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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一回 荒唐學生表現失常的大學聯考 福爾摩莎海盜惡名昭彰(2)
2014/04/27 21:32:49瀏覽558|回應0|推薦33


三、荒唐考生表現失常的大學聯考
大學聯考第一天,考完了上午的國文與英文後。中午的時間,是由學校統一訂便當,發給每一個學生當午餐。由於非考試時間,考場教室都關起來,不準進入。所以拿了便當後,學生便多三三兩兩,或聚在樹蔭下,或是聚到走廊上;彼此邊吃便當,邊熱絡的討論起剛剛考試的答案。考場校園角落裡,可能有的是重考生,所以還有父母,甚是全家都還陪考的。就見那考生吃飯,一旁還有人拿扇子搧風,有人拿毛巾幫忙插汗,還有人忙著遞茶水;活就像是古時候的舉子進京趕考,身邊跟著一群伺候他的奴才一樣。但由此卻也可見「天下父母心」。畢竟為人父母者,無不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在大學聯考一舉中第;甚或自此能步上康莊大道,出人頭第。

譬若,顏程泉的父母,就在聯考前的前兩晚,也特地帶了顏程泉到清水鎮三百年大廟的「紫雲巖觀音廟」去拜拜。從一樓的觀世音菩薩,拜到二樓的一大堆不知道什麼神,又拜到三樓的三尊釋迦牟尼佛。還拜了側殿的文昌帝君,並且還求了好幾個符,讓顏程泉帶在身上;以求考試順利,金榜提名。也不止到「紫雲巖觀音廟」,去求好考運,還到「媽祖廟」去求媽祖保佑。當然庄裡,供奉開台聖王鄭成功的「鎮元宮」,還有清水大排旁的「土地公廟」更是去拜了好幾次。還有家裡,供奉在灶頭的「灶烘公」,以及舊家三合院的神明廳內,供奉的顏家祖宗十八代,亦無不個個燒香拜盡,與虔誠祈求。總之,為了顏程泉的考運順利,顏程泉的媽媽,可說也是什麼神都拜盡求盡。也不止中國的神明拜盡,倘若耶穌基督或是上帝耶和華,可以保佑考試順利的話。那大概顏程泉的媽媽也會毫不猶豫的,帶顏程泉去拜耶穌基督,以求好考運。而且也不止是顏程泉的父母如此,班上的同學的父母,多半也都是如此。所以聯考這日,每個同學隨便往口袋裡一掏,大概也都能掏出一大堆平安符之類的東西。甚至有的同學,像是陳賜仁林永誼與白標成一夥人,還曾拿出身上帶的符來比較,看看誰帶的符比較多。好似身上的符帶的比較多,有比較多的神明保佑,考試也就會考得比較好。

正午時分,陽光白花花的考場,這方教室走廊的同學,還在吃便當;那方樹蔭下,卻見好些個同學都圍在一起七嘴八舌,好像是發生了什麼大事般。

『ㄟ考試的答案出來了。白標仔那裡有一張補習班發的國文的答案卷。你們要不要趕快去對對看!』見得鄭敏龍,半帶著緊張的神情,走過來說。這時,這方走廊邊正在吃便當的同學,才知道,原來是有補習班,已經將上午考的國文科的考卷及答案,影印出來發放。話說,這些台中市的補習班,為了競相爭取招收重考生,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也真是各各補習班,無不皆想在大學聯考的考場上,各顯神通。上午考的國文科,也不過才經過一兩個小時的時間,而且考生交卷時,是必須把答案卡與考卷一起繳交。換句話說,就是大學聯考的考卷,都是不準把帶出場的。卻不知道這些補習班,是如何取得考卷,並且短短的時間內,將考卷填上答案;還影印成傳單出來發放給考生。據老師說,這些補習班都是在大學聯考中,也有派人報名考生,進考場去考試;然後這些假考生,都很快就交卷,還偷偷把考卷夾帶出考場,交給補習班。亦有傳聞,說是補習班買通了監考老師。所以監考老師,一拿到考卷,尚未到考場前,就先躲到廁所去,用照相機把考卷給拍下;而後再把相機的底片,交給補習班。所以這些補習班,為了顯示自己對大學聯考的本事,便能在學生剛考完試;甚至是考生剛走出考場,便能拿到補習班發放的答案卷。總之,聽說有補習班發的答案卷,有些同學為了確定,一些自己比較沒信心的答案,答得對不對。一時有好些個同學,半帶緊張的心情,便都趕緊趕過去對面的樹蔭下,去看補習班發的答案卷。

考場的樹蔭下,但見一群同學,圍著補習班的答案卷,人人臉上盡是緊張與迫切,無不想知道自己考得好不好。或見有人,原本沒信心的題目,用猜的猜對了;頓是滿臉的興奮之情,手足舞蹈,欣喜不已。卻也有同學,原本以為答對的答案,卻是錯的;頓是垂胸頓足,懊腦扼腕不已。這時,剛吃完便當的顏程泉,見得樹蔭下一大群同學,或悲或笑的,圍在一起對答案,原本也想過去看看。但顏程泉都還未走到樹蔭下,半途卻出現一個人,將顏程泉截住,突如其來的打招呼。『嘿~顏程泉。你還記不記得我。我跟黃江俊,曾經到你家住過!』半途殺出之人,有點陌生,但顏程泉卻覺得眼熟。經他提起班上同學黃江俊的名字,頓時顏程泉才想起─原來眼前之人,是清水高中高二的學生,亦是班上同學黃江俊的好朋友;似乎黃江俊都叫他阿嘉。所以顏程泉也只知道,他的外號叫阿嘉。至於阿嘉說,他曾跟黃江俊,到顏程泉的家住過;確也有此事。而且那是高三上學期的事。原因是,因為黃江俊與阿嘉都住在台中市,而從台中市搭公車到清水高中上學,必需花上一小時的時間;而且交通也不方便。所以當時黃江俊與阿嘉,便想在清水鎮找個房子租屋住,以免去每天台中清水的通勤之苦。當時黃江俊就問顏程泉,家裡有沒有空房子或空房間,可以租給他住。正巧顏程泉家,有一棟剛買不久的透天厝。房子雖是位在鄉下,不過離高美路不遠;而高美路每天都有公車,可以到鎮上的公車站。算來到清水高中上學,也還算方便。

房子空著也是養蚊子,而且讓同學住,也算是幫同學的忙。所以顏程泉就把黃江俊想租房子的事,告訴媽媽;而媽媽也答應了。於是隔天,顏程泉便帶著黃江俊,與他高二的朋友阿嘉,一起從鎮上搭公車,順著高美路來到四塊厝;再從四塊厝,走路到家中的那棟空房子。爾後,黃江俊與阿嘉,便就在顏程泉家的空房子住下。鄉下人總是人情味濃,也不太計較金錢。雖說是空房子裡,除了二張書桌外,什麼家俱都沒有;但顏程泉的媽媽,卻也並不想向黃江俊及阿嘉收租金。算是免費供他們居住。雖說黃江俊與阿嘉,也僅在顏程泉家的空屋,住了一二個月。後來或為了上學方便,或為日常生活方便,即又搬到鎮上的另一個同學家,租屋住。不過這阿嘉,似乎也是個頗有人情味,與知恩圖報之人。雖然顏程泉與他並不熟,但這日在考場上,他卻似乎是專程來找顏程泉的。這不,才在考場遇到顏程泉,阿嘉打過招呼後,即熱忱的開口問說『ㄟ顏程泉。今晚你要不要到我家住。我家就這離這裡不遠。這樣你也就不用再回清水,然後明天又要再搭車來考試』。

老實說,顏程泉也不知這阿嘉是來陪考,偶然巧遇,還是專程來找他。總之,顏程泉很容易暈車,害怕搭公車,今日從清水搭公車來台中考試;雖是勉強忍住沒有吐,卻也是一下車來到考場,就是胃中一陣翻攪,乾嘔了好一陣。及至上了考場,仍覺頭暈不舒服。正巧這阿嘉說他家就住考場附近,又邀顏程泉去他家住一晚,以免去舟車之苦,方便考試。當下顏程泉也只想到自己很害怕坐公車。且要是今天考完試,坐公車回清水,明天一早又要再搭公車來台中;難保顏程泉不會吐個七昏八素。況顏程泉以為,阿嘉還有邀其他同學,譬若黃江俊等人,一起到他家住。所以顏程泉便也沒作多想,即答說『好啊~阿嘉你家住在附近。那我就去你家住一晚好了!』。下午,還有一堂的三民主義要考。而顏程泉既說要阿嘉的家住一晚,阿嘉便即回說『ㄟ下午,你們還要考三民主義吧。那這樣,我就等你們考完試,再來這裡找你,帶你去我家!』。...


襖熱的七月仲夏,白花花的炙熱陽光,把萬頭鑽動的考場,曬得像是個熱烘烘的烤爐。下午二點多,莘莘學子又入考場,考三民主義。考到了三點多,鐘聲響起,總算是結束了第一天的考試。清水高中的學生,正在各班導師的招呼下集合,準備再搭車再返清水鎮。白花花陽光下,人潮擁擠,萬頭鑽動的考場,阿嘉果然沒失約,又準時來到考場找顏程泉;說要騎機車載顏程泉去他家住。於是顏程泉興之所致,沒頭沒腦,便告訴導師劉邦偉,說他要要在台中的朋友家,沒有要搭公車回清水。而劉邦偉教了顏程泉一年,多少也知道顏程泉行為乖張;便也僅點點頭,沒說什麼。隨後,臨時起義的顏程泉,即隨著阿嘉先行離開考場,也離開三年六班的同學;沒入了考場擁擠的考生人群中。原本,顏程泉心裡想的,是以為阿嘉還有邀其他班上的同學到他一起到他家住,至少還會找黃江俊才是。及至坐上阿嘉的一輛越野機車,顏程泉問起阿嘉,還有誰要去他家住。這時阿嘉卻是回說─沒有其他人,只有顏程泉一個。倘是好幾個同學,一起到阿嘉的家住也還好。但猛然驚覺,居然只有自己一個人要去阿嘉家住,頓讓顏程泉不禁感到後悔。畢竟顏程泉是個有點怕生的人,況阿嘉也不是很熟的朋友,算是點頭之交而已。繼之,顏程泉不免又想起,或許這阿嘉只是到考場去閒逛或陪考,只是巧遇顏程泉。所以阿嘉也可能也只是客套的,問顏程泉要不要到他家住而已。但顏程泉居然卻這麼沒頭沒腦的,就要跑到人家的家裡住,未免也有點厚臉皮。然而木已成舟,顏程泉又不能半路,要求阿嘉再把他載回考場。而且就算再回考場,班上的同學可能也都已搭車回去。莫可奈何下,顏程泉雖是有點後悔,卻也只好硬著頭皮,一個人到阿嘉家住。然而讓顏程泉更後悔的事,卻還在後頭。

阿嘉的家,事實上距台中商專的考場,也還有段不算短的距離。騎機車還得花上一二十分鐘的時間。甚且像是已離開了台中市的高樓林立的鬧區,來到了比較像是鄉下的郊區。這距離,或許比顏程泉從家裡,騎機車到清水高中的距離還遠。景物也有點類似清水的鄉下,舉目所見是一大片的農田,二線道的道旁,有些零星有些房子。而阿嘉家的房子,也與顏程泉家有點類似,就是座落於田地路旁的一棟透天厝。或是抱著投桃報李之心,所以阿嘉招待顏程泉也還頗為熱忱。不但把他自己的房間,讓給顏程泉住,還特地去搬了一台比較大的電風扇,來放在房間。由於阿嘉的房間,是在類似地下室的樓下。所以顏程泉進到阿嘉的家,並未見到阿嘉的父母家人,倒也免去了顏程泉怕生的場面。至於房間也還算寬敞乾淨,也有書桌與檯燈,一應俱全。於是安頓好顏程泉的住處後,阿嘉便也先行離去,不打擾顏程泉溫習隔天要考的功課。及至傍晚,阿嘉才又出現,並買了一個便當,送來給顏程泉當晚餐。由於顏程泉是來參加大學聯考的,所以也就一直留在房間內溫習功課,並未走出房間去向阿嘉的家人打招呼;而阿嘉的家人也都未來打擾顏程泉。但顏程泉臨時起義,沒頭沒腦的,就打算住在台中一晚;問題卻開始逐一浮現。

譬若顏程泉就只帶著一個書包來,也沒帶換洗衣物,而且書包裡的書,還多是今天考試的科目;並未把明天要考的數學歷史與地理的課本帶上。因此顏程泉頂多就只能看一些補習班在考場發放的,歷屆聯考的考題。另外,天氣襖熱渾身是汗,不洗澡又不行。於是顏程泉便也只能隨便到浴室沖沖水,之後,又把滿是臭汗黏呼呼的衣服又穿上。但最大的問題,才剛來而已─那就是阿嘉的房間類似在地下室,通風不好,頗為悶熱;更糟的是,悶熱的房間內還有不少的蚊子。夜深人靜時分,當顏程泉穿著一身汗臭濕黏的衣服躺在床上,便覺有蚊子不斷在身邊,嗡嗡響的飛來飛去。當顏程泉閉上眼想睡覺更覺不斷有蚊子,一下子叮手,一下子叮臉,一下子叮腳。直叮得顏程泉不斷的揮手拍蚊子,卻仍是渾身被蚊子叮得,到處癢得不得了。再則,初到一個新環境,原本就比較睡不好。兼之面對隔天聯考的壓力,更是讓顏程泉置身悶熱,又滿是蚊子的房間中,頭腦緊張的發漲。『明天還要考試,我一定得趕快睡覺才行。而且還是要考數學,如果睡眠不足,精神不好,那就糟了。所以我一定趕快睡著才行...』一顆發漲的腦海中,越是這樣想,置身悶熱要滿是蚊子的房間,寤寐間顏程泉卻是精神緊張的,睡不直著。到了凌晨時分,始終還無法睡著的顏程泉,索性幾次起床拍起蚊子。折騰了一整夜,翻來覆去,顏程泉幾乎都沒睡覺。不知不覺天已亮,看著手錶已經是五點多,躺在床上的顏程泉卻還沒睡著。只覺滿張臉似乎蒙了一層厚候的油,腦子裡更是一片昏沉沉的疲倦。

隔天的大學聯考,第一堂考的就是社會組的數學。阿嘉也起了個大早,清晨六點多,就買了包子饅頭豆漿,來給顏程泉當早餐。不到七點,即又騎著機車,載著顏程泉趕赴台中商專的考場。算來,這一晚顏程泉住到阿嘉的家,而阿嘉也算是熱忱與待客週到;該吃該住的都不缺。怪只怪顏程泉,生性輕狂浮躁,做事總像是無頭蒼蠅,興之所致,總是從不思前想後。於是第一堂考科的鐘聲響後,只覺臉上一層油的顏程泉,就帶著一顆昏沉沉的疲倦腦子,進了考場。最讓顏程泉感到恐懼的數學考卷,一發下來,第二聲鐘響後,翻過考卷,開始做答。但顏程泉一片昏沉沉的腦子,將整張數學考卷從頭看到尾,居然發覺每個題目好像都沒看過:更似好似整張數學考卷的題目都不會。陡然間,一種恍若天要塌下來的恐慌感,襲上顏程泉的心頭;頓讓顏程泉昏眛渾噩的大腦,又感覺更渾渾噩噩。『糟了~~糟了~~怎麼全部都不會!!~怎麼辦,怎麼辦,這是大學聯考,不是學校的模擬考或月考。我一題都不會,該怎麼辦?!~~』惡夢般的恐慌,佔據了顏程泉的心頭,就算顏程泉想鎮定,卻也鎮定不下來。便就只能帶著滿心的恐慌,面對整張考卷都不會的數學考卷,慌得手足無措。甚至這種有如站在懸崖邊的恐慌,與腦子的渾渾噩噩,更直沿續到了第二堂的歷史科;及下午最後一堂的地理科考試。及至大學聯考已結束,這恐慌,卻仍恍若是一場無法醒來的惡夢。...

「1986年七月三日高中記事:七月二日與七月三,二天的大學聯考,終於結束了。真的考得很糟糕。第一天還好,第二天考的,尤其數學,幾乎整個垮了。但考都考完了,也沒辦法,就只能聽天由命;等成績出來,橋到船頭自然直了。不管了,反正聯考已經考完,再來就應該好好的放鬆了。楊文興、蔡進貴與蔡益昌,考前就已約好了三年十三班,謝麗珍那四個女生。說好考完聯考後,要一起去烏山頭水庫露營。不知道烏山頭水庫在那裡,好像是在台南。所以還要去赤崁樓的紅毛城玩。我從沒去過台南。聽說台南,古時候叫安平港,是台灣最熱鬧繁華的府城。而赤崁樓,歷史課本就常讀到。據說是荷蘭人,三百多年前,佔領台灣當殖民地的時候,所建的城,所以又叫紅毛城。而且好像不止台南有紅毛城,好像在澎湖,也有荷蘭人,三百多年前,所建的紅毛城....」。...X    X   X


四、1623~福爾摩莎島的海盜惡名昭彰
西元1623年四月,明朝天啟三年,澎湖群島的平湖嶼,荷蘭人抓捕中國奴隸所築之城─紅木埕要塞。要塞城內的議事廳中,對於中國人的背信,讓荷蘭艦隊司令雷爾生,大感震怒。正是一月之時,佔據澎湖的雷爾生,親赴中國與中國官員談判,且雙方原本亦已達成和議。中國官員提出的和議條件,即是─只要荷蘭艦隊從澎湖撤到福爾摩莎島,即中國人所稱的東蕃島,那中國就願開放月泉港的口岸,與荷蘭人通商。但附加條件是,中國官方必須幫荷蘭人在福爾摩莎島,找到一個適合的港口;好讓荷蘭人能在中國沿海有個港口,就近與中國通商。雷爾生佔據澎湖逾半年,終於透過談判與中國官方,取得開放通商口岸的和議。且雷爾生亦已將此和議與重大進展,報知了荷蘭東印度公司的巴達維雅總督顧恩;並獲得了顧恩的同意與讚許。怎料,這多半由中國官方所提出的和議條件,但中國官方卻又不遵守承諾。光是和議中的第一個附加條件─「中國官方必須替荷蘭人在福爾摩莎島,找到一個適合的通商港口」。而對這和議中最初步的條件,中國人不但不履行承諾,甚至還可能是中國人刻意藉著和議設下陷井;欲引荷蘭艦隊前往福爾摩莎島,加以殲滅。由此雷爾生怎能不大感震怒。

正是日前,一名叫洪先春的中國海軍官員,來到澎湖,說是要履行和約;所以要帶荷蘭人到福爾摩莎島,尋找適合的通商港口。為此,雷爾生還派了一支三艘戰艦組成的艦隊,隨同中國官員,前往福爾摩莎島尋找港口。怎知,荷蘭艦隊隨同中國官員,前往福爾摩莎島,非但沒找到適合的港口,反還受到海盜的強烈攻擊;致使荷蘭艦隊在海上分崩離析,潰不成軍。直過了四五日,這三艘幾在海上迷航的荷蘭戰艦,才又逐一倉惶的逃回澎湖。而且據戰艦的指揮官,向雷爾生稟報,受海盜攻擊的情形。當下雷爾生,以其一生縱橫海上的直覺,更覺受海盜攻擊的事情並不單純。因為荷蘭戰艦,武力強大,照理說,一般海盜,應是遇到荷蘭戰艦,都是避之唯恐不及。但據戰艦指揮的描述,這些在福爾摩莎島攻擊荷蘭戰艦的海盜;其戰艦火砲之威猛,人數之眾多,竟似要比荷蘭戰艦的武力,還要更強大。這不,要塞城內的議事廳中,正見日前,方從福爾摩莎島倉惶逃回的,三艘荷蘭戰艦的指揮官;此時都在其中。且見三名戰艦的指揮官,都正戰戰兢兢的站在雷爾生的面前。個個一臉面色如土的,正向雷爾生稟報戰艦在福爾摩莎島,受到海盜攻擊的危急與凶險。

『稟報尊敬的司令官。福爾摩莎島的海盜,不但比螞蟻窩的螞蟻還多,作戰更比虎狼凶猛。讓屬下更不解的是,這些海盜不像是一般的海盜。因為這些海盜不但有中國海軍所用的中國戰船,而且還有跟我們戰艦一樣的三桅夾板船。不止這樣,海盜使用的火砲,也不是中國海軍使用的落後鐵製火砲。而是使用咱們荷蘭戰艦一樣的銅製火砲,火力強大。而且這些海盜更是訓練有素,相當善於海戰,就像是一支訓練精良的艦隊一樣。因此~~屬下大膽猜測,這些海盜,恐與中國海軍有關。要不就是日本國的海軍。因為這些海盜當中,屬下亦發現有不少的日本軍人與武士。總之這些海盜,絕非是單純的海盜...』一臉神色惶然慘白,此時站在雷爾生面前,顫抖著聲音講話的;正是雷爾生身邊的首席副將─高文律。高文律亦正是受雷爾生之命,率荷蘭艦隊,隨同中國海軍官員,前往福爾摩莎找尋港口的艦隊總指揮官。正因在福爾摩莎島,與海盜正面交鋒,更由不得高文律,縱是逃回了澎湖,卻仍感到驚魂未定。甚至言語中,對福爾摩莎島海盜的凶猛與武力強大,似難免帶有吹噓與誇大其詞。

「中國海盜的武力,比荷蘭艦隊還要強大。還將世界海上霸權的荷蘭艦隊,給打得潰不成軍?!」高文律所講的話,著實讓人有點難相信。不知情的人,定會以為,這恐是高文律自己帶兵不力,及無法完成雷爾生交託的任務;所說的託罪之詞。但事實上,並非如此。畢竟高文律,跟在雷爾生身邊征戰多年,亦是個身經百戰,且戰無不勝的荷蘭國海上英雄。只不過此行,前往福爾摩莎島尋找港口,所遇到的海盜。雙方對陣之下,確實讓能征善戰的高文律,竟是潰不成軍,有如喪家之犬。且不說,高文律所率的荷蘭艦隊,先是福爾摩莎島南方的一個港口,在港口的內海,被海盜突襲包圍;落入海盜設下的圈套中。甚至這些不怕死的海盜,不但迎面想用大船對撞,藉以逼迫荷蘭艦隊離開。雙方對峙下,海盜甚至還用堆滿火藥與油脂材薪的搖櫓小船,來撞擊荷蘭戰艦。而且這些海盜的搖櫓小船,船頭還裝有鐵鉤,一撞上大船,滿載火藥柴薪的小船,便鉤連在大船的船身。當時之情勢,何止危急,恐一個逃之不及,三艘荷蘭戰艦都要被海盜,給炸個粉碎。不得以,高文律只好倉皇命荷蘭艦隊,從那港口的內海緊急撤離。

艦隊自那港口的內海撤離後,海盜卻猶不放過,仍緊追不少捨;並且以海船迫近夾擊。海船在外海,揚帆而航,速度快若奔馬。若是兩艘船,靠得過近,一個不慎很容易就會互撞,倒致船隻沉沒。但這些海盜,卻像是不要命似的,不但以船身迫近,來夾擊荷蘭戰艦。一陣海上的混亂衝撞,使得高文律所率的,由三艘荷蘭戰艦與二艘中國戰船,組成的艦隊;頓是在海上潰散,整支艦隊分崩離析。其中一艘荷蘭戰艦與二艘中國戰船,被海盜衝撞逼迫,往南逃竄。僅剩兩艘荷蘭戰艦,往福爾摩莎島的北方逃離。日已黃昏,高文律率兩艘戰艦,有如驚弓之鳥般的乘風北逃;也不知在海上逃了多久,總算是擺脫了緊追不捨的海盜。由於近海多淺灘暗礁,風向又不定,因此夜間航行於近海,又更危險。況且艦隊失散,軍心亦因被海盜突襲而驚惶渙散,需得重整軍心與重新計劃航行的任務。眼見天已將黑,於是高文律,便令兩艘戰艦,找尋島嶼沿海的港灣隱蔽處,以泊船過夜;待得天明後,或再繼續尋找適合的通商港口,或是去尋回失散的船艦。

西下的夕陽餘暉,將海面照耀的一片殷紅如血。烽火般的火紅雲層下,當荷蘭艦隊發現島嶼沿海,一處兩旁樹林茂密,像是大河出海口的港灣;但見那海灣地處隱蔽,似頗適合下錨,以泊船過夜。然而就在高文律,欲下令兩艘戰艦,航往海灣泊船之時。不料此時,波濤的海上,忽卻聽得金鼓齊鳴,戰鼓聲隆隆。陡然間,數十艘的海船,從海灣的樹林後方出現,且是來勢洶洶。驚魂未定的高文律,倉惶用望遠鏡瞭望。單筒望遠鏡中,泛著波光的殷紅如血海面,但見這些來勢洶洶的海船,高聳的桅桿上皆掛著,像是繪有猛虎般的旗幟。原來荷蘭艦隊所看見的港灣,正是東蕃島安平港北方的魍港。而魍港,正是台灣笨港的中國海商聯盟,專用來操練船兵的軍港。且當中國海商聯盟的大統領顏思齊,得知佔據澎湖的荷蘭艦隊,將隨中國官員到台灣尋找港口之時。當下顏思齊,便亦命了笨港四大船隊中,由劉香統領的白虎船隊,前往鎮守魍港。簡言之,已有如驚弓之鳥的荷蘭艦隊,想往魍港下錨泊船,直是有如自投虎穴。

笨港四大船隊中,又是以五短身材的劉香,最是好戰與蠻不講理。而劉香所統領的白虎船隊,亦最是剽悍與凶猛如虎。荷蘭艦隊尚未到魍港以前,劉香卻早已接到來自安平港,玄龜船隊統領高貫,捎來的飛鴿傳書;並告之其荷蘭艦隊,已北逃往魍港。生性好戰的劉香,正恨不得與荷蘭艦隊對陣。因此荷蘭艦隊來到魍港以前,劉香早已率其白虎船隊在魍港沿海,佈陣以待;準備來個甕中捉鱉。但劉香終是太過於急躁,與不堪久候。眼見荷蘭艦隊出現外海,尚都未入港,劉香便已迫不及怠,猶似怕大魚從自己的網中溜掉一樣;急命白虎船隊戰鼓齊鳴,全面出擊。"嗚嗚嗚~咚咚咚"號角聲與戰鼓聲齊鳴之後。緊接著便是震天響的砲聲,霎如漫天的悶雷般,霹靂萬鈞的轟擊殷紅如血的海面。"轟隆轟隆~轟隆..."一聲聲砲響,轟向荷蘭艦隊四周的海面,驚起萬丈波濤。一道道從海面掀起的水柱,更比荷蘭戰艦的桅桿還高。使得荷蘭戰艦在這一道道的驚天水柱中,直是擺盪有如置身湍流中的枯葉。嚇白臉的高文律,這才逃出安平港的海盜追擊,沒想到竟又落入更凶險的海盜的猛烈砲火中。

『這這~~這些海~盜~~這些海盜~~~居然這~~~這~~麼~這~~』一時高文律張口結舌,連得想出口斥罵,都滿口結結巴巴。眼見海盜龐大的船隊,直衝而來,身經百戰的高文律,霎時更是手足無措,完全不知如何是好。螻蟻尚且偷生,緊要關頭終究逃命才是動物的本能,於是雙方連對陣,都沒對陣;眼見海盜如蝗蟲般的成群擁來,高文律亦只能失聲的喊叫,下令荷蘭艦隊逃離。縱是顏思齊曾下令,將荷蘭艦隊驅離即可,不需與其血肉相博,免多傷人命;亦無意與「荷蘭東印度公司」結下冤仇。但白虎船隊統領劉香,見到了荷蘭艦隊,卻就有如餓虎見到了一塊肥肉一樣;豈肯輕易放過荷蘭艦隊。見著兩艘荷蘭戰艦想逃,劉香更是下令將荷蘭戰艦包圍。甚至劉香,還自拿了一柄荷蘭造的火繩槍,直對這荷蘭戰艦的船身開槍。海盜如此凶惡,直出乎高文律的想像之外。兩艘荷蘭戰艦倉惶逃離,惡海求生,卻還被成群凶惡的海盜,活生生給衝散。

日已西沉,到夜幕低垂,又到蒼穹如蓋的海面上滿天星斗。漆黑的海面上,兩艘荷蘭戰艦早已失散;甚至因倉惶逃竄,更失去航道,迷航在汪洋海洋。月映波濤湧動的海洋,一整夜,高文律率的一艘戰艦就在海上飄流。整船的荷蘭士兵,更是疲倦與恐懼盡寫在臉上;但聞風吹草動,人人便有如驚弓之鳥。慶幸的是,當夜海上起了濃霧,霧濃得伸手不見五指;亦算是上帝幫忙,才讓海盜沒再追趕上來。

隔日,天剛破曉,旭日的海面,濃霧亦逐漸消散。眼見黎明到來,正是「杯弓蛇影、草木皆兵」。驚恐了一夜的高文律及荷蘭士兵,原本還慶幸,終於度過了被海盜攻擊的惡夜。但濃霧不散還好,這海面濃霧一散,當高文律與荷蘭戰艦的士兵,舉目四望,居然發現;無論是東西南北,四面八方的海面,竟遍海盡是海盜的船隻。數都數不盡的海盜船隻,有的桅桿上飄揚著像是鳥的圖騰;有的則是掛著,像是頭上有角的四腳蛇的圖騰。原來高文律的戰艦,暗夜逃竄,竟不知不覺,逃了台灣笨港的外海。笨港乃中國海商聯盟的大本營所在,當此之時,更有楊六楊七兄弟統領的朱雀船隊,及李魁奇統領的青龍船隊;以及笨港總寨,由鄭一官負責統領的船隊。而荷蘭艦隊統帥高文律,就僅剩一艘戰艦,慌亂中逃到笨港;無疑就像是一個人裸身,跳入了鯊魚群當中一樣。待海面濃霧盡散,荷蘭戰艦亦再無處藏身,任得高文律及荷蘭戰艦上的士兵,望著遍海的海盜船隻;個個無不張大嘴,驚得啞口無言。別說叫罵,頓時高文律只覺手腳幾都要癱軟,甚是噤聲不敢下令給船兵。而高文律的腦子裡,更只不斷的閃過一個念頭,即是─若跪下來求饒,就能逃過此劫的話,那他情願跪下來向海盜求饒。

怪的是,這遍海的海盜,發現了荷蘭戰艦後。雖是彼此以號角呼應,爾後海盜船上,更傳來戰鼓聲隆隆。但這些海盜,卻並未如昨日的海盜,對荷蘭戰艦開火。海盜雖未開火,砲擊荷蘭戰艦,卻也以海船不斷迫近,做勢衝撞。一下子,似有海盜的船隻,欲衝撞荷蘭戰艦的左舷。荷蘭戰艦才躲過左舷的衝撞。一下子,右舷又有海盜的船隻,做勢迫近衝撞。躲過右舷的衝撞,前方忽又海盜的大船,直衝而來;嚇得荷蘭戰艦,只能匆忙閃躲。但海盜既沒開火,狀似只在恫嚇,而早已嚇得腿軟的高文律,自不敢命荷蘭士兵開火。便見這荷蘭戰艦,就只能在遍海的海盜船隻間,東躲西藏,東逃西竄。煞似一群貓伸著爪子,在玩弄一隻驚恐的老鼠一般。自此,幾要嚇破膽的高文律,再不敢有絲毫想在這海盜多如牛毛的福爾摩莎島,尋找港口的念頭。一心一念,就只盼著能活著,趕緊逃回澎湖。....

高文律的所率的戰艦,由福爾摩莎島南方的港口,往北逃,縱是遇到遍海的海盜,凶險萬分;但總算是全身而退。戰艦在海上迷航二日後,總算又回到澎湖。然而另一艘荷蘭戰艦,在島嶼南方的港口,被海盜沖散後,只能往南航;其遭遇,可就沒這麼幸運能全身而退。原來,那艘荷蘭戰艦,被迫往南航後,雖沒遇到海盜阻擊;但因先前與海盜的衝撞過程,船上淡水盡翻。因船上缺少淡水,當夜只要派出二十幾名荷蘭兵,划著幾艘小船;登岸島嶼南端的陸地,以尋找補充淡水。那些荷蘭兵划著小船登島之後,行於島上的蠻荒土地,尋找河流,企圖取淡水;卻不慎,誤入了一個島上土著的村落。暗夜中,這些荷蘭士兵,只見這些土著的部落,家家戶戶的門前,盡整齊的擺著一顆顆,漆著白漆的骷髏頭。陡見土著的門前,盡擺著人頭的駭人景物,這些荷蘭士兵,便覺大事不妙。因為就在荷蘭東印度公司的爪哇殖民,有些當地土著,亦慣於把煮熟去皮的人頭;上漆後,擺在家門口。而這些土著,正是當地,專吃人肉的食人族。

荷蘭士兵想不到的是,居然在福爾摩莎島也有食人族;且這些荷蘭士兵,還不慎,誤入了食人族的部落。當時這些荷蘭士兵,驚恐之餘,匆忙想逃離食人族的部落。誰知一個不慎,竟驚動了部落中的食人族。豁然,部落中的食人族,傾巢而出,手拿長茅或弓箭。『吆吆吆吆』滿嘴叫嚷的土著,不由分說,但見到荷蘭士兵,即予以射殺刺殺;隨即更以利刃,將荷蘭士兵的人頭給砍下。蠻荒之島,處處樹林與荒莽草叢,荷蘭士兵暗夜中逃竄,處處荊棘藤曼擋道;卻那逃得過土著穿梭林間草叢,有如猿猴般的身手矯建。因而二十餘名荷蘭兵,登岸取水,被土著一路追殺。及至逃到海邊,尚能夠帶的頭顱,划著小船逃離蠻荒之島的荷蘭士兵,卻所剩無幾。....


荷蘭艦隊駐紮的澎湖紅木埕要塞,城內的議事廳中。雷爾生一臉憤然,聽著高文律,及另二個戰艦指揮官,隨同中國官員到福爾摩莎去尋找的港口,卻倉惶逃回的匯報後。頓見雷爾生,一張粗糙坑疤馬臉,拉得老長,唇上的八字鬍及下巴的山羊鬍,更因勃然大怒而翹得老高。「海盜怎麼可能有這麼強大的武力,足以對抗當今縱橫世界海洋,所向無敵的荷蘭艦隊。甚至將荷蘭艦隊打得潰不成軍。莫非這些海盜,真是中國海軍所佯裝。目地是要引荷蘭艦隊前往福爾摩莎島,加以圍攻殲滅。哼~~中國人真是不講信用,竟如此陰險。一邊騙我和議撤軍,一邊卻將我騙到那滿坑滿谷海盜,還有食人族;又沒有經濟價值的島上。倘真是可惡...」霎想及此,雷爾生的心中更是忿忿不平。...xxx


七月,雷爾生所率的荷蘭艦隊,佔領澎湖已屆一年。但因中國官方,既沒按照和議的條約,替荷蘭人在福爾摩莎島找到適合的通商港口。所以雷爾生自亦不可能,願自澎湖撤軍。和議既不成,大明國亦不可能開放月泉港,以供荷蘭人做為通商口岸。雙方僵持,誰都只想爭得上風,再不肯退讓一步;澎湖撤軍的和議之事,更再毫無展。至此,福建巡撫商周祚,一力主張的「和平解決,勸退紅夷」更可說是已徹底失敗。而大明國的朝廷,紫禁城中的官員,對商周祚的辦事不力,無法驅離佔據澎湖的紅夷,更是大感不滿。乃至主和派,既已失敗;於是主戰派,開始佔了上風。天啟三年八月,紫禁城的朝廷,撤去了主和派商周祚,福建巡撫的職務;改派強硬主戰的南居益,任福建巡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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