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ur Deepest Fear
我們最深的恐懼
(by Marianne Williamson from “A Return To Love: Reflections on the Principles of A Course in Miracles” (1992))
Our deepest fear is not that we are inadequate.
我們最深的恐懼並不是我們自己不夠好。
Our deepest fear is that we are powerful beyond measure.
我們最深的恐懼是我們自己擁有無可測度的力量。
It is our light, not our darkness, that most frightens us.
我們害怕的不是自己的黑暗,而是自己的光亮。
We ask ourselves,
我們詢問自己,
Who am I to be brilliant, gorgeous, talented and fabulous?
我怎麼有可能會是聰明,美麗,才華洋溢,又無比美好的呢?
Actually, who are you not to be?
事實上,你怎麼會不是呢?
You are a child of God.
你是神的孩子。
Your playing small does not serve the world.
你自認渺小對這個世界並沒有任何的助益。
Theres nothing enlightened about shrinking so that other people wont feel insecure around you.
隱藏自己內在的潛能,並不會讓你身邊的人覺得更有安全感。
We are all meant to shine, as children do.
我們都是注定要閃閃發亮,就如同孩子們般的光芒。
We were born to make manifest the glory of God that is within us.
我們與生俱來就是要去榮耀我們內在神性的光輝。
Its not just in some of us; its in everyone.
這份光輝並非少數人所獨有;每一個人的內在都有這份禮物。
And as we let our own light shine,
當我們讓自己發光時,
we unconsciously give other people permission to do the same.
不知不覺中,我們也會引發他人展現他們的光芒。
As were liberated from our own fear,
一旦我們掙脫了自己的恐懼,
our presence automatically liberates others.
我們的存在也自然的解放了其他的人。
附註:
很多人以為這是南非前總統Nelson Mandela 1994年的就職演說辭的一部分。其實是他引用了原文卻沒說明出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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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要為自己的生命經驗負起百分之百的責任。
我們的每一個想法都在建構我們的未來。
生命的著力點就在此時此刻。
痛苦乃源自於怨恨與罪惡感。
它的根本想法就是『我不夠好』。
而它只是一個想法,想法是可以改變的。
我身體裡所謂的『疾病』,是我自己創造出來。
怨恨、批判和罪惡感,皆具有強大的殺傷力。
只有放下怨恨才能解除疾病,即使癌症亦然。
我們必需放下過去並寬恕每一個人。
我們必需下定決心開始學著愛自己。
此刻對自己的自我贊同與自我接納,
是邁入正向轉變的關鍵。
當我們真正愛自己時,生命中的每一樣事物都將隨之改變。
--摘自露易絲.賀(Louise L. Hay)所寫的《創造生命的奇蹟》(2004, pp.5-6 天鏡文化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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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題目,構思很久了,一直沒有完全參透,直到這一年多來一連串的事情發生,讓我真正面對自己,面對死亡,面對重生。
去年頭,面對公婆的生病,讓我對年老的規劃,有更深刻的體認。本以為他們隨時會走的,沒想到先撒手的卻是我的父親。
去年中面對我父親的突發末期肺癌到今年過年時的遽逝,這一切的一切,我只能感嘆生命的無常。
而自己在去年聖誕節前突然跌落快一層樓,雖沒有骨折內出血癱瘓殘廢死亡,卻也承受了身心極大的壓力,腳趾割傷縫了十一針,全身像要散了一樣,佇著拐杖走了一個月,沒有時間休息,只因為四天之後我父親就急診送醫,然後五個禮拜之後往生。
醫院急診室的醫護人員都不相信跌落快一層樓高的人,可以全身而退。朋友看我現在行動自如,也驚嘆我恢復的迅速。只有我自己知道,在第一時間的定心跟自救,是原因。當然,平時有燒香,身邊有護法善神,也讓自己大事化小。
多次的禪坐,氣功,跟瑜伽經驗裡,知道身,心,情緒是如何連結的。一個轉念,病痛就可以減輕或是化為無。這方法,屢試不爽。也因此在大難臨頭時,成了救命的關鍵。
如果沒有我,那是誰在痛?
如果沒有我,何來傷跟痛?何來傷痛的感覺?
在急診室裡,沒有時間想業力,沒有時間想腳傷,沒有時間想殘廢,只是全心護住頭,運氣疏通全身氣血經脈,就怕有瘀。只要有淤,我今天可能就癱瘓不會說話了。
斷層掃描跟X光都顯示我沒事,但是只有自己心裡明白,這個傷不輕。原來摔下樓是這麼回事,可惜摔得不夠高,只有約七呎,沒能享受飛天的滋味就栽地了。
如果痛只是一個感覺,傷只是一個經驗,那麼在意識層面的轉換,不注重在傷痛,而注重在康復,安撫,心境的移轉,那麼這些,是不是能夠迅速消失?
事實上,我父親的急診,跟後續的問題,讓我不能也沒時間關注自己了。
傷不傷都不重要了,每天有這麼多事要擔,要做。
腳就自己好了。。。。。
等辦完父親的喪事,日子慢慢恢復正常時,這一年多來所有未曾消化或是被壓抑的情緒,從淺到深,一點一滴偷偷的開始浮現出來,流不完的淚,讓我變得全身僵硬,氣血盡失。
我知道,我把自己“卡”住了,而且是卡得死死的。
在“理”上知曉所有,在“事“上卻發現,當一個人氣血失調,能量低落時,所有的負思惟就會開始聚集,盤繞。
每每想把自己從洞裡拉出來,卻不禁又落回洞中,一次又一次,直到有一天真的覺得自己累了,而且好累,好累,也厭倦了,開始受不了自己了。
問自己,修了半天,修到哪裡去了?
在反覆反省,內觀,禪定當中,終於明白,正面負面,都是自己的一部分,自己不可能永遠都是正的,因為八識心田中,什麼種子都有。碰到境界(緣),哪一顆先相應,哪一顆就會跳出來。於是種子生現行,現行薰種子,正正相吸,負負也相吸。
氣弱,正氣不足,自然落入負的那一頭。不能覺知,馬上提起正念,就自然會持續沉淪在負思惟,負能量當中,繼而吸引更多負能量的入侵。
負的起心動念,反映在身體上的,就是身心都生病了。
我們都有晚上做一些亂七八糟或是奇奇怪怪的夢的經驗,很多時候這是因為表意識放鬆,理智不起作用,於是潛意識的種子,過去現在未來,有的沒的,不管是否自己曾親身經歷,跳起來重新排列組合的結果。
很多老年癡呆的病人,到後來性情脾氣大變,讓人覺得完全不可理喻,也是如此,因為理智這個警察,不再起作用了,腦波不能正常運作跟分辨,其它被理智壓制的情緒,就開始造反了。
太累時,想自救,很辛苦。還好,有善知識好朋友一路相陪伴,有氣功師父跟推拿師父幫我調身。於是慢慢的,覺得自己又被重聚捏塑成一個完整的人,而不是全身分裂的個體了。
在練氣跟禪定中,看到自己從頭到尾的“卡”。
以前,還會一個個檢視,這每個“結”是因何而生。看到了原因,就理智的跟自己溝通,有時,感情上明明知道自己很委屈,理智上,卻跟自己說,一定要放下,往前走,不要讓自己再落入苦。
常常,我的心跟靈在打仗,左腦跟右腦在交惡,我跟自己在對立,卻忘了這全部都是我。
現在,卻了然,其實不用追根究底了,當自己去追時,就已經落相了,開始有作意,起心動念,分別執著了。執於事件的發生,又重回事件發生時的各種複雜的情緒反應,這是我本該要放下的,怎麼笨到又去提起,讓自己起更多情緒,沾染更多塵埃,更繼續傷害自己呢?
好的壞的都是自己不同層面的展現。想要離苦得樂的同時,已經不自覺得將苦與樂變成二元對立了,卻忘記了沒有苦,又哪來的樂?
努力做個“好”人的同時,卻在低落時看到自己種種負的層面的展現,甚至想發揚光大。。。。。內魔也好,業力也好,內魔吸引外魔也好,原來,這都是自己,看到了,覺知了,不需要用力去壓抑,否認。只是單純的認知,看著它們來,看著它們去,最多跟它們說聲“hi”,而不跟著走,就是了。
一念真,二念乖。起心動念,都是妄。
一個放下,放下苦,放下樂,放下善,放下惡,放下二元對立,就是單純的接納,面對,卡死的肌肉,就鬆開了,壓抑的心,也跟著舒展了。
永遠記得,《人體使用手冊》一書的作者,吳清忠,曾說過,「生氣實質的意義是用別人的過錯來懲罰自己,是人類最愚笨的一種行為。因為生氣造成死亡的人,中國人稱之為氣死的, 其實也是真正笨死的人。。。」
在摔傷兩個月後,第一次走進瑜伽教室。本以為自己一定肢體僵硬,結果卻還好,因為心境的轉變。當瑜伽老師說,「不要忘了,你自己是主人,所有的微塵無明煩惱跟情緒,都是客人,你請客人來,或者,客人不請自來,你都還是主人,可以請客人走!」
我細細咀嚼他說的話,在呼吸中,慢慢的,慢慢的,放下心,放下身段,放下一切。
有什麼好執著的?繁華落盡,剩下的,不過也就是一罈沙。自己以為的寶貝,在別人眼裡,也許只是垃圾。那,還有什麼值得緊緊抓著不放的呢?
我要做的,就是接納全然的自己,不做批判,不作論斷,然後一個個層面,慢慢的放下。
不執著於苦,也不執著於樂,不努力去想離苦得樂,就不會覺得苦。從而對任何事都可以去面對,去承擔,並放手去做。
不執著於善,不執著於惡,在想努力從善的同時,其實是抓著對惡的恐懼而不願放手。不放手,就會落入批判與對立的陷阱中,因此永遠也不會真正接受自己,喜歡自己,愛自己。
不說why me? 也不說why not me? 當自己不同層面開始彼此對立時,需要的,是單純的體認,感受,覺知自己,不管好與壞,都是看著,覺知著,在呼吸中,定心,靜心,淨心。
當自己看時,自己就脫離角色扮演,而成為旁觀者。
當自己覺知時,自己又超越了旁觀者的角色,而跟更大的意識層面相連結。
當一切都息止,心湖不再起波動,就如鏡,能照見五蘊,攝受萬相,了知因緣和合,再不任意起妄念。
波與浪,都是水,怎能離水而生呢?
看到塵埃,笑一笑,不提起,不追隨。有一天真正開悟,大地虛空粉碎時,這些塵埃都會自動消失殆盡,再不起現。
Ken Wilber 在 “No Boundary: Eastern and Western Approaches to Personal Growth” (中譯名為《事事本無礙》)一書中說過,
「當我們只看到相對二物的外在差別,忽略了它們內在的不可分割性時,則具體的分野變成了虛妄的界限;當我們忘記了內在與外在同時並存時,則分野變成了界限;當我們只認出它的分立功能時,分野變成了界限。分野本身不是問題,只要我們別誤會以為是分界線即可;我們能覺知苦樂的不同也無妨,只要知道苦樂是不可分割的循環即可。
因著人類遠祖的原罪,我們繼續亞當的大業,不斷製造錯覺上的分界線。我們從自然中的分野開始:海岸線,林界,地平線,石頭的曲線,皮膚表層等等,進而製造心理,觀念上的界限。籍著分界,我們想把世界整理出一個頭緒來。我們逐漸肯定界限內外的不同:石頭與非石頭,快樂與不快樂,高與不高,好與不好之間的不同。。。
我們愈來愈注意外在的不同,而忘了內在的一體性,使得我們的分野愈來愈面臨形成界限的危機,當我們為界限內的與界限外的存在個別定名,且執著於它的名稱標籤時,便大錯已鑄。因為界限內的字眼:如光明,上等,快樂,和界限外的字眼:如黑暗,下等,痛苦原是不可分割的整體。
。。。。。
我們便不難了解,為何世上各大宗教或玄學傳統,都視能夠突破相對世界的假相者,為大徹大悟的覺者,就是因為他已由相對世界中解脫,不再為荒謬的人生問題所煩惱,更不受人世的敵對紛爭所騷擾。他的寧靜不是用彼岸來壓此岸,他超越兩者之上,不再以善治惡,而是徹底超越善惡。不再以生治死,而是處於超越生死的大覺之中。要訣即在於他們不再分開兩邊而執著善者,而是融合正反兩面,他們能昇華至一種境界,不只超越,而且包容兩邊。這就是一體意識,我們留待後文討論。此刻我願引述印度經典為旁證:“真正解脫不是逃避負面人生,而是由相對世界中解脫出來:隨遇而安,超越對立,嫉妒不生;無得無失,雖有作為,不受纏縛;多欲無嗔,大自在人。不繫兩邊,煩惱永息。”」
我也喜歡 Pema Chödrön 在 “When Things Fall Apart: Heart Advice for Difficult Times” (中譯:《當生命陷落時:與逆境共處的智慧》)書中的幾段話:
「我覺得,所有的魔障都根源於對死亡的恐懼。不過,死魔尤其是如此。從輪迴的觀點來看,我們所謂的美好生活,通常指的都是我們已經得到了整合。我們終於開始感覺自己是個好人,品行良好,個性祥和,要是有刀箭射在我們身上,我們也不會因此失去平衡。我們已經懂得把刀箭變為花朵。我們覺得自己幸福得不得了。所有鬆掉的線頭都綁起來了。我們很快樂,覺得生命就是這麼一回事了。
我們以為只要自己時常靜坐、慢跑、飲食適當,一切都會歸於圓滿。然而從覺醒者的觀點來看,這卻是死亡。在追求安全或完美的過程中,一旦感覺肯定、完整、自給自足、安適,便開心起來,這都算是一種死亡。這裡面沒有新鮮的空氣,沒有空間容許別的東西來打斷一切。我們因為企圖掌控自己的經驗而把“當下”這一刻謀殺了。這麼做無異於自尋煩惱,因為我們遲早都會碰到自己無法掌控的事:房子失火,摯愛的人死了,發現自己得了癌症,被屋頂掉下的磚塊砸到頭,有人打翻了番茄醬罐,醬汁濺到我們的白西裝,已經到了自己最喜歡的餐廳,卻發現餐廳當天休業。
生命的本質總是充滿挑戰的。生命有時甜蜜,有時候苦澀。你的身體有時緊張,有時輕鬆、開放。你有時候頭痛,有時候又覺得自己百分之百地健康。從覺醒的觀點來看,把鬆掉的線頭綁起來其實是一種死亡,因為這麼做,排除了許多生命基本的經驗。把所有崎嶇不平的地面鋪平——如此對待生命其實是一種侵犯。
要想徹底活著,作個完整的人,或是要完全覺醒,就得不斷被拋出巢外,不斷地進入無人之境,保持清新,鮮活地體驗每一個當下。活著,就是要一次一次地死去。從覺醒的觀點來看,這就是人生。死亡就是抓住已有的東西不放,希望每一次的經驗都向你保證,祝賀,讓你覺得自己完全沒事。所以,我們雖然說死魔就是恐懼死亡,但實際上是害怕活著。
我們要求完美,卻老是看到自己的缺點,我們無法逃避這個事實,我們沒有出口,也無處可逃。刀箭就在這個時候變成了花朵。如果我們和自己看到的東西合而為一,和自己感覺到的東西合而為一,也就開始和自己的本慧銜接了。」
專注澆灌哪一顆種子,哪一顆種子就會生根發芽。在陰暗光譜的另一端,是光,是明亮。當光被引進時,陰暗就不存在。那麼我們害怕自己的到底是什麼呢?為什麼不相信自己的好,自己的能耐,自己可以呢?
我氣功師父曾說過我,說我什麼都具備了,卻不相信自己有,不相信自己可以,如此,又怎麼能放手全力去幫助人去救度人呢?
終於懂,認識自己的第一步,是能面對自己。就像裸體站在鏡子前面一樣,對自己不做任何批判論斷。美醜都在自己的心中,但又何須執於美或是執於醜呢?要能先接納自己,才能談愛自己,轉換自己。
不能面對自己,接納自己,跟自己和睦相處,愛自己,又怎麼能夠坦然面對他人,接納他人,跟他人和睦相處,愛他人呢?
接納全然的自己,並不是說,好吧,這就是我了,我本來就是這樣,也不用做什麼改變了。這是消極的抗衡。今天這樣的自己,是歷世環境造就跟習性累積出來的,了知因緣和合,苦,空,無常,無我的道理,就能一步步在正知見的引領下,隨順自然的同時,也修正自己,諸惡莫作,眾善奉行。
接納全然的自己,跟接納不完美的自己,並不一樣。後者,已經直接把自己定義為不完美了,卻沒想過,真正的完美到底是什麼?由誰來定義呢?跟什麼相較是不完美呢?這其實已經是把自己本身變得二元對立了。而到底有沒有真正的對立?還是只是一體的兩面?如果我們有對立,就永遠不會滿意,多數時候不能容忍自己的不好,也看不到自己的好。想當然,我們又如何能心平氣和的接納他人,包容他人,尊重他人,愛他人呢?我們是不是早就將善或是惡的框框加諸在他人身上了呢?就如同我們不能容忍自己一樣?如此,我們是不是一再去找各種法門,學習,希望能將自己變得更好?
一味向外求之際,卻忘了反觀自省,回歸自己。自己本具足所有,又何必孜孜向外求呢?又怎麼求得到呢?
在個案身上,在家人身上,在自己身上,我都看到了每個人,包括自己,如何一步步讓自己走入死胡同,輕則病痛,重則死亡。
我父親是死於肺癌。當照顧我父親多年的肺科醫生,苦口婆心的勸我父親不要做化療。當我自己的家庭醫生,也要我跟我父親說,不要做化療,做了化療就是早死。當史丹佛醫院的肺癌專科醫生也跟我父親說,他年紀太大,身體病痛太多,狀況複雜,又不運動控制飲食,作化療危險性太大,也拒絕幫他做時,只有他的家庭醫生,不放棄,轉介紹他去別的醫院,讓別的醫生來處理。
我知道,再怎麼阻止,大勢已去,再也無法勸回我父親。我只能跟他說,「這是你的決定,我知道,你不試試看,是不會甘心的,但是做了,就要自己承擔後果了。」
一次化療,就把他折磨得不成人形,原本還有好幾個月可活的,卻提早走了。
我曾經很不諒解,但是想想,一個溺水在掙扎的人,當所有人都不伸手相救時,只要有一根爛木頭,就會緊緊抓住,也不管這根爛木頭是否會讓這個人提早溺水死亡。
為我父親做化療的醫生,很抱歉的對我父親說,「對不起,原想幫您的,卻沒辦法。」她問我父親,還能為他做什麼?我父親難過的回答:「把我治好!」
醫生愣住了,只能說,人都會走,只是早晚的問題。她轉頭問我,我會怎麼做?
我的回答是,「如果生活沒有品質,每天這麼辛苦的撐著,只為了要活,那麼活一天,跟活一百天,又有什麼差別?如果是我,我會選擇走。」
我父親是空軍出身,早對生死置之度外。但並沒有想過自己會這樣走。我不知道我說的話,有沒有影響我父親的決定。但是我知道,他走的那一天,該見的人都見到了,該交代的也交代了,剩下的,他不用操心了。所以他走得很好,後來一路上,也很好。
他,就是接納了現狀,勇敢往前走了。
努力想活,除了放心不下親人之外,是畏懼死。我看著我父親一路走來的掙扎,我問自己,如果換成我,我會不會害怕,會不會走同樣的路?
我甚至開始質問自己,我有沒有做錯什麼,有沒有什麼該做的卻沒做,或是沒做好,因而讓我父親提前走?
父親走後,我才遇到現在的中醫氣功推拿師父,就如同七年前我最親愛的病人走後,我才遇到我的中國氣功師父。都是一個感慨,相見恨晚,為什麼不早一點遇到,這樣我父親,我病人,會不會有多一點的時間?會不會不會走?
我知道,我又在自責了。我忘記放手,也忘記隨順自然了。因果業力有時不可擋。我以身去擋,最終傷害的,是自己。
我們從來不會死,改變的,只是形體而已。身體是居住的房子,當房子不適合居住時,就要換房子了。
想到我父親,有時我還是有很多複雜的情緒跳出來,畢竟從小到大,我跟他最親了。但是想到他現在很好,他還活在我心中,只有愛。想到戲落幕了,主角都走了,配角為什麼還留戀在舞台上賴著不肯走?也就,慢慢釋懷了。
這就是生命,生活,與學習。過眼雲煙,明天太陽還是會升起,地球還是會自轉。沒有過不去的事,只有過不去的心情。看著自己一路走來,大起大落,然後學會面對,學會接納,看到自己的執著陷自己於苦,看到自己的放下讓自己身心輕安。學會安住,安在,學會呼吸,不落兩邊,超越界線,活在當下。
真的要經過大死,才能大生嗎?
我沒有答案,就當一切都是學習跟歷練吧。不走過,怎知自己走不過。不試煉,怎知自己的韌性比自己想像的要強。
我謝謝我自己,因為勇敢的接納了自己,不再批判自己,也沒有放棄自己。
原來,萬相唯心造,我可以決定我的心情,我的健康,我的境界,我的路。
春天終於來了,還是欣賞我家院子的花吧。換了個心情,連花都呈現不同的樣了,這是大白天照的,沒有用特效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