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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2/05/06 13:00:46瀏覽299｜回應0｜推薦2 | |
| 這是個悶熱的午後 台北豔陽高照 光線螫人 我躲在美麗華的誠品書店裡邊吹冷氣邊看書 雖免去了熱浪的襲擊 但才剛開始感到身在綠洲的快樂 精神病便開始在我心中發酵 無數的恐怖幻想侵蝕了遊興 沒多久便感到人生愁雲慘霧 好似快速變化的天候.....
天空很陰沉 沒多久便下起了雨 我從書店出來 在百貨公司裡遊蕩 想著沒帶傘的自己該何去何從 所幸 這場即時雨來得快去得也快 沒多久就停了 我看了看天色 覺得應該不會再下了 於是便想到:再去以前的家附近逛逛吧 每當精神病發作 我便想回到家鄉 就像臨死之人想回到故土安葬一樣 我從美麗華出來 手中拿著那本剛買的新書(薩豐的作品:風之影) 快步走去搭公車 到了捷運文德站下車 先去以前的家看看 再到家後面的紫陽公園坐坐 然後走到黃昏市場 江南市場 再到737巷吃晚餐 這是條充滿思鄉情懷的軌道 也是一趟療癒病痛的小旅程 走在家鄉的街道上 腦中想著過去的種種 是一種簡單卻難得的快樂 漫無邊際 無拘無束 所思所想皆掺入了對故鄉的溫情 成了一種詩意的夢境 過去的一切都變得那麼美好 又那麼真切 無論好的 壞的 真的 假的 罩著光暈的回憶與它們的影子驅逐了現實的污穢 理性被麻木了 現實的變化所帶來的不堪也成了醉人的安慰 過去的幸福如此多 感覺如此深刻 過去便是一切 一切便是歡樂 時間彷如停止了 被真實的幻覺所摧毀 回憶在無盡的歡樂之中循環往復 就連對死亡的恐懼也被掩蓋了 只看到它美麗的側面 能在自己的故鄉死去 與過去的回憶一同埋葬 那才好呢 死了 一切都不存在 唯有寧靜長駐 而寧靜便是靈魂的歸宿.....阿 人為什麼還要活下去 為什麼還要往前走呢 停下來吧 讓一切都結束吧..... 用歡樂表達的思念 是對幸福的哀悼..... 到了737巷 我開始思索晚餐要吃什麼 一想到吃 我的思緒就不自覺地回到現實來 大概是因為吃是現實中唯一能讓我感到快樂的事吧 我看著每家攤位誘人的食物 腦中邊想著下一篇食記要寫什麼 雖然最近吃過西堤 對它印象也不錯 但我就是對王品集團那種什麼錢都想賺 什麼生意都要搶的經營作風不屑 不想幫它做宣傳 但一時又想不出要寫哪家店 正在我苦惱時 突然看到十字路口對面那家賣蚵嗲的小攤子 我靈機一動 何不介紹這家店呢 這是家沒有店名的小攤子 只有攤車旁立著一塊板子上寫著:蚵嗲 臭豆腐作為店的招牌 由於老闆是一對老夫婦 所以我都叫它老夫婦蚵嗲 攤車很小 各種設備也很簡陋 但坐在攤車旁擺放的桌前 一邊看著人來人往 熱鬧街景 一邊吃著樸實卻美味的蚵嗲卻是一種奢華的享受 為什麼呢 因為連那些過慣奢華生活的富人都無法體會這種快樂哩 以前住台北時 每當心情不好便會想來737巷逛逛 在這攤點個蚵嗲和臭豆腐 便是一頓美餐了 當時攤子就像現在一樣 沒有名氣 生意也只是普通 但也許是緣份 又或許是老闆夫婦的親切招呼 讓我成了他們的常客 久而久之 這裡的食物成了懷念的老味道 成了記憶中獨特的芬芳 與這攤子有關的一切在不知不覺間成了內心重要的珍寶 而現在 737巷成了觀光地 人潮比以前多了許多 一些攤位也有了名氣 但我卻仍鐘情這一攤 因為它在我心中是特別的 是近乎神聖的 超越現實的殘酷 也凌駕了理智的審視 正因為這種情感是那麼深刻 以至在得了精神病後 還能稍加享受對它的依戀 這種情感就像個任性的孩子 無情地排除一切妨礙他活動的障礙 什麼要排一個小時才能吃到的豬血糕 讓它見鬼去 那不是我回憶的一部份 一如往常 我點了一份蚵嗲和一份臭豆腐 老闆親切地應了聲 便開始準備 我看著老闆的眼神 心不禁一揪 無神的眼睛裡透出茫然的光 那是被世事無常的無奈與生計上碰到的失意染得渾濁的靈魂之光 悲傷的事如此多 不幸的事如此多 但為了生存 還得在墜入深淵前拼上最後一口氣 人生何其殘酷 上帝何其無情 所幸 老闆娘氣色看來還不錯 眼神雖透著疲態 但還有股生命力 還沒有對抗爭感到灰心喪志 以後如果老闆不行了 還有老闆娘照顧老闆 還有我也會繼續關照生意呢 沒多久 蚵嗲跟臭豆腐送來了 這兩樣東西的賣相都很樸實無華 就像老闆夫婦一樣 炸得微焦的蚵嗲被切成四塊 縫隙間掉出的翠綠韭菜算是唯一的點綴 而臭豆腐則是有四大塊 每塊中間的孔洞內都灌注了蒜蓉醬油 上頭再蓋上璧玉色的台式泡菜 以及聊勝於無的紅蘿蔔絲陪襯 我夾起一塊蚵嗲 沾了一旁附的醬油膏 咬下一小口 剛炸好的蚵嗲很燙 熱氣不停從食物的切口處竄出 雖然燙口 但熱乎乎的卻也相當可口 炸得焦酥的外皮吸附著油的香氣 底下包覆著滿滿的韭菜與為數不少的蚵仔 韭菜鮮嫩多汁 吃得出蔬菜的清甜味 又沒有過度嗆鼻的臭味 蚵仔雖不大顆 卻還保留了新鮮海味與水嫩的口感 這樣一個剛炸好 料好實在的蚵嗲 單吃就很美味 如果再加上一旁醬油膏的推波助瀾 食物的美味就更加升華 食材間的協調性也變得更好 吃來雖稍鹹了些 但卻順口不膩 韭菜與蚵仔的味道並不會被醬油膏的鹹味蓋掉 在外皮的緩衝下 反而能相輔相成 相互映襯 讓人越吃越唰嘴 再多也吃得下 而臭豆腐也是一絕 炸得金黃酥香的外皮飄散出陣陣濃烈的(香氣) 是那種古早味臭豆腐才有的特殊氣味 夾起整塊臭豆腐 連同上頭的泡菜一起塞進嘴裡 稍一咀嚼 臭豆腐與蒜蓉醬油的香氣便在口中狂竄 而稍後跟上的台式泡菜那清甜微酸的滋味則中和了剛開始出現的油膩感 而臭豆腐又緩解了泡菜的酸澀與醬汁的鹹 醬汁也襯托了臭豆腐的香味與為泡菜的味道增色 就這樣 越吃到後來 三種味道越是完美的配合 猶如美味的三重奏 三者間互增其長 互補其短 可說是配合得天衣無縫 雖然口腔在吃完後 會留下濃烈的臭氣 但令人滿足的香氣卻已留在心中 值得用時間細細品味 吃完了蚵嗲和臭豆腐 時間已近黃昏 我走向老闆夫婦 帶著滿足的微笑付了一百大洋 老闆夫婦也帶著親切的笑容找了我二十大洋 然後便繼續忙碌著 我看著他們 心想他們大概從不記得我吧 我微微一笑 心想這有什麼關係 有我記得你們就夠了 你們不差我一個客人 你們須要的是彼此 但我卻須要妳們 須要你們的食物來安慰我空虛的味蕾 須要你們的笑容來慰藉我苦澀的心靈 人生幾何 但要走的路又是何其漫長 世事無常 能自我掌握的事又有多少 死亡 病痛 離別 悲傷.....人在天地之間 在自然法則面前永遠是個孩子 在驚濤駭浪中載浮載沉 昏昏欲睡 只靠著那極少數的燈塔所發出的搖曳不定的光而前進 只有找到依靠 獲得安慰 人才有辦法游到下一個目的地 人的天性怕冷 怕寂莫 但又無法擺脫它們的追逐 需要一種極強烈的醉意支撐著靈魂的平衡 那便是幻想的力量 人生最重要的工作便是激發幻想的潛能 因為人只有靠自我催眠才有辦法生存下去 美好的記憶變得斑駁 就要將它看成是遠方雲霞的矇矓之美 否則便會想起腳下的深淵 那麼好不容易積存的勇氣便會失去 人也就沒法活了 所以 故鄉的一切又給了我勇氣 滋潤了我那乾枯的靈魂 我會再邁起堅毅的步子 走我該走的路 繼續與命運進行永無休止的抗爭 我會努力讓自己保持不變 讓照亮黑夜的靈魂之火持續燃燒 讓意志的光芒照亮希望的每個意義 希望老闆夫婦倆也不要變 永遠保持那堅忍不拔 互相扶持的心 下次再來 還會再看到他們那疲憊卻帶著溫情的笑容 就像現在從雲縫裡展露的夕陽 它那溫和卻耀眼的光芒 在我的心中譜寫一首浪漫的情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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