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封後的牙醫記
六月初馬尼拉封城转为普通社区隔离后,有天突然在鏡中發現上門牙與牙床接觸處的牙缝有個小黑點,卻怎麽也弄不掉,再細察看才發現原來不是黑點而是蛀牙,這一驚非同小可。
在這疫情肆虐的非常時期,連去理髮店都怕,更遑論找侵入性的牙醫。望著鏡中的黑點,自責竟然在這最顯眼處被蛀了。
我家住屋建了二十幾年了,很多物品都需更换,唯獨浴室的抽風機堅而不壞,因是和照明同一個開關,每次開燈它就盡職地轟轟轟響不停。
實在受不了這轟吵聲,以至于每次進浴室都不開燈,只借助來自房間柔弱的燈光,才讓這蛀牙有機可乘,這「禍」抽風機也惹有份。所以啊裝修房子,記得抽風機開關一定要分開,這樣既節省電源又減少噪音。
擔憂這「黑點」會變本加厲地擴散,再想想我們怕新冠不敢找牙醫,牙醫其實也怕我們這些就醫者,她們一定會遴選到最安全,才讓入內。安慰自己說不定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這牙醫師已是二十幾年相熟的「老顧客」,對她有信心,她任何事都親力親爲,最重要一點是她手輕且清潔。這麼多年她的助手一直也是同一位,她俩配合好有默契,這樣的醫師讓病號很舒安。
唯一的壞處就是收費貴,但想想人家長時間拱著背,且近離開對著「血盆大口」,賺這幾個錢也不容易。
這位牙醫醫德好且很「古意」,還超有智慧。記得第一次发现五歲的老三有蛀牙,带他上牙醫所。老三是首次就診,牙醫說第一次看牙醫,就不嚇小孩,不为他補牙,只幫他洗洗牙,玩玩而已,两星期后再来補牙。
老三躺在診療椅上快樂地升升降降,再給個動物造型的鏡子,讓他看牙醫如何在他口腔裏「進進出出」。
那次看牙醫,讓老三歡喜而歸。接著的日子裡,每次提醒他刷牙,他總輕描淡寫地回:蛀了再去找牙醫。
等到真槍實彈上陣補牙,大半個小時後從診療椅上下來,他整個人懵了,說不出話來,從此乖乖刷牙,不再說蛀了再找牙醫。(上)
《疫情期间的牙醫記(上)》刊于 06-16-2020
菲律賓《世界日報》廣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