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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看了紀錄片《與殺人魔對話》；今年則看了《愛上殺人魔》，兩者同樣描述連續殺人犯泰德邦迪；前者著重於描述泰德邦迪個人，後者則以泰德的女友及繼女為主軸，加入已知被害者的親友以及參與偵辨、加入辯護的女人們匯聚而成，再輔以當時女性意識抬頭的社會氛圍，描述女人為了爭取平等、申訴不再是男人的附屬品、強調女人不該再被漠視、成為隱形人等女權主義的發展過程當作輔線，藉此豐富紀錄片的內涵。

很有意思的作法，也讓我因此多少瞭解一些關於美國本土女性爭取平等的歷程，只是不免納悶，這和泰德邦迪殺人動機有何關係？和被害女子之所以被殺也沒有關聯；她們並非因為女性意識抬頭才成為大學生、聚集在女權運動甚囂塵上的城市，更非積極參與相關爭取平等活動而成為殺手選擇的目標；這可透過訪談被害女子的同儕看出，儘管她們在描述自己之所以選擇到這個城市讀書多少希望可以擁有更多自由、可以拓展自己的視野，然而這樣的心態與之所以輕易落入泰德邦迪誘騙手段並無關連。

泰德佯裝需要幫助，藉此獨立被害女子靠近座車，進而擊昏，然後開車趨往偏區加以性侵殺害。泰德之所以可以輕易誘騙得手，仰靠的是女子的善心，即便她內心可能並不願意提共協助，但礙於傳統社會所賦予的女子窠臼教範——得良善、懂愛與關懷、不輕易表態內心真實想法，尤其與社會規範不同的環節。

圖片說明｜泰德邦迪女友及其繼女

這是影片中企圖闡述的觀點，只是善心未必是一種專屬女子的規範而是一般的倫常，我們總是被教導要樂於助人，尤其台灣還有「最美的風景是人」美譽，可以想見，我們多麼熱情待人，警戒心的確不高，然而多少還是會以貌取人，貌未必是美帥而是一種無害與親切的感覺。

泰德邦迪能夠讓被害人卸下心防，立基點就在於有張可以算帥氣又良善無害的親切面容和特質，也因此很難讓人察覺他內心潛藏的邪惡本質。是不是生病了？我們也只能這樣推測。斷然是某種心理疾病才導致他無法克制殺人的衝動！

在與女友相戀的前幾年，他仍是表裡如一的好男子，更在繼女心中有著好父親形象，只是漸漸地就變了質，開始大開殺戒之後，與女友和繼女間的甜蜜美好和諧關係也不復以往。

問題出在哪裡？沒人找出答案。

這部紀錄片共計５集，每集不及１小時的時間，訪談了不少女人們，而且也引介受訪女子的生命歷程與被害女子的關係，彷彿制式的設定，這些女子紛紛表態，被害女子如果仍健在，斷然能有番傑出成就！這實在很難教人苟同。首先，所謂的有番成就是什麼？再者人生的變數詭譎莫測，所謂「小時了了大未必佳」並非只是空話，因此確認的立基究竟出自何處？並非全盤否認而是疑惑。

圖說｜泰德邦迪的弟弟

紀錄片讓我感動的部分之一是泰德邦迪的弟弟，對於哥哥的惡行，他直言不諱地譴責，儘管曾是泰德鍾愛的小弟，有段時間更經常與其女友、繼女一起出遊，然而依然無法諒解哥哥殘暴泯滅人性的作為。鏡頭完整帶入他生活的休旅車，髒亂、窄小完全顯現其困窘現況，他也宣稱，日子只要與愛貓（說時，抱著他的小黑貓）可以溫飽就已足夠。不難揣想，身為殺人魔的親人承受多少無以言說的壓力以及排擠。

感動之二則是，被害人之一的母親及其姨母（或是姊妹?!）面對泰德邦迪母親淚眼的致歉，她們兩人對著鏡頭說道，她不需要道歉，她又不是兇手！她和她們一樣也只是一個失去孩子的母親啊！

對於泰德邦迪終於坐上電椅結束生命，她們內心也沒有所謂的「正義終於獲得伸張，惡人終於受到應有的懲罰」喜悅，只感到又有一個母親失去一個孩子！她們希望不要再有任何一個母親再經歷如同她們一般傷痛的經歷！此等胸懷，我真覺得才是所謂的女力！

感動之三是這些女人們的眼淚，仍為當時自己未能多做一些什麼中止殺害、盡早緝凶或繼女想起和自己同齡（當年十二歲）的受害者，她們面對的是同一名男子，自己仍安好她卻慘遭性侵殺害，教她忍不住淚流……

圖片說明|泰德邦迪母親

歷經40年的沉默，終於願意透過鏡頭開口，女友希望可以藉此讓大家可以從中學得些什麼。我問自己，學到了什麼？不該以貌取人？時時懷抱警戒？情感應該獨立？對自己要更具自信？這些的確是女人需要努力學習的生活指標，只是難道男人就沒有這類問題？

必得很鄉愿地宣稱，一切只是運氣問題。

不幸成為被害者，只是剛好運氣不佳，兇手剛好遇見你，也許你幸運地看穿他的伎倆，沒被誘騙，然而也無法確認，他在詭計失敗的當下，不會強行以暴力脅持得逞。

面對生病的加害人，我們只能盡可能小心，多多關愛身邊的親友，注意他們是否碰上生命的難題，無法解結最終造成　神困擾而傷害自己或傷害他人，當然也要愛自己，別讓自己也生病。

對於加害人，無心傷害他人也許可以獲得原諒，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那麼嚴懲絕對是必須的，死刑更是殺雞儆猴的必要手段。我始終如此相信。

@相關閱讀《與殺人魔對話》http://blog.udn.com/mobile/yuling.maggie/12809716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