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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深宵催情靡音》
2008/10/09 10:51:04瀏覽1731|回應7|推薦123

第五十六章 《深宵催情靡音》

卻說凌逍遙一等人離開幽夢崖,在附近小鎮上雇了輛馬車,向東行駛,七日後便來到山東濟南府。

凌逍遙外公是濟南府首屈一指的大戶人家,在當地頗有名望,為人嚴峻肅穆,笑比河清,自幼便教凌逍遙不敢當著他面太過放肆,免得招來一頓竹筍炒肉絲。這外公下手也真不留情,居然教一個頑皮搗蛋的小滑頭循規蹈矩起來。

凌逍遙領著三人沿街走去,轉了幾個彎,時天色向晚,石板街道人潮擁擠,處處燈籠高懸,高柜巨鋪,盡陳奇珍異寶;茶坊酒肆,唯見玉液瓊漿。真是花光滿路,簫鼓喧空,金翠耀目,羅綺飄香。

小販吆喝聲此起彼落,談笑喧鬧聲不絕於耳,煞是和樂融融。小時候凌逍遙曾聽母親談及,知道是一年一度的花節燈會,每年凌逍遙都吵著要提燈籠、放煙花,母親對他總是千依百順,唯恐有一絲一毫的虧待,外公總怪她將這鬼靈精寵壞了。
 
行不多時,只見路南一座白牆黑瓦的大宅第,門上懸著一面橫額,寫著「薛宅」兩個大字。那宅第一連五進,氣象莊嚴宏偉。大門、中門一扇扇敞開,宅中空蕩蕩的闃無一人。他不禁一呆,正要舉步入內,忽聽一名老漢道:「小七,你終於回來了。你這孩子,當年還只一丁點大,現下已生得這麼高啦!」
 
凌逍遙循聲望去,喜叫:「陳公公。」拔步投入他懷中。二人細敘離情片刻,凌逍遙向他問起薛宅近況,那老漢搖頭嘆息:「你外公半月前才剛過世,馥兒那丫頭怎麼也不肯讓夫家的人進門憑弔,還當著眾弔客的面盡說一些令人百思不解的歹毒話,我等都只道她傷心過度,神智失常。九霄和書兒碰了一鼻子灰,當下便悻悻然離去,之後馥兒將家中所有田產地契盡數拿去扶危濟困,自己攜著先人的靈牌,當夜便孤身出走,沒人知道她的去向。」
 
凌逍遙腦海一片茫然,反覆道:「媽,妳在哪兒?小七回來了。媽……媽……」一語未畢,像一匹脫疆野馬般發足朝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奔去。
 
墨貍大叫:「小七!」片刻間凌逍遙便隱沒在人潮中。
 

凌逍遙又是焦急,又是難過,展開輕功在人叢中穿梭奔走,到母親當年常去的地方尋訪,明知希望十分微眇,但內心總是存著一絲指望,只盼母親真的在這些地方,天可憐見讓他母子重逢。
 
正侷促不安間,忽然一縷簫聲縈繞耳際,他定了定神,抬頭皓月中天,原來不知不覺間竟已過了大半天時光。簫聲悠然從東首傳來,如夢似幻,不絕如縷,掩蓋過街道喧嘩人聲,似潛藏著一股雄渾沛然的內力,勾魂引魄,令人難以自持。凌逍遙只覺異乎尋常,發足循著千曲百折的簫聲奔去。
 
那簫聲忽東忽西,倏隱倏現,凌逍遙聞之在東,簫聲忽焉在西,折向南時,那簫聲竟又在北響起,他不禁想起當年凌芍藥在小山丘失蹤前自己受到火長老寧熹在曠野中東奔西走的戲弄,驀然回首,竟和今日此景一般無異。他提高警覺,輾轉來到一座小山丘,簫聲愈來愈清晰,到最後似乎便在左近。
 
只聽簫聲調子瞬息萬變,初時恬淡沖和,靜如止水,這時情致旖旎,纏綿婉孌,漸漸似有一股男歡女愛之意隨著簫聲流露出來,似乎聽得一個女子一會幽然嘆息,一會溫存私語,一會嗲聲吟哦、急促喘息;一會又似聽得一個男子忘情低吼、飢渴呻吟,到最後男女聲音水乳交融,聲音愈發歡暢急遽。

凌逍遙聽了一陣,只覺面紅耳赤,血脈賁張,忙坐下運功相抗,初時心旌搖盪,數次想將衣衫除盡,盡情撫慰一番,但後來意與神會,靈台清明,不著纖塵,任簫聲再如何淫靡萬狀,聽在耳裡也和一般崑崗鳳鳴、落英繽紛之聲無異。到這境界,只覺通體舒泰,內外皆清,已諸邪不擾。

他一躍站起,尋思:「究竟是誰在吹簫,攝人心魄?難道又是寧熹麼?這事既然無意中被我撞見,說什麼也要察個水落石出。」黑暗之中,忽見小丘上有一間大茅屋,門窗緊閉,隱約透出熹微燈火。
 
他向來聰慧穎悟,觸類旁通,怔然片刻,便豁然開朗,知道這吹簫的高人目的是為了迷惑屋中之人,只是背後圖謀所何,便一無所知了。他好奇心起,發足朝茅屋掩去。
 
他敲門不得其應,便推開柴扉,朦朧火光中只見一個女子披頭散髮,揪著衣襟,急遽喘息,只聽她愈喘愈響,愈響愈是痛苦難當,正拚了全力來抵禦簫聲的誘惑。凌逍遙當此情境,惻隱之心,油然而生,慢慢走將過去。猛地那女子抬起頭來,凌逍遙忍不住一聲尖呼,身不由主的倒退兩步,便不敢動彈,滿臉盡是惶恐驚懼之情。那女子正是九辮仙姑。
 
二人相顧片刻,凌逍遙也不知哪裡生出的力氣,便要扭頭奔逃,忽然背心一麻,已被點住了穴道。他乍見九辮仙姑,心神全亂,卻沒料到屋中另有旁人,這下猝不及防,仰天便倒,火光映在那人臉上,正是伊賀。
 
凌逍遙對九辮畏若鬼神,不由得全身顫慄,大氣也不敢透一聲,只見九辮俯下身來,伸手捏了自己臉頰一把,輕慎道:「故人重逢,怎麼一見我便掉頭?難道我真的是無鹽之貌,讓你連一眼也不敢瞧?哼哼,咱們曾經那麼親熱過,你對我又何必裝得如此冷漠?這兩年來我到處尋你不得,無時不是想著當年你赤身露體,在我體內奮力衝刺的那副模樣。如今你生得更加標緻了,讓我一見便忍不住想咬你一口。」說著張開朱唇,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
 
凌逍遙瞪著一雙驚恐的眸子,暗室中那段醜陋不堪的記憶慢慢浮現腦海,像是夜霧般從四面八方一點一滴的逼了過來。九辮撫著他的臉蛋,嘴裡啜啜作響,道:「你長了兩歲,臉上那股稚氣不見了。唉,但是我反而喜歡當年的你,當年你全身赤裸時,那寬厚的胸膛、緊繃的肌肉、強而有力的腰桿、頎長的四肢,還有你那火熱的……似你這種男人中的極品、人間的尤物,誰還及得上你啊?」

伊賀忽道:「別多說了,南海賊尼那婊子還在外頭,正無所不用其極的逼咱們出去,妳若不想被她簫聲誘惑,便趕緊運功收斂心神。等那賤人按捺不住,自行離去,在炮製這小雛雞也不遲。」
 
九辮高聲道:「要她自行離去,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這兩年來我靠著羅剎教庇蔭,她才不敢登門生事,如今她好不容易逮到咱們落單的機會,如何肯輕易放過咱們?」
 
伊賀六神無主,抓頭道:「那怎麼辦?」
 
九辮怒道:「廢話,我怎麼知道?想法子聯絡子午十二使,或是鐵心夫婦,不管是誰,只要能打發這賤人都行。」
 
伊賀道:「若能聯絡得上,十二使現今便出現在這兒了,還用得著妳囉嗦?」
 
九辮拔聲道:「怎麼?你現下便是要跟我攤牌了?」
 
伊賀怒道:「妳簡直不可理喻。」
九辮靜默片刻,道:「咱們若在此時反目,豈不教南海賊尼有機可乘了?」
 
伊賀道:「不錯,咱們先運功抵禦,那賤人怕咱們偷襲狙擊,便不敢肆意進屋,咱們在屋中絕計安全,等她不再吹簫,咱們再想法子避過眼前大劫。」九辮應聲答允,當下二人盤膝而坐。
 
凌逍遙年紀尚輕,縱使和冰鏡交往多年,彼此卻克己復禮,兩年前雖折辱於九辮仙姑,但那時卻是害怕多而感受少,是以在男女這方面卻是一知半解,對簫聲感應甚淡。此時簫聲雖更加淫靡,他一顆心卻被九辮仙姑左右,是以並不以為意。但九辮和伊賀卻盤膝靜坐,竭力鎮攝心神,滿臉盡是痛楚不堪之色,數次一躍而起,便要向門口走去,全仗另一人即時拉回,才沒向雷池越入,但寧靜片刻,便又按捺不住,如此交替反覆,二人額上都是滿佈碎汗。
 
驀聽伊賀大叫一聲,撕碎上衫,伸手在赤裸的肌膚上撫慰一番。九辮厲聲喝道:「快坐下,鎮定點。」這句話登時敲醒伊賀迷亂的意識,當即坐下運功。
 
凌逍遙躺在地上,運內力強衝被封穴道。這時簫聲稍歇,九辮如獲大赦,睜目見狀,又在他其它穴道上補了幾指,狠狠的提著他頭髮,將他拖到角落。
 
凌逍遙心下氣苦,哽咽道:「妳究竟想要怎樣?」
 
九辮憋了一肚子氣,好不容易得以發洩,如何肯錯失良機?罵道:「慌什麼?再過不久你便知道了。」伸手去解他衣帶。
 
凌逍遙顫聲道:「妳……妳要幹什麼?」
 
九辮道:「先剝光你衣衫,諒你也逃不了。」
 
凌逍遙只嚇得魂飛魄散,道:「不要……不要……求妳了……」
 
九辮凝視他一陣,惡狠狠的道:「我最討厭男人的眼淚了,不許哭!」 
 
凌逍遙淚流不止,道:「妳別……妳別碰我。」
 
九辮慍道:「你算什麼東西,當我稀罕麼?」揚手重重搧了他兩記耳光,凌逍遙俊秀的面頰登時紅腫。九辮冷笑一聲,扯斷他衣帶,粗魯的敞開他衣衫,俯下頭顱濕吻著他的胸膛。
 
凌逍遙又是害怕,又是傷心,不斷叫道:「妳殺了我好了,妳殺了我好了……」只覺九辮一隻柔膩嬌軟的手掌不斷撫著自己身體,伊賀幸災樂禍的作壁上觀。忽然下半身一涼,竟被九辮扯下了褲子。
 
凌逍遙大叫一聲,一股熟悉的羞辱悲憤驀地兜上了心頭,只叫:「別再這樣對我了,求妳,別再這樣對我了……」話聲充滿無助、哀懇、淒涼、絕望……
 
忽聽簫聲又起,九辮心頭一蕩,下意識的向門口走去,走了兩步,終於以極大的定力坐了下來。
 
凌逍遙咬著牙,竭力忍著不流淚,昔日那股強烈的自卑感又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他淪落在黑暗深淵中無助掙扎,只恨不得一死了之。
 
一瞥眼間,驀見左首七尺之處的稻草中伏著一人,面目瞧不清楚,一見自己瞧來,便打了個噤聲手勢,跟著伸手向伊賀和九辮指去。凌逍遙知道這人不懷敵意,於是眨眨眼皮,暗示會意。那人欣然點頭,從懷中取出三顆飛蝗石,打在他被封穴道之處。凌逍遙一得自由,立即穿妥衣褲,抽出竹棒,翻身而起。伊賀、九辮同時驚覺,稻草中、橫樑上、牆壁後隨即躍出五人,正是韓門五仙。
 
伊賀處變不驚,仰天打個哈哈,道:「我只顧著防衛南海賊尼,卻沒注意到屋中躲著五隻遊魂野鬼。」
 
李嫣微笑道:「伊少主,昔日桑樹下一別,此後朝朝暮暮,一晃便是兩回寒暑,真是有緣千里來相會,我倒要請出我的活寶貝,一敘故人之情。」
 
伊賀聽到「活寶貝」三字,禁不住打了個寒顫,當年揚刀立威大會上,李嫣曾以「鎖情蠱」讓他吃足了苦頭,雖然蠱蟲已除,但每每思及於此,卻猶有餘怖。
 
他不願在凌逍遙和九辮面前失了威風,洋洋自得的道:「雕蟲小技,何足為懼?原來鼎鼎大名的韓門五仙竟需要靠一個女人施蠱庇護,江湖上還吹說什麼五環劍陣、蛇陣有多厲害,在我眼裡看來,根本不值一哂。」
 
葛雷怒道:「你不想想自己已是泥菩薩過江,還要一逞口舌之快。五環劍陣雖不怎麼了得,起碼對付區區小妖,仍是綽綽有餘。」
 
伊賀微笑道:「前有狼,後有虎,原來五隻野鬼仗著南海賊尼撐腰,才敢在我面前如此大放厥詞。」
 
方岑道:「什麼南海賊尼、北海賊尼,我們根本不曾打過交道。我告訴你了,就算沒有巫蠱之術,五環劍陣也能殺得你死無全屍,蛇陣更能讓你屍骨無存。」
 
伊賀聽她語音嬌脆,歪嘴一笑,面上大有輕薄之色,道:「大姑娘好狂的口氣,我伊賀就算今日便死,也要殺幾隻遊魂野鬼跟我陪葬。」作勢便待拔刀。
 
忽聽簫聲愈來愈高亢,到中間竟毫不費力轉折上去,有如數十具洞簫齊時吹奏,似乎吹簫人正處於極度憤怒中。眾人耳畔嗡嗡作響,胸口熱血沸騰,呼吸艱難,片刻不得寧定。
 
伊賀咬牙冷笑,道:「五隻野鬼多管閒事,現下可好,將那老賊尼惹怒了,這裡誰也活不成。」他一說話,岔了氣息,一口鮮血登時噴了出來。
 
東勝宇道:「快……快坐下來運功抵禦。」眾人聞言,均就地盤坐,抱元守一,在這生死關頭誰也顧不得正邪恩怨,還是先保住性命要緊,等到大劫一過,再明刀明槍的決一死戰也不遲,正是大丈夫能屈能伸的心境。
 
葛雷運功一會,便覺心浮氣躁,難以淨慮安坐,那簫聲愈發激昂,好似雷轟電閃,水決山崩,浩浩蕩蕩的傳入耳際,左右人心,干擾思緒。他大罵一聲:「他媽的,哪來的婊子尼姑。」從懷中取出一只金笛,噓溜溜吹了一記長聲。
 
伊賀冷笑道:「憑你這隻牙籤般的笛子,也想和人家比拼?快別丟人現……」但見葛雷臉上頗有譏嘲之色,突然醒悟:「不對,這不是普通笛子,是用來引蛇佈陣之物。」
 
果聽窣窣聲響,屋外長草分開,似有成千上萬蛇蟲曳地而來,撲鼻腥臭,放眼望去黑壓壓一片。簫聲愈吹愈高,愈高愈響,每個樂音都有如萬馬奔騰,千軍交鋒,一片豪邁肅殺之氣,幾乎便要震破耳膜。不少蛇蟲當場僵斃,但窣窣響聲卻猶然未絕,方圓十里內,不知尚有多少毒蛇被笛聲引來,殺也殺不盡,驅也驅不完。
 
簫聲奏至高潮,倏地止息,像是一匹布帛硬生生被扯斷一般,四下唯聞群蛇蜿蜒拖曳之聲,眾人都是鬆了口氣,心想南海神尼定知討不了好,這才鎩羽而遁。
 
伊賀卻想:「走了一個南海賊尼,卻又來了韓門五仙,我伊賀大仇未復,想不到今夜命喪在這五人一群毒蛇口裡。」
 
正沉吟間,忽聽身後一陣詭異聲響,似有成群結隊之物正猛力撞擊茅屋後壁,江城子將凌逍遙身子一扯,門扉敞開,五仙和凌逍遙輕飄飄的躍出屋外,落在一株大蒼松下。只見大茅屋在群蛇碾壓之下化為一片片枯草,桌椅床具四散,伊賀和九辮倉皇逃出,群蛇登時一擁而上,將二人團團圍在圈心。
 
伊賀暗暗焦急,籌思脫身之計,但四下裡全是毒蛇,蛇身不動,口中舌信卻不住搖晃,月光下只見數千條紅豔豔的舌信波蕩起伏,形成一片舌海,腥臭難聞。
 
他更不敢妄動一步,只怕驚擾了毒蛇,給咬中一口,那時縱有一身武功也無濟於事。他略微定神,道:「韓門五仙,你我不過只是正邪對立,也談不上什麼深仇大恨,不如咱們化敵為友,往後我伊賀有什麼好處,絕不吝惜與各位共享,這樣豈不美哉?」
 
葛雷粗聲罵道:「操你媽的狗王八,跟你這種卑鄙下流的魔教妖人結交,沒得損了韓門五仙的清名。」
 
伊賀早知會招來這市井潑皮漢子一頓辱罵,臉色一沉,道:「平白無故,你們不會老早便埋伏在屋中。開門見山的說吧!你們究竟有什麼目的?」
 
東勝宇道:「你手下子午十二使半月前殺了上官前輩,奪走閻王刀,只消你傳令他們原物歸還,我們立時撤了蛇陣。」
 
伊賀道:「你不放了我,教我如何對他們施令?」
 
李嫣見他一雙眸子骨碌碌的轉動,顯然毫無誠意,不禁動氣,道:「東師哥,別跟這小魔頭東拉西扯了,咱們只消擒住了他,不怕子午十二使不交出閻王刀。」
 
東勝宇道:「好,就依師妹了。」
 
伊賀驚怒交迸,道:「罷了,罷了,你少爺認栽了。」滿臉盡是氣餒沮喪之色。
 
九辮卻不甘就此斃命蛇口,心想我和五仙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他們目的只是閻王刀,跟我可扯不上干係,諒來定不會與我為難。
 
她正要開口求情,忽聽李嫣道:「這位想必便是九辮仙姑吧!聽說妳過去幹下一樁歹事,使得一個天真淳善的男孩子一輩子蒙上陰影,原以為妳定有一絲悔意,不料妳反而對他粗暴相待,還企圖對他施以苟且。這件事我五人眾目昭彰,簡直是人神共憤,天理難容,讓妳苟活了兩年,可真是太便宜妳了。」說到這裡,聲色俱厲,足見她對這件事已激憤不平許久了。
 
九辮微微咬牙,才知自己終究難逃大限。便在此時,山坡上奔來一名女子,正是冰鏡,她邊跑邊道:「小七,我終於找到你啦!啊,還有五位師……」一語未畢,五仙、凌逍遙齊聲驚呼:「小心。」她尚未反應過來,一條彩帶登時纏住她纖腰,將她從丈外拖至蛇群中心。群蛇受驚大亂,撲上去便要咬她。五仙忙吹笛三聲,群蛇登時安定下來。說時遲那時快,冰鏡已落入九辮手中。
 
原來九辮本已萬念俱灰,忽見冰鏡到來,聽口氣似和五仙極為熟稔,索性置死地而後生,待她步近蛇圈,袖中揮出一條長約兩丈的彩帶,將冰鏡捲過來作為人質。
 
她在東北風流成性,時常路上遇見俊俏男子,便以彩帶纏住那人腰肢,令之動彈不得,再捲來自己懷中,男人們十個有九個都被她美色誘惑,心甘情願被她捆縛一輩子,這條彩帶倒是成就不少露水情緣。她這一手實已練得游刃有餘。冰鏡大喜之下,縱使見到蛇圈中二名歹人,但想二人自身難保,殊不為患,是以不存防衛之心,渾沒料到竟會一念之差而著了對方道兒。
 
九辮左手翻出一柄小刀,抵在冰鏡臉頰上,笑道:「再不撤了蛇陣,我便在這小妞兒臉上劃隻大烏龜,瞧她如何活命。」
 
冰鏡只覺小刀上發出絲絲寒氣,只消這女魔頭手腕一送,自己這一生就算是毀了。她珠淚盈眶,身子發顫,道:「妳殺了我吧!」
 
凌逍遙急道:「鏡兒,妳別怕,我一定設法救妳脫身。」說著向韓門五仙望去,目中充滿哀懇央求之情。
 
五仙也是心憂如焚,須知若為九辮一人撤開蛇陣,以伊賀武學造詣,絕對有餘裕脫身。五人先聽說閻王刀落入魔教之手,後來又得知伊賀和九辮相偕北行,於是兜了個大圈子,趕在二人前頭,推算二人入夜後將在大茅屋歇腳,便事先在此埋伏,不只是把命當作賭注,還要抵禦南海神尼惑人七情六慾的簫聲,這份辛勞,那是不用說了。
 
九辮見五人面有難色,生怕這面活盾牌構不成威脅,於是道:「針扎不到肉,就不知道痛,我這就一刀一刀將這小妞兒俏臉劃成一個蜜蜂窩。」寒光一閃,小刀便即向冰鏡臉上劃去。
 
忽然間,九辮臉色大變,自背心及胸膛不知何時多了一道致命傷口,鮮血激噴,在此同時,只聽「擦」的一聲,伊賀單刀入鞘,神色自若,渾沒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所震驚。
 
九辮難以置信的道:「你……你為何殺我?」 
 
伊賀淡淡的道:「誰動了我心愛的人,誰就得死。」
 
九辮茫然道:「你心愛的人?」
 
伊賀指著冰鏡道:「就是她。」又補了一句:「原來妳還不知道。」 
 
九辮道:「該說你多情,還是寡義?不想昔日你我何等恩愛,今時你竟涼薄如斯,為了這小賤人,竟毫不猶豫抹煞咱們恩愛的過去。」話聲漸低,倒地氣絕。
 
伊賀擊殺九辮,中間經歷拔刀、擊剌、抽刀、入鞘,當真只是一瞬間。不只冰鏡呆在當兒,便連五仙、凌逍遙也料不到他會在這患難之際殺了自己唯一的同伴。
 
冰鏡怔然道:「伊賀,你……你為什麼……」
 
伊賀忍下心腸,對她一眼也不瞧,道:「幹麼還待著不走,難道想要我去抱妳親妳?」
 
冰鏡道:「那你呢?」
 
伊賀乍聽她如此關切殊殷的口吻,當真受寵若驚,冰鏡溫柔婉約的話聲中,似乎蘊蓄著一股極大的力量,教人為她粉身碎骨,死而無怨。他終於忍不住了,移過視線,癡癡然的凝視著她,笑道:「我伊賀自知多行不義,老天爺容我活到今時,對我來說已是莫大的恩惠了。」
 
冰鏡想起自己蒙他兩度相救,但見他身陷重圍,不由得起了惻隱之心,雙膝跪地,向五仙道:「五位師叔,方才你們也親眼見到了,若非伊賀仗義相救,至今我已被劃成醜八怪了。鏡兒求你們寬宏大量,饒過他一命好麼?」她可不知伊賀的去留關係著閻王刀的得失,只道五位師伯嫉惡如仇,要剷除這正派對立的首要人物。
 
東勝宇雙眉輕蹙,道:「鏡兒,妳可知自己在說什麼?」
 
冰鏡道:「兩年前我曾落入魔教教主手中,險些貞節不保,全仗著這位伊賀少主挺身相救,我才不致受奸獠所辱。如今他又救我一命,鏡兒欠他實在太多了。我一介弱女子,唯一能做的,便是替他爭取生存的機會。」
 
五仙見伊賀寧可不靠九辮挾持人質脫困,反而在危急中殺她救出人質,可謂患難見真情,在五人心中,早就擱下了正邪成見,均覺欠他一份人情,不便再過份進逼。當下五人吹笛呼嘯,驅趕蛇群,只是葛雷頗不情願,笛聲中不免夾上幾句污言穢語。群蛇猶似一片細浪,四下散去了,片刻間退得乾乾淨淨,只留下滿地亮晶晶的黏液。
 
伊賀心想:「我伊賀橫行一世,自命不凡,今日竟蒙一個女子下跪求情,忝顏借命,要是被本教中人知道了,我這張臉還往哪擱去?」當下不作一聲,雙睛向冰鏡一瞟,轉身下了山坡。
 
李嫣道:「鏡兒,妳沒事吧?」五人當即圍過去慰問敘舊。
 
凌逍遙望著九辮屍身,呆然出神,渾沒見到墨貍和林萍珊攜手奔來。墨貍乍見五仙,大喜過望,忙拉著林萍珊過去請安。
 
五仙和眾人談笑風生,反而將凌逍遙冷落一旁,待說起上官盈之死、閻王刀之失、魔教猖獗行徑,無不斂住笑容,義憤填膺。
 
原來魔教派遣一批高手在上官盈居所唯一一條通往外界的小路上佈下陷阱,自忖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既是對付正派君子,便當施點毒手,因此那陷阱裡又設下陰毒機關,埋伏了一個月,終於等到上官盈出關離居,一代武林耆宿就此畢命宵小之手,閻王刀輾轉落入魔教手中。魔教這回一舉兩得,威風八面,足教正派人士顏面掃地。
 
說到此節,五仙又是搖頭,又是浩嘆,眼見白日升過松樹梢頭,晴空萬里,一碧如洗,想起尚有要事在身,當下和眾人道別,下了山坡去了。
 
三人站在山坡上揮手相送,一扭頭,只見凌逍遙紋風不動的站在松樹下,對著九辮屍身只是發怔。
 
冰鏡拔步挨至他身旁,道:「小七,她便是九辮仙姑麼?」
 
凌逍遙聽到「九辮」兩字,全身一震,顫聲道:「妳不要問了。」
 
冰鏡明顯感受到他心中強烈的恐懼,於是握住他手,轉移話頭,道:「小七,既然婆婆下落不明,咱們便先返回聚仙莊一趟,說不定婆婆無處可去,會回家和公公破鏡重圓也說不定。」
 
凌逍遙道:「媽如此憎恨爹爹,她會回去麼?她會回去麼?」
 
冰鏡聽他語氣頗有橫衝之意,不禁一怔,柔聲道:「會的,會的,婆婆最疼愛你了,只要小七回家,她一定會回來一家團圓的。」
 
凌逍遙點了兩頭,當下四人南下江蘇,向揚州進發。次日傍晚在鄒縣一座小鎮投宿,冰鏡和凌逍遙成親之後便同宿一室,彼此迄今卻守禮相待,冰鏡忍不住道:「小七,我如今是你的妻子了,你難道都不過來跟我親熱麼?」
 
凌逍遙凝視著她,眼神空洞,茫然不答。冰鏡說這話已是羞恥萬分,早就事先料到會有兩種結果,一是凌逍遙不知所云,自己索性跟他解釋了;二是凌逍遙聞言,主動過來親近自己,不料凌逍遙竟如中邪著魔,一語不發。
 
冰鏡嘆了一口氣,想起天香閣的姊妹們說起種種如何服侍枕邊人之事,於是便拉著他手,緩緩走至床邊,伸手去碰他衣帶。
 
凌逍遙驀地全身一震,將她小手一摔,道:「妳幹什麼?」他驚嚇之餘,語氣亦不免橫衝三分。
 
冰鏡心道:「這獃郎君當真不解風情。」只覺一路上凌逍遙甚是反常,不但不見笑容,甚至話也不多了。她當下又向凌逍遙問起,凌逍遙卻搖頭不答,冰鏡又氣又急,索性不去理他,和衣上床就寢。
 
睡到中夜,凌逍遙發了惡夢,大叫大嚷,跌落床下,雙手抱著身子,劇烈打顫,眼神紊亂而渙散,臉上爬滿淚水。冰鏡頓時慌了手腳,到墨貍和林萍珊房外敲門求援。三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安撫慰藉,直到天交二更凌逍遙穩定下來,三人方才入睡。
 
此後數天,一行人生怕仇家找上凌逍遙,多生波折,除了喬裝改扮,便盡撿小道而行。這一路走得極為艱辛,凌逍遙在茅屋中撞見九辮後情緒極不穩定,常常沒來由的恐懼發抖,似乎隨時都會崩潰發瘋,每日都是惡夢纏身,有一回他半夜醒來,情緒失控,拿起刀子在手臂上劃出數十條血痕,血如噴泉,幾乎當場送了他命。
 
到了這步田地,三人心照不宣,均知他在茅屋中定又遭到九辮染指,墨貍咬牙切齒,真想將九辮千刀萬剮。但一來九辮已死,誰也不能再殺她洩忿,二來凌逍遙正需要有人悉心照料,他若一時想不開,舉刀自盡也不是不可能的。三人見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交頭接耳的籌思對策。林萍珊想起父親精通催眠之道,足以療治心傷,使人暫時擺脫苦惱,商議片刻,便轉行向西,不一日到了河南卞梁朱仙鎮。
 
朱仙鎮自來與景德鎮、漢口鎮、佛山鎮並稱為中國四大鎮,始建於戰國梁惠王,為魏國信陵君「竊符救趙」之名將朱亥的故里,傳說朱亥死後「封仙」,該鎮因此得名。
 
時乃東晉太元七年,北方已被前秦苻堅統一,國勢大振,嚴重威脅江南子民。苻堅欲統一中國,從東晉太元三年便不斷派兵南侵,先是攻陷襄陽,後是併吞淮北,今年苻堅派遣大將呂光征討西域,緊接著便要親自率領千軍萬馬向東晉進發了。東晉太元八年,兩軍將在淝水相遇,教人始料未及的,東晉竟大獲全勝,苻堅落荒而逃,便是歷史上有名的淝水之戰。
 
林萍珊在抵達朱仙鎮前,便向三人言及北國戰況,自覺苻堅雖胸懷大志,卻剛愎自用,過於胸有成竹,北方這片莽莽神州,極快又要再度四分五裂。
 
林萍珊的父親林君儒長身玉立,恂恂儒雅,莫約四十五六歲,當真腹有詩書氣自華,便如一位飽讀宿儒、經術大家。反而沒有林萍珊那豪爽不羈、飛揚跳脫的神氣。
 
林君儒一見凌逍遙,便皺起眉峰,待瞧見他割得七橫八豎的雙手,臉色更是凝重,攜著他手回到臥房,閉上門窗,將冰鏡三人隔絕在外。冰鏡心中掛念小七,便守在門口,寸步不離。林萍珊重回故居,說不出的喜歡,向墨貍招了招手,拉著十二歲的胞弟到院子裡的花棚下打鞦韆。
 
墨貍笑吟吟的瞧著二人,笑容甫歇,忍不住又向林君儒所居望去,心中思潮起伏,凌逍遙這幾日的狀況實是教人不勝目睹,只盼林君儒真能撫平小七內心的創傷,重拾他昔日的爽朗開懷。
 
卻說林氏姐弟在後院打了一會鞦韆,二人孩子心性,也覺得膩了,林萍珊心想胞弟最愛玩捉迷藏,縱然自己失明,也有自信將他尋著,於是道:「英兒,咱們來玩捉迷藏,好不好?」
 
英兒拍手說好,喜孜孜的道:「姊姊我先躲,妳數到十,就可以捉我啦。」匆匆跳下鞦韆,踩著小腳兒,逕往前院去了。
 
林萍珊大聲數道:「一、二、三、四……」數到七時,突然止住,側耳傾聽,似乎在留意什麼。
 
墨貍道:「怎麼了?」他知道林萍珊失明後耳力較常人更為敏銳,能察覺一般人所不覺,悉知一般人所不知。
 
林萍珊道:「這一帶甚是安定,但我卻聽見一群人從西而來,落足輕捷,竟都是一批武林高手。」
 
墨貍驚道:「不會是小七行蹤洩漏了吧?那可麻煩了。小朱兒,咱們過去一瞧。」
 
林萍珊道:「正有此意。」二人展開輕功躍過牆頭,林萍珊是本地人氏,對鎮上大街小巷都瞭若指掌,讓墨貍充當她的拐杖,當下抄近路趕在那群人前方。
 
過不多時,只見大街上奔出十來人,個個都是急逾奔馬,輕功了得。墨貍拉著林萍珊閃入牆角,待群人擦身而過,遠遠落在丈外,才道:「是子午十二使。」
 
林萍珊吃了一驚,道:「他們怎會到這兒來?」
 
墨貍道:「不知道,不過此事定有重大關聯,看十二使走得那麼急,不知所為何事?若能設法奪回閻王刀,上官前輩泉下有知,也足感欣慰了。」當即隨著十二使腳步,向前行去。
 
十二使似乎知道身後有人跟隨,卻不以為意。出了鎮外,只見一條三岔路口各有三批人馬朝此趕來,落在同一條大道上,目的似是同一個地方。
 
墨林二人跟著十二使奔出數里,轉過四五個山坡,眼前突然出現一片平野,黑壓壓站著五六百人,一條筆直的大道通往人群,人群中有一座小涼亭,那是曠野中供行旅休憩之用,構築甚是簡陋,似乎禁不住風吹雨打。那群人圍住涼亭中兩名男子,相距約有數丈,個個挺刀揚叉,兵光刃影將涼亭裹得密不透風。
 
墨貍行到近處,看得清楚了,涼亭南邊是正派人士,以千流、凌九霄為首;北面是魔教教眾,此時鐵心夫婦正在崑崙山上,十二使到場後便即就位,以子淵為首,正邪雙方針鋒相對,氣氛莊重肅穆。
 
亭中那兩名男子好整以暇的坐在板桌旁飲酒,一人是伊賀,另一人是個中年男子,一張青面,神態安穩,氣度儼然,一隻手托著酒杯,十指纖細而修長,若不瞧他臉,倒像是一隻大家貴婦的手。此人雖然端坐,幾乎還有一個青年男子的身高。
 
註:淝水之戰是太元八年(三八三年)東晉和前秦之間在淝水展開的一場大戰,也是東晉時期最重要的一次戰役,它對東晉和五胡各國的繼續對峙以及後來南北朝局面的形成,發生了很大的影響。

自從西晉滅亡之後,北方除匈奴人劉曜將漢國改為趙國(前趙)外,尚有羯、鮮卑等族及部份漢人建立了前涼、後趙、前燕等國,割據紛爭。公元三五一年,氐人苻健(三一七 -- 三五五)創建了前秦,都於長安,勢力漸漸強大起來。東晉桓溫在三五四年首次北伐時,曾與前秦交兵,一度攻入關中。公元三五七年,苻堅(三三八 -- 三八五)即前秦帝位,他廢除苛政,整頓吏治,興修水利,加
強軍備,使前秦成為北方諸國中最強大的勢力。從三七零到三七六年之間,前秦先後攻滅了前燕、前涼等國,統一了北方,國勢一時大振。苻堅想進一步統一全國,從公元三七八年起,他就不斷派兵攻晉國。但東晉也有一定的防禦能力,如

謝玄(三四三 -- 三八八)在京口訓練了一支精兵 -- 「北府兵」,曾屢屢挫敗前秦南侵之企圖。最後,苻堅親率大軍南下,想一舉滅掉東晉,於是淝水之戰乃起。
淝水之戰的經過大致如下:

(一)前秦南侵,東晉迎敵:東晉太元八年(三八三年),前秦苻堅親率大軍傾巢出動,南下侵晉,「堅發長安,戎卒六十餘萬,騎二十七萬,前後千里,旗鼓相望……東西萬里,水陸齊進」。十月,秦前鋒苻融(? -- 三八三)等軍二十五萬先攻下壽春(今安徽縣),又分兵五萬屯駐洛澗(得安徽懷遠西南)。東晉丞相謝安(三二零-- 三八五)乃命弟謝石(三二七 -- 三八八)、姪謝玄等率軍八萬人迎戰,相方在洛澗相拒。

(二)奇襲格澗,草木皆兵:晉龍驤將軍劉牢之(? -- 四○二)率勁卒五千襲擊洛澗之敵軍,剋之。苻堅和苻融登上壽春城頭,遙望淝水彼岸之晉軍,但見「部陣整齊,將士精銳。又北望八公山上,草木皆類人形,……憮然有懼色」。於是苻堅便遣被俘的晉將朱序(? -- 三九三)到晉營勸降。朱序將秦軍情況密告謝石,謂「若秦百萬之眾皆至,則莫可敵也。及其眾軍未集,宜在速戰,若挫其前鋒,可以得志」。晉軍遂立即部署,從容應敵。

(三)秦軍後撤,晉軍大捷:當時秦、晉兩軍列陣相持於淝水兩岸,晉軍不得渡,謝玄乃遣使要苻融令軍隊稍稍後退,以便晉軍渡河決戰。苻堅等想乘晉軍半渡淝水時加以截擊,遂麾軍後撤。誰知秦軍一退遂「制之不可止」,朱序等也乘機在陣中大呼「秦兵敗矣!」。秦軍一時大亂,「(苻)融馳騎略陣,馬倒被殺,軍遂大敗」。晉軍不斷渡河勇攻,大獲全勝。

(四)苻堅兵敗,風聲鶴唳:在晉軍的追擊下,秦軍潰散四逃,「聞風聲鶴唳,皆謂晉師之至」,晝夜不敢稍息,屍體相枕,死亡大半。「(苻)堅為流矢所中,單騎遁還於河北」,後來收拾殘兵,大概只剩下十餘萬人。


(許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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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應文章

長虹歌手 也是築夢
等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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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妳文采武功與日俱進
2008/10/10 21:46
感謝幽谷客對「長虹部落格」作推薦,這是強有力的鼓勵與鞭策,將支持我繼續創作一些有益社會的篇章。
獻唱「天空」在妳的大作旁湊熱鬧(希望不會影響客官練武功),以誌網路相會、相知、相惜、相勉。
祝妳文采武功與日俱進。

歌如長虹 心如長虹

彩虹心靈花園
等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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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賞
2008/10/10 19:34
優~~

奈薩里奧
等級: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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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辮請敲我MSN
2008/10/10 05:11

逍遙真是的,身在福中不知福。

美女自己送上門,還在”不要,不要。”

★╮幽谷客╭☆(小說連載完畢(tatu0725) 於 2008-10-10 13:08 回覆:
人家情有獨鐘咩


等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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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嘯笑被幽谷客給打死
2008/10/09 19:28

凌嘯笑對幽谷客

反而被打死

★╮幽谷客╭☆(小說連載完畢(tatu0725) 於 2008-10-10 13:08 回覆:
感謝來訪

老查居士新書4-明月依然在心底
等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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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安
2008/10/09 13:20

幽谷客吉祥

精彩 

祝節日愉快

★╮幽谷客╭☆(小說連載完畢(tatu0725) 於 2008-10-10 13:08 回覆:
居士客氣了

唐湘
等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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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安!幽谷
2008/10/09 12:50

小妮子

今天  我有用心在看  寫得真不錯

妳解說的也很清楚明白


月下老人
等級: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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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頭香...
2008/10/09 11:51

加油!...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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