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し訳ありません   ©  2008  GREEN2

對不起。

我這一輩子最怕在愛情裡聽到的一句話。

應該是很累的夜晚，我卻還不想睡，說晚安之後，忽然想起那天發生的事情。

聽著廣播CALL  IN節目，一個兩個 孩子的媽媽自述著自己的愛情觀，她說她從未失戀過，因未她不知道自己要什麼，或許這也是一種缺口。

主持人說，因為不知道要愛誰，所以當然沒失戀過，這是相當危險的.......

我聽著聽著，忽然想起你。

在愛情中，誰又保證永遠不變呢？

不然怎會有「麥迪遜之橋」的心動？不然怎會有那一座斷背山的出現呢？

我忽然覺得無能為力，關於抵抗「無常」這件事情，我是一點勝算也沒有。

不過想想，為什麼要有勝算?

什麼叫做贏？

豁然開朗的心境使我樂觀，對於愛情別想用繩子綁住一顆心，最重要的是自己有什麼能耐留住這顆心？

沒錯，先要求自己吧，置於後續的反應，IT IS NOT MY BUSINESS！

年輕的時候對愛情總是充滿不安全感，對自己總是沒信心，對戀人更是有患得患失的疏離感。

或許是這樣的因，導致後來的果。

所以，現在的我，要好好的善待對方，更要善待自己。

安全感，是送給他和送給自己最好的禮物。

唯有平穩才能走得長久，這是我體悟出來的道理。

記得那一天，我果真搭上那班夢想列車。

一路上充滿喜樂期待看見你的臉，想要安慰你的心。

最近的你工作量大再加上家裡事情多，令人心疼你的疲累。

自作主張到你的城市，除了想親手將平安符送達，另外也是想看看你。

可是，我錯了。

五點多起床搭上六點的快車，八點半抵達你的小鎮，惺忪睡眼的你明顯是昨夜沒睡好。

我在車站等了 好一晑才見到你，心裡擔心你會責備我到處亂跑，加上我又違背答應你不舟車勞頓的約定，噤若寒蟬的 我根本不敢說話。

我知道你生氣著我不乖，靜默的我不知道該如何跟你說明。

雖然你還是溫柔的安頓著我，可是明顯的我感受到你的不一樣。

一夜沒睡的 你，我看得出來。

我拿起筆記本畫畫，要你先睡一會兒，坐在客廳看一旁的你打盹硬撐的樣子，實在令很不忍心。

我開始在心裡責怪自己的魯莽，不該自作主張南下增加你的 困擾的。

靜靜的空氣只有電視新聞的聲音，還有你不安穩的呼吸聲。

不知道你睡得好嗎？

安靜的在你身邊畫畫，看著 你的睡臉我也開心。

因為知道很長一段時間我們不能見面，你要北上忙媽媽開刀的事情，我總不能讓你兩頭跑，才決定要南下看你，沒想到你失眠一夜還被我吵醒，真是愈想愈自責。

中午，你問我要吃什麼，我說都好。

你載我到另一個鄉鎮去吃有名的碗粿。

你溫柔的教我吃碗粿的方法，但我卻看見你眼神裡的不安。

你壓抑著一些情緒，我不知道的情緒。

從見面到吃飯，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可是你卻沒說，而我因為責怪自己的任性，也不敢多問。

我們 之間居然出現沉默的 聲音，不自然的 沉默，各懷心事的沉默。

我更加覺得選擇南下，是我自作聰明。

你明顯的淡然，我知道你擔心著一些事情，同時你也擔心著我的身體。

可是我多希望你可以說出來，縱使罵我是任性的小壞蛋也可以，就是不要看你壓抑，我想要分擔你的不舒服，不是要增加你的 壓力呀！

午休過後，你依然沉默，雖然幫我準備好水果要我吃，還有買了小鎮有名的冬瓜茶讓我消暑。

看著你沒有笑意的表情，我不知該如何表達我的擔心。

終於你開口，說要帶我到下一個目的地。

於是我鼓起勇氣告訴你，我不想到下一個 目的地，我不要你強做歡笑的陪我，我只是要來看看你，並不是來旅行的，我希望你有心事要說出來，不然我會難過。

或許是我表達不當，讓你誤會我的意思，或許是你真的太心煩，誤會我的言行是在責備你。

總之，最近我們的溝通第一次出現不良的現象。

在火花還沒點燃之前，我忽然決定離開。

因為我不想再弄壞你的情緒，在你最心煩的 時候，我想，唯有我的沉默才是最好的溝通。

於是我告訴你我決定回家。

無法理解我的你，因為操煩過度而無法判斷我的話意的你，無奈又生氣的送我到車站。

坐在後座的我，隨著日光燦爛的微風，忽然有了淚痕。

我心想，我是個 笨蛋，又搞砸一切了。

你為我買車票的時候，我撕下旅行手冊的 一頁。

恰巧十分鐘後有一列對號列車，你正為我買有座位的車票。

我快速的寫下幾行字：

抱歉，給你添麻煩了。

我只是想要看看你，祝福媽咪身體早日康復。

對折後，你向我走來。

接過你為我買好的車票，輕輕的將紙條塞入你的手心，於是，我低下頭說謝謝，並且大膽的擁抱了你，就頭也不回的走進月台。

其實我是逃進月台的，因為我的淚早已掛滿雙頰。

勇敢不哭的我，居然在月台上拿著車票哭了起來。

直到我抬頭，我看見你一直望著月台上的我。

一直到火車來了，你的視線都沒有離開，而我哭得更厲害了。

火車啟動，我走向你看得到我的車窗，向你揮手，雖然我並不知道你看見了 沒，我還是這樣做了。

「喂，我坐到車了」像往常一樣，我打手機給你，雖然有著濃濃鼻音。

「我知道，我有看到。」你說。

那我確定，你有看到我揮手。

眼淚又不爭氣的掉下來，在列車上，我是哭著入睡的。

雖然兩小時的車程，我一直不安穩，睡睡醒醒。

我又搞砸一切。

是我流淚的原因。

直到回我的城市，我的心還是暗沉的。

我真後悔，我任性南下的行為，不但沒有安慰到你，還添了 你麻煩。

我是這樣想的。

對不起。

是我唯一的語言......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