好好玩一玩！」

「好啊！謝謝！」不知怎麼的，看著她的側臉有一種溫暖的熟悉感，她的微笑很面熟，令人覺得溫暖。

意外的是第一次約會的氣氛就像老朋友似的彼此交流，一點兒也不矯情，一點兒也不生疏。

好幾次我都想問她之前我們是否在那兒見過面，因為看過她學生證上的照片之後，就感覺她的眼神十分眼熟，可是擔心被她取笑追女孩子的手法太沒創意，於是按捺住心底的疑問。

反正她已坐在我的身邊，那就是天賜的禮物，又何必在那雞毛蒜皮上的小事情上鑽牛角尖呢？告訴自己珍惜眼前才是當務之急。

起身走回老街，淡水碼頭風情旖妮，河邊幾艘漁船搖搖晃晃，遠方傳來舒緩的浪聲，小鎮風光的樸實與可愛表現無遺。

沿著碼頭散步，遠望那出海口，想起在北海道的童年，也曾牽著父母的手，在小樽運河沿岸散步，那時我也擁有幸福的人生。

曾經，許多個曾經就像大河滔滔入海消失在盡頭，平緩的水流慢慢的逝去，我的幸福也像流水溜走了。

老街上琳瑯滿目好不熱鬧，身旁的VIN說要要帶我去一趟「漁人碼頭」。

買了票排隊搭上渡輪，夕霞一點一點消沉，直到眼前的地平線迎接點點星光亮起，像夢境一樣瑰麗。

天色很快的暗沉下來，老街商家亮起燈火，五光十色的霓虹映照在河面，觀音山也在眼前亮起來，VIN在我身邊開口問我：「很美唷！對不對？」

「是啊！上次一個人來沒有這樣美。」因為這次有妳在身邊啊！我將這句真心話吞回嘴裡，深怕一不小心說出來會嚇壞她。

渡輪速度很快，沿途海水噴射起來水花四濺，由於遊客眾多且大部分都是年輕情侶，我和VIN被擠到甲板上的角落站著。

第一次靠她那麼近，真是不知所措，忽然船身一傾，整片浪激起水花朝甲板上的人群濺了過來，大家驚呼拼命閃躲，回神之後發現VIN正撲倒在我懷裡，霍然不知所錯的慌張，雙手真不知該擺放在哪裡。

她抬起頭，靦腆的對我說：「對不起啊！」我倆才又恢復安全距離。

遠方「跨海大橋」巍巍矗立著，她介紹著：「那是跨海大橋喔！走在橋上往下看，非常壯觀。」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撥著剛剛海浪激起的水花，不自然的整理著被海水沾濕的衣物。

她介紹故鄉景點的表情都是充滿歡喜的，我想她一定非常喜愛這一塊充滿回憶的故鄉之土。

瞥見她劉海上的水珠，因為擔心她感冒，於是本能的從口袋拿出手帕為她拭去水珠。

「哎，謝謝你，我不要緊的。」面對突如其來的動作，她羞赧的低下頭去，避開我手上的關心。

「不好意思，擔心妳會感冒。來，給妳擦頭髮。」後悔自己的魯莽，緊張的解釋自己的行為，雙手恭敬的遞上手帕給她。

「阿里阿多！」對我嫣然一笑的她雙頰緋紅，拿走手帕對我微笑道謝。

就這樣保持著不近不遠的距離，時而交談時而靜默，直到船長喊著：「準備下船！小心拉好避免跌倒。」我們抵達充滿浪漫風情的「漁人碼頭」。

走在前方的一對銀髮老夫妻相扶持上岸，老公公忽然操著濃濃的台灣國語對我說：「少年耶，女朋友要牽好啊！」

頓時我和VIN獃住了，這老爺爺的好意化解了我們之間的尷尬，「噗哧」一聲我倆相視而笑，自然的氣氛總算又回來了。

其實真希望老爺爺說的是事實，保護眼前的她是我一輩子的美夢。

※                              ※                           ※

夜晚的「漁人碼頭」異國風情十足，走在長長的「跨海大橋」上，海浪似乎也一波波的跟著向前走。

走下階梯，邀請VIN到橋下的咖啡廳用餐，現場歌手駐唱的氣氛讓浪漫升上最高點。

燭臺晃動神秘顏色的燈火，想要告白的衝動一直鼓動著，溫婉的VIN的笑眼突然對上我的眼睛，正要脫口的告白又硬生生壓抑下去。

「吃飽沒？帶你去吹海風。」她開朗的帶著我走出咖啡店，走向黝黑的海堤。

綿長的古褐色的木橋，造型簡單，卻有古樸之風。透露出「天之涯，地之角」的意象，在台階坐下，周圍也有許多人坐在橋邊的小台階，跟我們一樣聽濤聲，吹海風，正當陶醉自然的遼闊時，天忽然下起雨來，豆大的雨點來得又狠又急，捉弄著觀海的人們。

拿出背包裡風衣，撐開之後對著她說：「來，先躲一下。」

站在風衣下的我們奔跑著找躲雨的地方，全身濕漉漉的在商家屋簷下躲雨。

驚魂稍定才意識到慌亂中牽著的小手忘了放開，七夕雨勢猶如交響樂淅瀝嘩啦下著，不知哪來的勇氣，順勢雙手捧起VIN的冰冷小手，我認真的對她說：

「請妳和我交往。可以嗎？」

1999年中國七夕情人節果然下雨，這場雨慶祝著我的第一次告白。

♫  ♫  ♫  ♫  ♫  ♫  LOVE  SONG  BOX  ♫  ♫  ♫  ♫  ♫  ♫

♥  愛の謳 (愛的謳歌)  ♥

♫ 曲目：

AUTOMATIC

★ 主唱：宇多田ヒカル★

☆    歌詞片段：

It's  automatic  側にいるだけで (只要在你的身邊)

その日に見つめられるだけで (只要凝視著那雙眼眸)

ドキドキ止まらない (我的心就會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I  don't know  why)

It's  automatic 抱きしめられると (一擁抱你)

君と　paradise　にいるみたい (就恍若置身paradise)

キフキフまぶしくて (閃耀著光芒)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