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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9/23 15:42:03瀏覽1083|回應0|推薦4 | |
《天使書Ⅱ紫晶淚》 The Revelation of Angels - Vol.2
IF THE AMETHYST COULD SHED TEARS by 羽蕭 Zephon W. 章節肆之九‧【命運與宿命】 Book IV : 9 – Fates and Destinies 距離沙律葉預期回到天上的時間還有剩,艾米的身子也欠佳,所以多半時間仍是在沉睡,以類似短期「冬眠」的方式,減少靈能開銷,同時恢復自身的靈力。紫若,每天則仍舊和蕾艾蒂兒們維持著地獄門的運作──蕾艾蒂兒的事情,貝兒以六君王身份的最終裁定,讓她們選擇自己未來的路: 她們可以繼續任職「蕾艾蒂兒」到生命的終點,之後再由靈魂塔重塑天軀,或者放棄職位,依自己所好過完剩餘的生命,再回到靈魂塔裡,重新再成為一次蕾艾蒂兒,失去所有記憶,而當靈能覺醒後,再次做出選擇── ──或者,轉生成人,以蛻化成更穩定且完整的靈魂。 這聽起來是個很不錯的選擇,然而,讓我和羅平等人感到些許吃驚的,是所有蕾艾蒂兒們的選擇,都一致願意為第一世界鞠躬盡瘁,奉獻出每一世的生命,連同羅平的第七號在內……她們唯一的要求,便是希望下一世,能在自我意識覺醒前──也就是原本的七日──銷毀她們的身體,讓她們能夠毫無疑慮地盡她們的本份……直到艾瑪席斯特回來的那天。 親口聽到第七號這樣回答,羅平整顆心都碎了。 之後,他借酒澆愁。 雖說花露有酒的作用,卻沒有酒的傷害和酒癮,但是看他天天那個樣子,不管是誰說話都聽不進去,感覺和死了沒兩樣,這一點也不誇張。不過要是換成他的角度,相信誰也無法怪他: 擁有愛情,只為了被奪去,擁有與失去兩者,更因為愛,加強了那殘酷的反比。在某個層面上來說,他們兩個,就像我和艾瑪席斯特,相聚,彷彿都只是為了分離……而我們只能不斷地相擁、放手、相擁、再放手…… 但是我和艾瑪席斯特都有著天軀,我們是天使,因此能夠再每次的放手之後,重新再次追尋對方的足跡,然而,羅平卻不是。他只是一個單單的凡人,他死後,只能選則永世天堂或者一次次輪迴、一次次遺忘,直到他修得天軀,成為如我們般的天使──但是,那時他的蕾艾蒂兒還能夠等著他嗎?還是也早就……遺忘…… 想到這件事,我不禁深深一嘆,在當初和路西法一起的海岸上,一個人踢著小石頭走著。走累了,就隨處找個地方坐下,望著那如星光閃耀般的巨鯨之海。望著海面,我些許理解到為什麼路西法會喜歡來這裡散心──縱然一如他所言,海裡那一顆顆如鑽石般閃耀的都是靈魂的惡夢──但是整個景像,卻有一種諷刺的安詳感。陣陣的海浪,徐徐的海風,彷彿催眠般讓人忘記原本的紛擾,讓人只想閉上眼睡個好覺。 慵懶地,我完全沒經過思考,就只是學著當時路西法朝海中一指──突然一顆光球破水而出,即刻來到我的面前!我被嚇了一跳,本能性地想往後退,但是那顆「惡夢」裡的畫面卻吸住我的眼神。我驚恐地往裡面看,看到的,是無止盡的哭號、淚水滿眶的紅眼、披頭散髮的瘋巔……然而,最讓我感到可怕的,則是我認識裡面那個惡夢的主人──一個我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女人…… 冉翎。 「為什麼、為什麼!」我不由自主地問,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想起我對她的承諾,一定將幸福還給她──而我不是救了葉以翔,進而改變了她的未來嗎?為什麼她的惡夢卻一如始終? 「宿命,總有方法找回自己的腳步。」 我詫異地回過頭,發現一個不可能出現在此的天使站在我的身邊!白目白眉的他,額頭上有個銀色的圓環,代表著時空的無止迴圈:他是就連四大天使也不知道真正天使名的時空天使,「節制者」蘭法! 此時他白眉輕垂,少了分第一次見面時的威嚴,卻多了分慈祥。他將手中的長矛立放在地,雙手則環抱在胸前,望著眼前的海。他沒有看我,卻靜靜地對我說:「尋常人或許被允許了擾動時空動線的能力,卻始終無法改變它的曲折點。」 「蘭法,我不懂!」 「你知道『蝴蝶效應(Butterfly Effect)』這詞吧?它的理論其實很簡單:一隻蝴蝶翅膀的擺動,可能導致一連串的事情發生,最終在另一個地方引起大海嘯。但是這個理論有個致命傷,因為它實在很荒唐:造成大海嘯的原因上萬,決不可因為一隻小小的蝴蝶所致──但是,在時間與空間的運律上,這個理論卻很普及地被接受。」 「就像我回到過去,殺了我父親,我就不會出生……牽一髮動全身……」 「沒錯!但是……你不覺得很奇怪嗎?」蘭法側著臉,懷著似笑非笑的神情望著我,「要是你真的改變了冉翎的過去,葉以翔沒有車禍腦死,你就不會用他的身體降生,然後……啦的答啦啦的答啦……總而言之,你就不應該在這裡,或是對冉翎有任何記憶,不是嗎?」 唔……這點的確是說不過去。其實我當時從靈魂塔回來時,我就有這個疑問,但是當時我還有太多的事情煩著我,所以並沒有繼續深究,直到現在蘭法提起…… 的確,這根本說不通,但是原因是為什麼呢? 「答案很簡單:因為這根本就這是錯。」他挺起胸膛一笑。 我頓時愣住了。 看著我的樣子,蘭法彷彿有點滿意,「就像我剛說的,在多半的情況下,不管怎麼樣去改變,宿命,總有方法找回自己的腳步。」 「那究竟是甚麼意思?」 「就像是不管你怎麼樣阻止,世界大戰始終會發生;殺了你父親,你還是會在其它情況下出生──就像你防止了葉以翔的車禍,他仍舊會在別事件中腦死──這就是宿命:無可改變的命運。」 「所以……你的意思是,無論我做甚麼,都是沒有意義的?」我頹喪地道,要是真是這樣,我不管再怎麼努力,也無法改變任何人的命運,也無法改變我和艾瑪席斯特之間永遠地聚散離分…… 但是蘭法卻用力敲了我的頭一下! 「你還沒聽懂嗎?」 「啊?」 「我一定要甚麼事情都講得清清楚楚嗎?欸……好吧……反正老子我也沒別的事情好做。你有聽到我剛說的?你殺了你父親,你還是會在其它情況下出生;你防止了葉以詳的車禍──」 「──他還是會死在別的地方……有,我有在聽。」 「喔?你說你有在聽,可是你真的聽進去了嗎?」 不知道是蘭法早就習慣沒有時間存在的時空,還是他原本就這麼愛打啞謎,弄得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的我,實在有點不高興。 「照呀!重點就在於『別的地方』──懂了嗎?」 照呀──這和「啊,原來如此!」或英文的「Eureka!」意思相同,但為什麼他會突然用這中國古詞,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我好像突然查覺一點端倪:改變,並不是毫無意義的,就如同蘭法所言,或許我無法改變葉以翔腦死的宿命,但是我還是改變了他的時間和地點……只是,如果葉以翔一樣會死,那我所作改變又有甚麼意義呢? 只見此時蘭法從他頭上剪下一束銀白色的長髮,將髮稍和中間,各綁上一個結,然後擺在我面前要我仔細看著: 「你看清楚了,這每一根頭髮,都代表了同一件事不同的發展可能性。」 然後他隨意撥動著兩個結之間的髮絲,繼續解釋: 「人類有能力去做不同的選擇,把線往這邊拉、往那邊扯,也就是改變命運的動線──但是,不管怎麼樣,這些動線始終會交疊在同一個點上。」這時,他伸手指著髮束中間的那個環結,說:「這個,就叫作『命運的交疊點』或稱『宿命』──是既定的,無可改變的命運。這樣,你到此為此都聽得懂?」 我看著他手中的頭髮,仔細整理他的話:每一根髮絲都是一個選擇,縱然可以改變線的弧度、或動線,所有的選擇始終有著交匯之處,那必定發生的命運交疊點──宿命。也就是說,能夠被改變的叫作「命運(Fate)」,但不能改變的,則叫「宿命(Destiny)」…… 「有趣的來了──我現在要補充告訴你,這每一根頭髮,不但是不同的選擇,更是不同的時空!每一個選擇,都打開了一個新的時空,一個全然不同的世界,這就是所謂的『多重時空(Multiple Universe)』或是『平行世界(Parallel / Alternate Reality)』論。每一根頭髮,都因為曲線的不同,因而有著差異──但是重點還是一樣,它們始終都會交錯,不管哪個時空都存在的命運交疊點。」 所以……每個時空因為不同的選擇而存在,但是縱然有所改變,每一個不同的時空仍會在同樣的地方交匯。我點點頭,表示跟得上他所說的話,然後,他隨意挑了一根頭髮,指著說: 「假設,這是你現在存在的時空。」然後他又挑出另一根頭髮,將它稍為拉開,朝我一挑眉,「而這個,則是你所改變的時空。」 原來如此!我忍不住驚呼,他這樣一解釋,我終於懂了:我回到過去,所作的改變,並沒有影響、而是開創了另一條時空動線!所以我所存在的時空,時序才沒有被打亂、才沒有被改變!絕對光的世界架構,其宏偉與複雜果然非任何人能夠掌握,而我相信,如今我所稍為窺探到的,只不過是冰山一角,因為那根本是超越一切理解的範圍!然而,在我的訝異中,有種很深的絕望卻浮上心湖。 我不禁指著髮束中間的那個結,暗然道:「但是……照你這樣說,無論我怎麼做,我都無法改變這既定的命運──宿命──那我的所作所為,又有甚麼意義呢?」 冷不防地,蘭法又在我頭上一敲。 「還不懂嗎?所以你要改變的,不是任何命運的動線,而是命運的核心,改變『宿命』本身!」 蘭法同樣指著髮束中間的那個結,然而他卻在那個結上輕輕一按,隨著環結一解,原本緊束著的髮束不由得一鬆、一蕩揚!蘭法是在告訴我,只有改變那「命運的交疊點」一切才有新的生機!但是……蘭法不剛才也說,宿命,就是無可改變的命運? 「尋常人或許被允許了擾動時空動線的能力,卻始終無法改變它的曲折點。」蘭法又重覆了一次他稍早的句子,他那無瞳的白目則盯視著我,卻感覺到他露出笑意,「而你,並非尋常,不是嗎──非天之翼?」 非天之翼……活在存在與不存在之間,上帝無從去掌控、命運無權去局限,能夠站在時空交疊點上,重新定位制序與永恆之人! 突然間我的身體裡,好像被注入一股嶄新的活力,我緊握著雙拳,眼神落那在那熠熠生輝的巨鯨之海上,彷彿所有的不可能,都是可能的!原本所觸之不及的,都能夠被握在我掌心裡──是的!我能夠改變,改變命運本身,重新定位它的重疊點。非天之翼……這從一開始,就是我的使命! 我望著眼前那屬於冉翎的惡夢,不容許自己忘記我於她、亦同我於自己的承諾──她的命運,不該是那麼殘酷的。 「蘭法,告訴我,我該怎麼改變冉翎既定的命運?她的宿命?」 蘭法解開那束頭髮上面的環結,只留住髮首上的那一個,並指著它告訴我:「這個環結,是屬於你的故事的開端,這是任你也無法改變的,但是,你的故事則將由你自己去寫──我不能告訴你每一個環節,但是,我可以帶你去你所要求的這一個……」 「那我們動身吧!」 笑笑地,蘭法振開背後充滿華光的羽翼,額上的銀圈也發出的耀眼的光芒,然後朝我伸出手── 「──等等!」 一聲熟悉的聲音突然在我身後叫喚。 我回頭循聲望去,發現艾米正拖著虛弱的身體,緩緩地走近。 「艾米……妳身子……妳應該躺著多休息呀!」 我及忙過去扶住她,她握著我的手,卻往蘭法的方向望去。 「我看不到你,但是我知道你在那邊。」她說。 蘭法低下頭,有趣地打量著她。 「甚麼意思,她看不到你?蘭法?」 「她看不見我、也聽不見我,因為我並不在這裡。」蘭法不禁大笑,「因為你和我接觸過,所以我才能以意像顯現在你的眼前──我,只出現在你的眼中──不過這娃兒光憑這樣就能察覺到我的存在,果真是有意思呀!」 「我不知道你要去哪,但是直覺告訴我,我能夠幫上忙,我也希望能盡一份力!席凡,帶我一起去!」她朝冉翎的「惡夢」一望,緊抓著我的手,充分表示她的決心。 這看得蘭法更是笑得合不攏嘴,「非天之翼……果然要兩片翅膀才是一對翼嗎?」 蘭法喃喃自語著,但他的意思我卻聽得不是很懂。 「你剛說甚麼,蘭法?」 「沒要緊事!倒是你們小倆口抓緊吧!」 蘭法再次朝我伸手,而當我的指尖才觸碰到他的掌心時,世界突然變得全白一片,啞然無聲。我耳中如似一堵,不禁有點失衡,身子才一偏倒,就又開始在這沒有萬有引力空間的中打轉,好在艾米還在我的身邊。我抱緊她,兩人不禁相視一笑: 只要擁有彼此,我們就不會害怕。 「準備好,要到囉──」 ※ ※ ※ ──蘭法的話還沒講完,我整個人已經重重摔落在地。 我背部著地,所幸艾米是摔在我身上,因而沒有受傷…… 但是我就不這麼樂觀了…… 雖然我是靈體,並不應該有一般肉體的疼痛……但是……我還是有像是從十層樓高的地方摔下來的感覺,一時更直不起身子……看到我這樣子,艾米卻不禁笑了出來: 「看來你的靈體對於人類的軀體,還是有相當的執著呢!」 「這不……好……笑……」 我上氣不接下氣地講著,努力翻過身,只覺得肺裡的空氣好像被榨乾──雖然我應該沒有「肺」這東西…… 在艾米的攙扶下坐起身後,我環視著四周,想弄清楚自己在哪。 「我們在醫院裡。」她說。的確,那刺鼻的酒精味是再明顯不過的了。 但此時四周一片漆黑,房內並沒有開燈,只有依稀的月光偶爾探出雲層,從窗外灑落。除了確定是醫院以外,我也只知道我們是在一個小房間裡,而房內,除了我和艾米外,還有一個微弱的呼吸聲。我悄悄站起身,發現一個莫約三歲不到的小男孩,身上滿是插管,正在一張小床上熟睡。我隨意朝四周望了望,發現自己身處一間獨立的兒童病房裡面。 但是,就算知道所在地也並沒有太大的用處,我需要知道的,是蘭法將我們帶到哪一個時間點。我閉上眼,用心靈呼喚蘭法的名字,卻沒有回音,然而回答我的,竟然是艾米: 「現在是八月二十三日,半夜兩點三十八分;你降生的兩個月左右。」 「妳怎麼知道?」 我很訝異地看著她,聽到我這樣問,她反而很訝異地望著我,卻彷彿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麼和我解釋。 「不就是……很自然地……知道?」她有點呆愣地答。 我腦中靈光一閃,突然醒悟:沒錯,現在的確是八月二十三日的半夜──哪有天使降臨人界,卻不知道自己身處甚麼時間和地點的?就像上岸的兩棲類動物,自然而然會用肺呼吸,不管是正天使或是墮天使,這都是天使的本能之一吧? 但是……這個日期和時間彷彿有點熟悉…… 等等──這不就是羅平調出醫院的錄影,看到冉翎受魔鬼誘惑的時間? 才這樣想,我就聽到一陣輕盈的腳步聲,由遠而近,然後,病房的門打了開來,一名身材曼妙的白衣天使走了進來。我仔細一看,居然真的是冉翎!她走近病床邊,審視著小男孩的狀況,然後從我身邊經過,逐一檢察著儀器。 我和艾米現在是靈體,並沒有顯露出身形,因而冉翎也看不到我們,讓我有機會仔細觀察她,並且留意四周的狀況……照時間推算,不過再一分鐘魔鬼就會出現和冉翎做交易了。我朝艾米使了個眼色,她也很慎重地一點頭,接著我們兩個將自己身上的靈氣壓到最低,希望就連魔鬼也查覺不到我們在這裡。 就在這剎那,一股古老而強大的力量襲捲而來,我一凝神,見著五個身披烏黑斗蓬的黑影突然出現在病床的另一頭!如果說天使是由光所塑造,那五個身影無疑便是黑暗,完完全全的黑暗,沒有任何光亮可以穿透的黑暗!但是雖然我見到他們站在那裡,更感受得到他們所散發的強大壓迫力,卻探查不到他們身上任何一點靈能── 不管任何靈體,天使、墮天使、靈魂……等等,都是由能量所聚集、由靈子所構成,所以無論如何總是會有著些許的靈氣,但是那五個黑影卻如似根本不存在一般……彷彿近似元素精靈的無體,卻更是沒有存在感…… 要不是不可能,我會以為這一切只是單純的幻覺。 我望著他們,心裡只有驚愕……魔鬼,究竟是甚麼樣的存在? 突地,病床上的小男孩像木偶般地直起身子,臉孔被扭曲,猙獰地一笑。 冉翎由不得尖叫,身子狼傖地往後跌倒,撞翻一櫃子的東西。 「呀!妖怪、妖怪!」 「妖怪?我們不是妖怪。」 受到操控的小男孩不自然地一側頭,然後身子往前傾,抓著被單,猛地朝冉翎爬近。 「你、你是甚麼?不要!離我遠一點,離我遠一點!」 冉翎尖聲叫著,身子拼命地往縮逃,但是房間就只有那麼大,她的背馬上頂到了牆。這一幕,雖然早在監視器上看過,但是和實際上站在這裡看著它發生仍是有著天壤地別,而見到冉翎這個樣子,我也不禁亂了手腳──要是對方根本沒有身體,只是幻像,就算有著智天使之階的我和艾米,又能夠做甚麼? 「我們知道妳要甚麼、我們知道妳要甚麼。你要他離開那個賤人,回到妳身邊……」 「甚麼?你說甚麼?」 「喔!我們聽得到妳的呼喚,我們能夠實現妳的願望……」 眼見魔鬼正逐步開始誘惑冉翎,我更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見艾米此時來到冉翎的身前,面對著她跪下,並將雙手放在她的肩上,低聲吟唸:「主呀,請保護這個靈魂遠離魔鬼的誘惑,用您的華光,充滿她的靈魂!」 冉翎的眼望穿艾米的身子,只是沉默地面對著魔鬼。雖然她滿臉驚慌,但是呼吸卻開始穩定了下來。 「我們知道妳的願望,我們能達成妳的願望!」 「不行……你、你是魔鬼,我不會把靈魂賣給魔鬼的!不要來誘惑我!」 我感覺到冉翎的聲音中出現了一股力量,艾米的祈禱奏效了! 對了,對抗心魔最有效的仍然是意志力,只要意志力夠堅強,只要堅信希望,就能抗拒任何誘惑,讓魔鬼無法突破心牆,趁虛而入! 「孤單的人子呀,妳永遠不會是獨自一人,因為只要妳呼喚,祂的使者就會站在妳身旁!」艾米高聲吟唸,身子也泛起溫暖的白光,而她的聲音就像聖天使的歌聲般洋溢著溫暖與希望,「和我一起祈禱、和我一齊吟唱:主呀,請庇佑我!天上的父啊,請保護我遠離魔鬼的侵害!」 在艾米的引導下,冉翎閉上眼,雙手合十,開始跟著艾米的聲音一起祈禱:「主呀,請庇佑我……我的主、天上的父,請保護我遠離魔鬼的侵害……」 我這時也在冉翎的身旁蹲下,伸出雙手,輕輕抱住她的頭,在她耳邊說: 「冉翎,我知道妳是堅強的!魔鬼永遠不能給予希望,努力抗拒眼前的魔鬼吧!妳不是孤單的,因為我們就在這裡!不要讓煩憂遮蔽了妳的率真、不要讓仇恨掩滅了妳的純淨、不要讓魔鬼進入妳的心門!離開吧,魔鬼!」 冉翎的雙眼不再閃爍,聲音也不再顫抖。她全身綻放著光芒,而更站起身子,勇敢面對著眼前的魔鬼。 「離開吧,魔鬼!」她用充滿力量的聲音堅聲拒絕魔鬼的誘騙,而她的命運,也因而在這瞬間改變! 魔鬼一瞇眼,猙獰的臉上笑意全無。彷彿感受到有外來的力量介入,他們眼神一變,突然盯住我和艾米兩個人,怪聲說:「這回合,你們贏了,但是我們會再回來的……」 魔鬼離開了小男孩的身子,那五個黑影也隨之消失。 小男孩倒回床上,依然熟睡著,永遠也不會知道今晚所發生的事。 「我的主……謝謝你……」 淚流滿面的冉翎跪倒在地,不斷地感謝,而經過這件事,我對天使的職務則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他們不用現身也能夠幫助人類,用絕對光的溫暖填滿每一個空虛的靈魂……還有引導靈魂中善良的一面,走離原罪,回到祂的懷抱之中! 「做得很好,但是魔鬼尚未放棄。你們必須更深入她的內心,堅定她的靈魂,讓她經得起任何誘惑。我們要繼續追逐,小倆口子準備好了嗎?」 蘭法的聲音不知道從哪裡傳來,我和艾米互望,只見得我和她的身子之間出現一顆小小的白色光球。我和艾米牽起手,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光球猛地脹大,將我們兩個包纏於其中,帶領我們往下一個環節前去…… ※ ※ ※ 當光芒退去時,我發決自己正身處於一個我永遠都不會忘懷的場景裡── 黑夜中的浪花拍打著岸邊的岩石,一艘破損不堪的小快艇衝上了沙灘,留下深深、長長的一道痕跡…… 無數個血指印按在船身,而未乾的血仍一滴滴地灑在白沙上。 離快艇擱淺的不遠處,小曦正躺在那邊,滿身是血…… 而小曦的身邊,是冉翎── 這是我最驚怕的惡夢…… 很快意會到下一刻將發生甚麼事,我急忙一拔腿就朝小曦的方向衝,但在同時,我卻見到一個不存在於我記憶中的浩大場面── 只見數十名守護天使在某一位墮天使的指揮下,肩並著肩,雙手橫持著寶劍,一齊對外,將冉翎與小曦環繞在他們的保護圈內。為首的墮天使張著一對血色琉璃的大翅膀,雖然看起來不過是九階之末的下級天使,臉上卻毫無懼色,支身獨影地站在圈外,擋在樹林中忽隱忽現的五個黑色身影面前! 是那魔鬼! 那五個黑影靠在一起,並沒有甚麼動作,但是彷彿在低聲吟唸著甚麼,而很明顯地,冉翎的思緒正受著他們的干擾。為首的墮天使不甘勢弱地高舉起劍,大聲説:「當祂說光,世界便有了光!」 「光!」 守護天使們也大聲一喝,冉翎手邊動作突地一緩,用力搖著頭,似乎努力想要將腦裡某種想法甩掉,但是縱然在天使的守護圈內,魔鬼仍是佔著上風。天人交戰的冉翎額上大汗直冒,然而樹林間的風聲中,則隱約藏著某種譏笑,像是某種催眠似的低語…… 艾米朝我望來,眼神像在說話,而我則一點頭,那是彼此無需言語的默契。即刻,艾米加入守護天使的行列,展開巨大的羽絲,以光明之力建築起堅固的信念之牆,而我則來到冉翎身邊,就當冉翎顫抖的手持起手術刀的剎那,我一把就將她給緊緊抱住── 「──不,冉翎!我知道妳不想這樣做,這是錯的,妳知道的!」 冉翎的手一顫,彷彿能聽到我的聲音般,淚水滑下她臉頰。 「我好恨她,我好妒嫉她……」 「仇恨只能引來絕望,妒嫉不是屬於祂的道路……妳不能受魔鬼驅使!」 「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她搶走了以翔!搶走了我的翔啊!」如似真的能夠感覺到我一般,她抬起頭望向我,問:「我高貴的天使……是你嗎?」 她的眼神是慌然無助的,手裡的手術刀一鬆,在她的手指間不住抖動,即刻我握住她的手,溫柔地說:「是,是我。」 「您不是答應會將以翔帶回我的身旁嗎?」她顫聲問,但是隨著她眼裡的淚越掉越多,她的情緒也變得極為激動──雙眼突然變成一片無瞳的血紅,指尖如似長出利爪,她抓住我的手臂,沙啞地尖聲吼叫著:「你答應我的、你承諾我的!一切都只是一場騙局嗎!上天就是要這樣折磨我嗎!」 她的聲音比她的爪子還要刺痛,彷彿刀刀刮在我的心口,我由不得一心驚,發現縱然冉翎仍然快速地在魔化!此時風中又再次傳來惡魔的諷笑聲,讓我脊椎一陣發涼,只聽得那五個黑影繼續蠱惑著: 「殺了她、殺了她吧!殺了她,妳就能結束一切痛苦!」 冉翎的手指再次緊握住刀炳,她的指結泛白,雙眼緊盯著半昏半醒的小曦,眼角不斷溢出血淚,但她的眼睛卻眨也不眨,彷彿心裡的掙扎已經結束── 該死! 我可以溫暖她的靈魂、可以安撫她的心靈,但是,我卻無法干擾她的自由意識──而她的意識,看起來已經完全倒戈於魔鬼的誘惑! 「艾米!再加強結界的能量!」我朝艾米大喊,她卻面露苦色地回望我一眼,彷彿早已用上全部的力量。頓時之間,我又想起晨的話:他說救人且需自救,要是冉翎本身並沒有想要抵抗的念頭,那無論我們所支撐起的防護圈再強大也沒有用……魔鬼,仍是可以滲透她的心志! 「冉翎,聽我說!承諾的事情我一定會做到,但是我需要妳的幫助,妳不能夠在這裡屈服啊!」 「為什麼不能?反正兩條路都是地獄。」 她輕聲地回答我,卻連看也沒看我一眼。她的語調平靜,已經不是在詢問自己的行動會導致甚麼樣的結果,而只是在單純地自言自語,陳述著自己所要做的事情。她舔了舔唇,嘴角勾起一絲渴求的笑,然後隨著她深吸一口氣,胸口鼓起,抓著手術刀的五指猛地一扣── 「頸動脈……她會開出比血薔薇更漂亮的花朵……」 我揮手就想把她手上的手術刀給拍落,但是我的手與刀身之間卻閃起一陣刺眼的光芒,灼熱的力量將我手指給燒得焦黑,但她手上的刀卻沒有移動分毫……這就是自由意識的力量嗎?絕對光所定下的規則,就連我也無法變更!我心中既是焦急又是憤怒,無顧手上傳來的痛楚,我一次又一次地想搶過她手上的刀,卻一次又一次地失敗! 就在這關鍵的時刻,風停了,冉翎的雙手也停了,惡魔則發出一聲憤怒的咆嘯── ──一陣金光穿破厚重的黑雲,正好打落在我和冉翎身上。 我不禁抬頭向上望,正好看見一名天使展開一對巨大的羽翼,翩翩從光中落下,而在這瞬間,我發現時間雖然沒有完全停下,但是流動卻變得極為遲緩,使得身邊的景像起來像是跳格,每一秒鐘,都變得漫長。 不受時間影響的,只有周遭的天使群還有魔鬼。 天使單膝著地,就落在我的身旁,旋繞在身邊的金光緩緩散去,我這才看得清她的容貌:雖然她外貌清秀,卻沒有甚麼特色,感覺上就只是一般的天使,然而,唯一與眾不同的地方,則在於她沒有一般女性天使配襯的金髮,反倒有著一頭幾乎觸及腳踝的灰白色長髮,而背上單對的翅膀,雖然說明了她只不過是個下級天使,但那對在夜色間更顯得靈動的碧藍眼珠,卻宣告著她有比其他守護天使有更高的靈覺與自主能力!毫無疑問地,她是來自於第八階的「大天使(Arch Angel)」,天旨的傳達者,同時也是守護天使的直屬上級。 她草草望了我一眼,大翅一展,我心裡才覺得彷彿在哪裡見過她,她的羽枝已經捲上了我的,用著那專屬於天使的私密交流方式,不讓其他人──主要是惡魔──聽見她的指示: 「帶她上去。」 我還沒弄清楚她是甚麼意思,就只見她的手輕輕繞過冉翎腋下,輕輕一勾,就這樣子勾出她的魂魄,連同拉著我的,一起往上飛去!我們瞬間穿透雲層,感覺翱翔於星際,但是飄飛過我身邊的光點,並不是星星,而是一個個畫面──那屬於冉翎的過去、現在,還有未來。對於這個光景我並不陌生,因為這就是我穿越過無數次的時空迴廊,而我也很清楚知道這一個迴廊的特殊之處在於它的單一出口──這就是俗稱的「天堂的階梯」,直通往一般所謂的「永世天堂(Eternal Paradise)」,屬於人類靈魂的第九天層! 「抓緊她,用你的靈魂引導她,不要讓她迷失。」天使說,聲音直接由我腦海傳來,「比起我,她更信任你。你,是她的靈魂指引。」 聞言,我一點頭,再次發揮著的力量照亮冉翎的心靈角落,讓她失焦而迷離的雙眼,集中在我的身上,並且柔聲她對說:「不要害怕,因為夜的盡頭,是光!」 片刻之後,黑夜如散落的枯葉般被風吹散,迎面而來的,是那永遠充滿和煦日照的壯麗景象……這是我短期內第二次來到天堂了,上一次,我帶著成為聖靈者的小裳來到這裡,卻被阻止進入那金碧輝煌的永世之城,但是,這一次我們卻沒有遇上任何的阻攔。 天使和我帶著冉翎直直往那籠照在萬丈金光中的城市飛去,穿越了大街,直到位於城中心的冰光塔之前,我們才停下腳步。塔前園地的大門被一層像是有著金色外皮的藤蔓所攀附,而那藤蔓似乎能夠察覺、並提防著我,只要我一向前行,茂密的藤蔓便生出,牢牢相扣,如似不允許我再向前行。 「只有絕對光的園丁才允許入內,而那不是現在的你。」一旁的天使牽著冉翎的手,柔聲輕道,卻不知道她是在對我還是冉翎說。她淡淡一笑,就只是朝旁邊一指,「來,過來這邊。」 我們繞著被金藤所保護的園地,而在另一頭,看到一個同樣由金藤佈滿,卻是敞開的一座小拱門。往內探去,裡面有著一座泛著溫暖金光的白塔,但是卻不比冰光塔般宏偉、直入雲霄,大概只有七尺高,是有個平頂的奇特小塔。 「你們要進窄門。因為引到滅亡,那門是寬的,路是大的,進去的人也多。引到永生,那門是窄的,路是小的,找到的人也少。」天使半吟半唸地道,引領著我和冉翎走進拱門,當我們來到小塔前時,無縫的牆壁上突然打開一扇剛好只有冉翎高度的門:裡面金光洋溢,像是在朝冉翎朝著手。這意思再明顯不過了,所以,我放開冉翎的手,看著她腳步緩慢,卻是無懼無怕地迎向金光。 「這是知識之塔,願妳能突破自己的心魔,找回靈魂之光。」 天使笑著說,看著冉翎整個人沒入金光之中,然後,她這才轉身面向我。輕輕地抬起頭,她將視線專注在我的臉上,而她的嘴邊,綻開一種無比歡愉的笑顏──一種,不屬於天使,反而近似人類的笑…… 「天使哥哥!好久不見了!」 聽到這熟悉的叫喚,我頓時驚訝得口都合不攏,這才知道為什麼一開始看到她,竟會有油然而生的熟悉感! 「小裳……不,席芬!是妳嗎?」 我由不得再次好好由上而下地打量著她,而她在原地轉了一圈,展開所有天使都引以為傲的大翅膀,讓我好好看看。 「才一下子不見,妳就已經──」 ──我突地一頓,本來想說「已經長那麼大了」,但這詞似乎不太適宜。 「對天使哥哥或許是一下子,但是對席芬來說,可是好幾百年了!」 「好幾百年?」 「嗯,因為這是『永世』,超越時間存在的永恆國度,所以只有主觀的時間。不過席芬可是努力了好久,才達成我對天使哥哥的承諾,成為榮光的天使呢!」 「哈里路亞!」 我高歌著這個讚頌音節,因為沒有甚麼能夠比它更能表達我此時的喜悅! 「不過……」席芬低下頭,神情稍有些落漠,「不知道席芬要多久才能夠成為和哥哥一樣的智天使……我好想親眼看看哥哥所屬的伊甸園菀。」 我笑著,如以往般親切地撫著她的頭、搓揉著她柔軟的髮絲,或許是那份懷念的感覺,使她笑得更是燦爛,情不自禁地在我手上磨蹭著。我望著她的雙眼,誠心地對席芬說,也將記憶中卡米攸對我的話傳承於她:「總有一天,妳會的。將信任交予絕對光,一切將隨遇而安。」 「哈里路亞!」席芬雙手抱十,低頭誠心地讚頌、由衷地期待。 就在這個時候,牆塔上的門再度開啟,冉翎走了出來。她的眼神清澈、明亮,口中默默詠頌著祂的名,臉頰上還有著淚的痕跡,彷彿受了一次光的洗禮,心中的黑暗與懷疑,已不復存在。 席芬高興地望著她,笑著說:「我們可以回去了。」 她輕輕地牽起冉翎的手,眼神示意著我也該做同樣的事情。 如此,我和席芬,一左一右,像是冉翎的翅膀般,帶著她再次飄飛而起……但是這一次,卻像是時光的逆流、錄影帶的快速回轉,剛才所經歷過的事情在眼前一晃而過,剎時,我們又回到離開人界的同一個時間點。 席芬從地上站起身,身後的大翅一張,同樣如倒帶般往上飛去,然而,她卻望住我,視線有點不忍移開。她對我溫柔一笑,張口輕語: 「姐姐就交給你了……而我相信我們會再見的,天使哥哥!」 她的身影便如此消逝於金光之中,而烏雲與黑夜即刻又補起了那被光所穿透的洞,然後,風開始吹,樹影跟著搖擺。時間,開始了流動──但是不一樣的,是冉翎,還有那五個魔鬼。 蠱惑的低喃猛地一止,魔鬼們眼睜睜地看著現在心靈充滿著光明的冉翎放下刀,她的神情疑惑,像是不懂自己究竟為什麼一開始會拿起手術刀。不過這股疑惑在她眼裡晃蕩不過半秒,她全部的心思已經回到滿身是血的小曦身上。 她的動作迅速且專業,全心全意地開始為小曦急救。 樹林中那五個黑影默默無言地看著一切,知道大勢已去,因而逐一消失在漆黑的樹影中。天使軍大勝,但是他們沒有露出任何的喜悅──或許是因為自主性偏低的平天使,本來就沒有太多的情感起伏──只是默默地堅守著崗位。 眼見工作完成,艾米回到我身邊,朝天上望了一眼,「剛剛那是,小裳?」 我點點頭,也懷著微笑朝天上望去,「嗯,她現在的天使名是席芬了!」 「無論是以前的小裳或是現在的席芬,兩次,都是她救了小曦。」 「是呀……」 想起上一次,也是小裳的出現,才阻止了小曦當場被冉翎殺死的命運。我遠遠看著冉翎,或許她不記得剛才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但是那被深深感動、開悟的靈魂,所發出的暖光卻是不容抹滅的。救護車的笛聲再次由遠而近,我和艾米則緩緩地離開。彷彿任務已圓滿達成,那熟悉的小光球再次將我倆的身體包住…… ※ ※ ※ 又一次於蘭法獨有的白色亞空間內穿梭,我看不見他的身影,只能朗聲問: 「這次,我們終於改變了冉翎的宿命嗎?改寫了她的命運交疊點?」 「人的一生,有無數的交疊點,你或許能更改一、二,卻無法改變所有,因為,那不是你的宿命……但是,我能告訴你,在這之後,不管她遭遇任何事情,都有神她的在身旁,她,會是一位在絕對光懷抱中的兒女。」 「那……小曦呢?」 聽到這個問題,蘭法不禁沉默了一下,這才慢慢回答:「她仍然會死……然後……你知道接下來的發展了──只是,席凡,你要知道,那是小曦所選擇的宿命,是她所選擇的命運交疊點,因而成就了你的。你的故事仍然在繼續,而這一切,都是這故事不可沒有的基石。」 轉眼之間,白光散去,我們又回到了巨鯨之海沿岸。 蘭法手持著他那兩尺長的矛槍,有點擔憂地看著我。 「我這樣回答,你很難過嗎?」 老實說,我心裡的確還無法完全跨越小曦的……「再見」……但是,現在的我,卻感覺比那個時候要成長了許多,也更了解關於命運的事,還有,世界那超乎任何想像範圍的真貌……所以,我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 「不……因為那是她選擇的,所以我會尊重她、記得她。」 「看來,你開始有點智天使該有的樣子囉!」 蘭法哈哈大笑著,身子開始慢慢往上飄移。知道他就要離開,我不禁朝他那逐漸淡化的身影高聲問:「你能告訴我,我們的故事會怎麼樣結束嗎?」 他在空中一轉身,有趣地反問:「要是我能告訴你,你真的會想知道嗎?」 然後,他的身影消失,只剩下那豪邁的笑聲迴盪在我們耳邊。 和艾米四目相接,感受著彼此手心所傳來的溫暖,我們都不禁笑了── 「──不,我們的故事,我們要自己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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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