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時,臨川有一位任職太子太保(輔導皇太子的官員)的徐某。在他年少時,有一次在郊外走著,前面有一處溪水激打石頭形成的小急流,不過水深只到小腿,拉高衣裳還是可以涉水而過。
徐某剛脫下鞋子,忽然見到有一名女子步態優美的走了過來。徐某趕緊站起身子要看清楚,見那女子年約十七、八歲,身材凹凸有致,容貌極為美麗,也來到了溪水邊卻看著潺潺溪水不說話,臉上滿是惆悵猶豫神情,像是想要渡過溪水卻可恨沒有橋樑的樣子。徐某見狀就問:
「美麗的姑娘,你想要過去嗎?」
女子以微笑回應。徐某就說:
「姑娘妳想要過河,奈何穿著羅襪不方便涉水而過嗎?」
女子就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仍然以微笑回應,但也顯露著十分羞澀的心情。徐某就笑著問:
「那麼我這個書生像大鵬鳥一樣的後背,可作當作舟楫載妳過去嗎?」
女子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就隔著袖子將雙手搭在徐某的雙肩之上,由徐某揹負著她過去。
徐某以雙手挽著女子的腿,背負著走到溪水中間時,那依附身上的美人身影,映在清澈的水面上清晰無比,徐某不自覺的就輕聲的即興吟起了自作的詩句:
「玉女渡銀河,紅裙罩綠波。」
下二句還沒想出來,人已經走到了對岸。女子下來後便接上了後兩句,說:
「只因詩二句,奪卻狀元科。」
說完人就不見了。
徐某又是驚訝又是後悔自己輕薄的行為,因為他明白了這是神人在試煉自己的人品德行啊!
到了明朝、明英宗朱祁鎮、天順年間時(註),徐某考中進士第二名,後來做到了太子太保的職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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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找資料,天順年間並沒有「己丑年」。天順元年是「丁丑年(西元1457年)」,期後依序算下去,天順三年是「己卯年(西元1459年)」。
改編自 《耳食錄》
原文:
《耳食錄》.卷四.徐太保
前明吾鄉徐太保,少時偶行綠野。前臨石瀨,深不及骭,褰裳可涉。已解其履矣,忽見-女子婷婷而至。立而望之:年可十七八,豐態絕妍,臨流不語,悵望夷猶,若欲濟而恨無粱者。徐曰:
「美人欲涉乎?」
女子微笑。徐曰:
「美人欲涉,奈羅襪之難凌波何?」
女子乃低頭自顧,仍微笑而羞澀不勝。徐笑曰:
「書生之鵬背,可作舟楫乎?」
女子頷之,乃以雙袖附徐肩。徐以兩手挽其足,載之中流。依依麗影,清漣可鑒,不覺微吟曰:
「玉女渡銀河,紅裙罩綠波。」
詩未成,已登彼岸。女子下而續之曰:
「只因詩二句,奪卻狀元科。」
言罷不見。
徐驚且悔,悟神人之試己也。後登天順己丑進士第二名,官至太子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