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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國家機器威權下,拿回女性身體與性愛的自主權~紅雀
2018/06/18 01:12:50瀏覽1116|回應0|推薦3

《紅雀》(Red Sparrow)和《極凍之城》(Atomic Blonde)都是以女性情報員為主題的電影,最大不同是,《極凍》是一部典型的間諜動作片,而《紅雀》卻是一部緩慢的文戲。

《紅雀》最大的賣點是它的題材性:女性的身體與性愛成為工具,尤其是在「國家」這個無限神聖、權威且又巨大的機器底下,必要時,人民都必須犧牲生命來捍衛它了,何況是身體和性愛?(如《色.戒》)而最能表現必須被迫犧牲身體和性愛的,無非是極權國家、女性、間諜,所以本片便是以俄國芭蕾舞女星多明尼加(Dominika)被迫成為女間諜的遭遇探討這個問題。

把多明尼加推進「火坑」的不是別人,正是她擔任情報局副局長的親叔叔(因為他覺得她跟他一樣,充滿間諜天分),叔叔趁她表演受傷失業沒有能力照料生病的母親時,以經濟支助為利誘,有計畫性的一步步利用、脅迫她成為女間諜,甚至無視於她被性侵,或許在間諜,尤其是間諜頭頭眼中,這是執行任務必要的付出。後來,叔叔還把多明尼加送到俄國專門訓練色誘政要的間諜學校(第四學校)受訓,這裡的學員是軍隊裡面相貌和成績優異的軍人,第四學校的學員被稱為麻雀(Sparrow,可能是為了引誘老鷹吧),女學員則稱為紅雀,這個梗是事實。本片精彩之處在於,一般人可以從此看到第四學校,是如何教導學員從一個人的行為去辨識他的性心理,以及如何根據對方的性心理以語言和動作去挑逗他的性衝動,進而滿足他、控制他;更驚駭的是,學校是如何一步步瓦解學員對身體的羞恥和矜持,以及對性衛生的防護、性對象的挑選,進而做到可以在大眾面前完全裸露的與任何人公開做愛,包括仇敵、齷齪的性變態。後來,多明尼加也將這套用在叔叔身上,擾亂他的心思,以致叔姪兩人有接吻的亂倫行為。

另外,當女性的身體被收歸國有,並以達成使命為最高且唯一目的,那麼自然的,女間諜的男主管也會運用職權加以侵佔,這也是國家機器掌權的後遺症。而多明尼加當初的表演受傷似乎也不是意外,是一名想取代她的女學員以性愛色誘一名男學員假借舞蹈姿勢故意對她狠踢小腿造成的(多明尼加在叔叔提供訊息知道真相後,便拄著拐杖至後台將正在做愛的兩人狠狠擊斃,表現多明尼加潛在的剛烈性格)。所以本片充滿「性」哲學的探討:人的性需求可以成為被收買的弱點甚至是致命傷,提供性滿足則可以綁架、勒索對方;國家也因此收歸某些人(尤其是女性)的身體與性愛成為政治工具,但這些人就甘於從此完全喪失自己的靈肉嗎?抑或,靈肉是人最根本的獸性(當它純粹只是一種生物低層本能時),卻也是最根本的人性(當人想要追求真正的性愛時)?

結訓後,多明尼加被指派任務,要查出俄國政要裡與美國接頭的臥底,因而與一位美國男間諜接觸並發生感情與性關係,也喚醒了多明尼加真正的性愛意識,為了恢復自由之身,同時報復叔叔的對待,於是她成為美國的雙面諜,也與俄國真正的臥底(一位將軍)策畫了一場計謀,將叔叔誣賴為就是政府要揪出的臥底,叔叔因而被組織派人暗殺,而她則立了大功接受表揚並恢復自由。

就間諜片來講,本片燒腦、血腥、驚悚、武打雖然有但並未突出,而且節奏緩慢,沒有足夠的緊迫和張力,或許導演另有藝術思考觀點,想突破間諜片的既有模式,改從思考人「性」的角度出發;又或者,這不是間諜片,而是藉由間諜來探討性哲學的心理片。總之,本片並未特別具有預期的間諜片樂趣,但卻能呈現當間諜接觸到愛、自由與真相後,因為不知為何而戰或認知到自己也不過是一個鬥爭工具時,因而想要拿回身體與性的自主權與捍衛尊嚴的心理企圖。(片中的將軍雖然不用犧牲色相,但卻身不由己,也是一種身體與心靈的不自主,因而選擇當臥底進行反叛。)

片中最後一幕,居家中的多明尼加接到一通電話,片子嘎然而止,難以體會真正的隱喻,是與其發生戀情的美國情報員來電?政府再度徵召?暗殺電話?抑或情報員(縱使他已退休)際運總是如此難測?這個開放式結局過於隱晦,一時難以釐清,不過由此可見,導演對於本片的呈現方式確實另有所圖,只是觀眾買單的,除了劇中的性情節外,似乎並不樂觀。

( 創作文學賞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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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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