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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8/11 14:13:21瀏覽139|回應1|推薦8 | |
這次我要講的故事雖然不是發生在我身上的事,卻是真真實實發生在我大學朋友身上的事。 * 「喂!你有空嗎?」因為顧及到這裡是圖書館,朋友用氣音說著。 我沒好氣地回了他一記白眼,「任家齊先生,請問你是有哪隻眼看到我有空?」這傢伙都要期考了,還問我有沒有空? 「我們出去說。」明顯感受到來自周遭的瞪視,家齊拖著我往圖書館外走。 到了圖書館外,我拍掉家齊的手,「我很忙,沒空,謝謝再聯絡。」 家齊抓住我的手,「不是啦,我是問你期考完那個禮拜的星期五到星期日有沒有空啦。」 「有啊。要幹嘛?」我狐疑地看著他。 「那太好了!」家齊開心地說著:「我們登山社那時候要辦登山活動你要不要來?」 登山啊……「好啊,我會去。」反正也很久沒運動了。 「那就說定囉!到時候我們會先集合再帶過去。」 期考結束後,登山社的社員們一再地重複提醒我們登山的注意事項,就像張壞掉的唱片,不斷跳針。 終於到了出發當天,我走在隊伍的中央,家齊則和同是登山社社員的女友走在最後頭。 我們要登的山號稱是我們學校的後山,由此可見學校背後的財力有多麼雄厚。不過也可能是因為這附近除了學校和附近的商家以外,根本就是鳥不拉屎、雞不生蛋的偏僻荒野的關係,所以說是學校的後山似乎也不為過。 如果我早知道後山是野流的發源地的話,打死我也不會參加這次的登山活動,可惜就算散盡家財也難買一個早知道。我哀怨地看向正在和女友放閃光的家齊。嘖,見色忘友的傢伙! 算了,來了就來了,不然還能怎樣?打道回府?別傻了。就連我這個外行人都知道登山的過程中是嚴禁脫隊的。現在,我只希望這個活動能平安落幕就萬事大吉了。 附帶一提,野流是荒穿的上游。荒川的鬼故事多,而關於野流的鬼故事也不少。若是任何一個故事在我們身上活生生上演,我們就命喪黃泉,有去不回了。真不知道登山社是基於何種心裡舉辦這次活動的。 所幸第一天平安過去了。當大家圍著營火聊天取暖時,不知道是誰腦袋壞掉,異想天開地說:「趁著天時地利人和,我們乾脆來講鬼故事好了。」說話的人是一個長相可愛的女孩,而圍繞在她身邊的男生們群起附和著她。 我才不管女孩長得可不可愛,腦子壞掉就是腦子壞掉。去妳的天時地利人和,現在不僅天不時地不利而且人也不和,誰跟妳講什麼見鬼的鬼故事! 男生們爭先恐後地想要搶講故事的頭香,就怕在女孩面前丟臉。女孩笑吟吟地指向一個男生。「從你開始吧。」她說。 我從營火旁站起來,走向帳篷。家齊向我招手,「你不聽啊?」 「我先去休息,累了。」我走進帳棚,鑽入睡袋。營火那邊傳來大聲的故事聲與驚聲尖叫。算了,深山嘛,就算再怎麼安靜也是聽得到。我閉上雙眼,漸漸失去知覺。
我看見一棵樹,樹上綁著鞦韆。從樹上有一條綠色的粗繩垂了下來,正好在鞦韆正上方。 我走了過去,手摸著那條粗繩。不對,這種觸感不是繩子,反而像蛇皮。 我沿著那條綠色的物體往上看,正好和一對黃珠子對上。 是蛇。 牠輕輕地對我吐著蛇信,伸長身體像我探來。自在優雅,像是完全沒有威脅性一般。 那是一隻大蟒蛇。 危險。 突然間,我看見有一隻手和黑而柔長的髮絲從蛇盤在一起的身軀縫隙中露了出來。 快跑。 我再度警告自己,卻不由自主地往樹的更上方看。隱約之中,那裏似乎站了一個人,舉著石塊,作勢要往蛇身上砸。 當他砸下石塊時,我看清楚了他的臉。 那個人,是家齊。
我倏地坐了起來,一旁的家齊還在睡袋纏綿。我頓時鬆了一口氣,原來是夢。 我在微亮的昏暗中摸索著找到手錶,看向夜光的指針。才剛過五點。 我躡手躡腳地爬出睡袋,走出帳篷。 不得不說,山上清晨的空氣真是新鮮。 昨夜營火的餘灰閃爍著點點火星。我皺起眉頭,難道那群人都不怕引起森林大火嗎?雖然說這裡也沒啥好燒的就是了。 我們目前的位置是在後山的半山腰上。 「你那麼早起啊?」從女生帳篷走出來的是家齊的女友。 「還好而已。」總不能跟她說我是被夢嚇醒的,我只能尷尬地點頭。 「對了,我是夏薰。家齊常常講起有關你的事。家齊他呀,真的很重視你這個朋友。」 「是嗎?」我看是重視我這個可以一直被他虧的朋友吧。損友一個。 夏薰比向樹林的方向。「我要去找些乾燥的樹枝回來生火,你要去嗎?」 「好啊。兩個人一起找比較快。」 好不容易重新點燃營火,我和夏薰分別去叫還在呼呼大睡的隊員們,並將自己的裝備拿出帳篷。接著,我們就開始準備眾人的早餐。 「你也會煮飯耶,家齊就不會。」夏薰的表情有點惋惜。 我看著夏薰。「妳喜歡會煮飯的男生?」 夏薰羞赧地點頭。 我安慰她:「放心啦,家齊他只是懶得去學,他如果認真去學包準是大師。」 「哇!好香!薰,妳的手藝真好。」家齊走了過來,雙手分別搭上我和夏薰的肩膀。 夏薰紅著臉。「沒有啦,他幫忙的比較多。」夏薰指著我推託道。 推託就推託,幹嘛推到我身上? 家齊勒住我的脖子。「沒義氣,平常都不煮給我吃。」 「所以我這不就在煮了嗎?」 家齊顧左右而言他,「可是我比較想吃薰親手煮的愛心早餐耶。」 「囉嗦!不吃拉倒。」 家齊看著我,開始裝無辜。「我可以兩個都吃嗎?」 「吃吃吃!撐死你!」我把家齊往帳篷的方向推去。「收完帳篷才准吃!」我小聲地說:「夏薰喜歡會煮飯的男生,趕快去學吧。」 「不可以跟我搶薰喔。」家齊一臉驚恐。 「好啦好啦,不跟你搶。」 聽到我的保證之後,家齊誇下海口:「一年後,我絕對讓薰吃到我親手做的滿漢全席!」 * 當大夥整理好裝備可以上路時,已經九點了。中午隨便吃罐頭和乾糧就算一餐。直到下午三點才得以好好休息。 家齊和夏薰往空地旁的小徑走去,家齊滿臉擔憂地看著夏薰。 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我坐在行進時走在我旁邊的女孩旁。她從包包裡拿出一本書讀著,白淨的臉上架著一副厚重的眼鏡。 難怪她會累。我想,已經沒肌肉了,還帶書上來。 遠遠的,昨天提議說鬼故事的女孩走了過來,「緗緗妳還在看書?才剛期考完呢,真是用功吶。」 女孩原本伏在書頁上的細長手指緊握著,嘴唇發白。 我對腦子壞掉的女孩說:「請妳離開。」 她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緗緗妳釣凱子的功力不錯嘛,只是眼光不怎麼樣。」 我不悅地看著她,「我說:請妳離開。」 「我有聽到,阿齊身邊的小跟班。」 阿齊?是家齊嗎?「妳別從中破壞家齊和夏薰。」 「破壞?是你在破壞吧。不知道是誰早起幫忙做早餐呢,我可什麼都沒做。」 「喂,妳別亂說!」 她回過頭,「我不叫『喂』,我是吳語燕,給我好好記著,小跟班。」 等她走遠後,我抱怨:「真是討厭的女人。」 坐在我旁邊的女孩說:「剛剛謝謝你。」 「沒什麼,用不著謝我。」我看向她,「倒是妳,帶書上來不重嗎?」 她搖頭,「還好而已。」目光停留在書頁上,又突然開口:「我叫余書緗。」 這時,領隊吹起集合的口哨。我對書緗說:「書給我,我來背。」我不給她拒絕的機會,逕自拿過她的書放進包包,「走吧。」 「謝謝。」書緗再一次低頭道謝。 回到隊中後,我看見家齊低聲和領隊討論些什麼,接著家齊離開隊伍。後來領隊不等家齊和夏薰回來,就直接整隊出發。 我們攻上山頂時,已經是黃昏了。領隊停下隊伍,要我們就地紮營。我站在山頂看著落日餘暉,有種說不出的暢快感,彷彿自己就是世界的主宰。 我把書還給書緗後,跑去找領隊。「家齊和夏薰呢?為什麼不等他們?」 「他們對這條山路熟,再加上夏薰不舒服。家齊說等夏薰好點,會趕上我們的。」對於領隊的這個回答,我十分不滿意,不過我也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麼結果的。 結果直到就寢時間,他們還是沒出現。 我閉上眼睛,暗自希望他們明天就會趕上。
我看到家齊丟下石塊,同時也重心不穩從我的上方滑落。我抓不住他,我眼睜睜地看著他滾下山坡。因為四周植物的遮蔽,我看不見家齊的狀況。我只能看見家齊砸下的石塊重重打在蛇的身上,引起大蟒一陣痙攣,然後原本緊盤的蛇身鬆開,有半張紫白色的臉從蛇身露了出來。 那瞬間,我彷彿被誰揍了一拳,忍不住乾嘔。 那是夏薰。 家齊失去理智的瘋狂笑聲從山谷傳來:「我要殺了你──!」
我從夢中驚醒,大口喘氣。家齊呢? 扯過一旁不知道是誰的外套匆匆套上,我爬出帳篷,看向昨天來的山道。風獵獵吹著,天微微亮,像隔了層薄紗,只能勉強視物。 沒有,半點動靜都沒有。 該死的!他們該不會出事了吧?不安的情緒從我心中升起。我環視四周,東方的陽光埋藏在厚實的雲層之下,過了許久才慢慢探出頭來。等到太陽破開雲層,燦爛的陽光十分刺眼,我才回過神,轉身之後我才發現,書緗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就坐在營火旁的橫木上看著書。 「還在看書?」我戲謔地問。她不好意思地笑了,頰邊露出可愛的小酒窩。「等等書還是給我吧,下山之後我在還妳。」 「那就麻煩你了。」書緗繼續說:「山上的日出很美對吧?」 「是啊。」我隨便回覆著。其實我根本沒注意到太陽是什麼時候升起的,不過我也懶得跟她解釋我心裡的不安。 等到大家都吃完早餐,收拾好所有隨身物品。直到最後一刻,領隊才帶領眾人拔營下山。然而,家齊和夏薰依然沒有和我們碰頭,就連用無線電也連絡不上他們。 當我們到達山下已經是下午五點,和家齊他們失去聯絡已經超過二十四小時了。領隊報了案,把我們整隊人帶回學校,又急著返回後山,似乎打算去找家齊他們的下落。我攔住領隊,「我跟你一起去。」 不知道為什麼一直跟在我身邊的書緗說:「我也去。」 頭腦壞掉的女孩──好吧,吳語燕從遠處走來,「算我一份。」 「妳?」我很懷疑她有何居心。 她挑起一邊眉毛,「怎麼?就你可以去,別人不行?」 一旁的領隊語氣不耐:「我們得快點出發。」 除了我們,警方也出動了搜救隊。直到第三天,我們才找到了家齊,但是他的神智已經模糊不清了。 然而,仍然沒有找到夏薰。 * 警局,偵訊室。 「任家齊先生,請您說明一下和隊伍分開行動之後發生了什麼?還有,現在夏薰小姐人在哪裡?」 一聽到夏薰的名字,原本平靜呆滯的家齊像被觸動了開關,全身開始痙攣,瘋狂大笑:「薰死了……被吃掉了……樹下……」他的話摻雜了瘋狂又悲傷的笑聲:「薰死了……死了……我要殺了你──!」家齊突然抓起身下的椅子朝員警砸過去,不過馬上就被另一個員警制伏住。 差點被攻擊的員警處變不驚:「你說『被吃掉了』是指夏薰小姐嗎?她被什麼東西吃掉了?」 家齊痛苦地抱頭,「綠色的……長長的……從樹上……」 「你說的是蛇嗎?」員警快速地在紀錄本上寫了些什麼,「那條蛇在哪裡?」 家齊冷靜了下來,重新坐回椅子上,臉上又回復早先那種平靜呆滯。 員警耐心地又問了一次:「你們在哪裡碰到那隻蛇的?」 「山裡……樹下……石頭下……死了……」 員警身體往後靠著椅背,眼睛半瞇,在腦海裡重新組織家齊的隻言片語。「你說那隻蛇現在被壓在石頭下,已經死了?」家齊安靜的坐著,沒有任何回應。員警闔上紀錄本,「謝謝你的配合。」他把呆滯的家齊帶出偵訊室。 家齊的嘴一開一闔,像是在說些什麼。我把耳朵湊了過去,才聽清楚家齊在呢喃什麼:「死了……死了……」 員警跟我們說:「我們會繼續搜索夏小姐的下落,不過根據任先生剛剛的供詞,恐怕凶多吉少。」 我點頭,轉身哄著小孩般的家齊,「我們先去醫院,你受了好多傷。」 家齊呆愣愣地低頭看著自己,沒有任何回應。我只好當他是默認,把他拖去醫院。除了外科和內科外,我另外幫家齊掛了精神科的門診。半誘拐地將家齊騙去精神科後,我和書緗坐在候診室外的椅子上,不理會一直在旁邊走來走去的吳語燕。 「不可能……不可能……」我隱約聽到一旁書緗的呢喃。 「什麼不可能?」 吳語燕這時走了回來,她得意地笑:「她死了正合我意。」 聽到她的話,我無由地一把火,「妳這女人可以再過分一點!」 吳語燕翻了個白眼,「怎麼?你得不到夏薰,就見不得別人好?」 書緗突然大吼:「語燕妳太過分了!」 「真可憐吶,緗緗。」吳語燕冷笑一聲,「難道妳還沒看清事實?我早說了,妳看男人的眼光實在不怎麼樣。」 「妳別擅自用自己的想法套在別人身上,不是每個人都跟妳一樣。」書緗冷硬地說:「請妳離開。」 我走上前,摟住書緗的肩,發現她有些顫抖。我對著吳語燕下達逐客令,「請妳離開。」 吳語燕重重跺地,名牌高跟鞋在白色大理石的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誰稀罕一個瘋子?我可是看在過去的情分上,勉為其難才來的。你當我真的那麼稀罕他?」 我絲毫不留情面的說:「那我們就不耽擱您大小姐的寶貴時間,妳最好快走,別留在這裡逼我翻臉。」 「吭!」高跟鞋一路製造噪音,揚長而去。 我看向書緗,「那女人說的話妳別放在心上。」 她點點頭,「沒事的,我知道她的個性。」 當家齊從精神科的診斷間走出來後,醫生私下跟我說:「病人可能是突然受到的打擊太大,造成潛意識逃避現實,需要住院觀察。」我點頭表是明白,讓書緗陪著家齊,我則到櫃台辦理住院手續。 報案以後的一個禮拜,警方終於找到了夏薰的屍體。她死於窒息,面色紫白,身上爬滿小蟲,由於天氣關係,已經腐敗到只能稍微認出來是她。 這一個多禮拜,我幾乎天天都會去醫院探望家齊。每次他都呆愣地坐在床上,無意識呢喃著:「死了……死了……」 「家齊……已經找到夏薰了。」我看著家齊,心裡有些沉重。「家齊,你有聽到嗎?已經找到夏薰了。」 過了許久,家齊才有點反應,卻仍然眼神渙散,「薰……找到……不可能……吃了……死了……不見了……」他突然扯住我的領口,「不可能!薰被吃了!死了!消失了!」 他掄起拳頭往我的臉打來,我一時反應不及,結結實實挨了拳頭。頓時間,我眼前一黑,口中滿是腥味。我抓著家齊的肩膀,伸手就是一拳,「這是你欠我的。」又一拳,「這是你欠夏薰的。」再一拳,「而這是希望你能清醒。」我冷冷看著家齊的嘴角流出血絲,「夏薰絕對不會希望你這樣裝瘋賣傻混日子。」 「你懂什麼!」家齊一把將我往後推,「你根本什麼都不懂!」 我不可置否地點頭,「沒錯,我是不懂。至少我不想再看到你自甘墮落!」家齊又恢復了呆滯的模樣,絲毫沒有反應。我一時氣不過,扯住他的衣領,大吼:「任家齊!」 他看著窗外,過了十幾分鐘,才慢慢地、低低地說著:「你是對的,我沒瘋。我只是自私地以為只要我瘋了,我就可以永遠逃避現實。我曾經以為,我和薰兩個人只要同心協力,就可以克服一切。不過我錯了,而且錯得離譜。」家齊苦笑,「我不是一個配得上夏薰的男人。當我看到她被蟒蛇纏住的時候,我竟然轉身就跑,不理會她的求救。我連個男人都不是,我只是一個懦夫。」他搖搖頭,「幫我辦出院吧。」 在醫生錯愕的眼光下,家齊十分清醒地走出醫院大門。我們並肩走著,她突然笑著用拳頭搥了我一下,「謝了。」 「什麼?」 「沒事。」他轉頭往前方看去,「等我一下。」家齊跑進前面的體育用品店,出來時手裡多了顆籃球,「打一場?」 「隨時奉陪。」我笑了。 球場上,我們對峙著,誰也不讓誰。 「喲,校隊黃金拍檔拆夥啦,這次換成哪個可憐鬼跟你搭檔啊?」吳語燕討人厭的聲音傳來。 可惡!家齊抄球成功,灌籃上網。他運球回來,「你分心了。」 我不耐煩地看向吳語燕,「妳來這裡做什麼?」 家齊問:「她是誰?」 「一個討人厭的女人。」 吳語燕露出驚訝的神情,「家、家齊?你不是在……」 「醫院?」家齊不以為然地吭了一聲,轉身就走,「走吧。」 吳語燕衝了上來,抓住家齊的手臂,「家齊,我……一直都很愛你,甚至可以為你去死。我比夏薰那種女人更適合你,她根本就配不上你。」 家齊臉色沉了下來,甩開她的手,「我們不是同類人。」 我走到樹蔭下,接過書緗遞過來的毛巾和水。吳語燕在後方大喊:「你就那麼喜歡夏薰那賤人?」 「妳最好別在那樣叫她,我不打女人,不過我可以為妳破例。」家齊狠狠瞪著她,語氣不善。 「吭!你以為我稀罕你?排隊追我的男人多的是!」她的高跟鞋氣燄囂張地發出聲響,逐漸遠去。 書緗同情地說:「其實她也很可憐,從小就一個人,她只是……害怕孤單的感覺。」 「就算她在可憐,我也不會同情她。」我又不是同情心氾濫的濫好人。 「你說的沒錯。」家齊走進樹蔭,「但是你有一點說錯了,她不是討人厭,是超級討人厭。」他灌了口水,眼神有意無意在我和書緗之間游離,「所以說,在擁有的時候就要珍惜。一旦失去了,就後悔莫及了。」 書緗紅著臉,整個人幾乎都快躲進我的背影裡了。我翻了個白眼,「不勞你操心。」 家齊聳肩,「我只是想提醒你。你知道嗎?薰死前看著我的眼神,是諒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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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