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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5/06 22:32:12瀏覽1917|回應0|推薦2 | |
1‧ 最近看了傳聞「很不錯」的電影,林泰洲的【狂舞憂鬱】(2001)。令我不禁想起,2006年三月間,我參加一次新聞局電影處舉辦的「國片映演補助辦法公聽會」,學者電影公司老闆蔡松林在會中大罵「現在的新銳導演連個最基本的攝影、燈光都搞不定」,接著公視現任總經理馮賢賢也跟著應合蔡老闆的說法,「除了這些,我更懷疑這些導演心中到底有沒有觀眾的存在!」 【狂】片確實具有台灣當今導演作品的「代表性」:(文宣)語帶狂妄,影像平凡,故事軟弱,人物要死不活,口調之爛當然就免講了。 在這全球飽受HINI新流感威脅的時刻提起這部國片,確實還真有點「時代意義」。此片的英文片名竟然叫【憂鬱的瘟疫(Blue Plague)】,電影在文宣上稱這樣的片名在於“揭示生命/死亡雙重命題,即說明著「與生命有關的感染病」”。 看過電影的人,一定會對上面那樣的文字噴飯難已:電影「似乎」是在說一個沒有了靈感的畫家,怎麼突破失去靈感的困境,最後終於成功地如期舉辦了畫展──在這裡,「似乎」以下的敘述,其實是用一種很鄉愿的文字來「安慰」這部電影。 事實是,帶給這位畫家最大靈感與衝擊的女主角張本渝,她所飾演的空中小姐最衷情的「狂舞」是扮演小偷。可她所偷的不過是一些無關痛癢的小東西,而電影竟然為她揚言說這是她的一種「人性實驗」──但這些實驗品之間,卻沒半點層次上的變化或進化。 更妙的是,張本渝在旁白說只有她在偷東西的時候「才能達到性高潮」。觀眾不僅從這位妙手空空的空姐肢體語言看不到,就連她的旁白裡也找不著──確實是「空」(說話兒的小)姐。 好吧,再來看這位「天才」畫家(謝承均飾演,後來在電視劇《鬥魚》中飾演豹哥的那個啦)。他是個有人投資的有「錢」途的畫家,但我們既看不到他紀律嚴謹之靜作或苦思(真正的天才都在紀律中茁壯出來),更看沒有他有什麼非凡的「狂舞」之動。 這位老兄有的只是騎著一部重機車,狂暴地亂闖,胡言地鳥語--他把鎗從張本渝手中搶下,免去了她自殺之危(真的會自殺嗎?從人物的性格一點也看不出,從電影的氣度一點也不令人擔心)時,他緊靠上這位貌美之女,有點想吻她。靠!她還能扭捏又清醒地別過頭去;靠!畫家忽然鳥聲鳥氣地變成一位老夫子說:「妳瘋了嗎?他死了妳也要堅強活下去啊!」 2‧ 外國的月亮確實沒有比較圓,不過外國的月亮下的社會還「真」的比較有黑暗的氣度與力度。 今年奧斯卡最佳男配角之戰,希斯萊傑以【黑暗騎士】中的小丑技壓群雄,那麼黑暗又狂舞的演出「真」是沒話講。 靠!我們不必看希先生的悲劇新聞,也可以猜得出來,要把一個如此恐怖之人演到如此境界,他的現實生活至少有一段時間,「真」得徹底憂鬱到逼近地獄的地步不可! 因此,在這次的男配角角逐中還有一個「黑暗」角色,在希先生的「黑暗之光」中被掩蓋得幾近無光。原因是,他在片中的肢體語言既沒有超出他過去演的角色的範圍,而他那大大的理性的說詞遠遠壓過了他在片中小小的「狂舞」。 我們要說的是凱特溫蕾與李奧納多聯合主演的【真愛旅程】,片中那位被稱為瘋子的Michael Shannon(底下我們稱他夏先生)。 他在2007年與艾許莉賈德聯合主演的【恐怖幻象(Bug)】中,飾演一位具有妄想症的戰場老兵。導演雖然是鼎鼎大名的【大法師】導演威廉佛瑞金William Friedkin,「恐怖」卻已不再,有的只是人心的恐懼,以及衝不進動盪不已的電影感的「悶室」舞台劇──台北票房只賣了「恐怖的」12萬。 妙的是,【真愛旅程】的悶法與失去電影感,還真教人覺得跟【恐怖幻象】有難兄難弟之感。但是,還好這次有「呸」角夏先生,在片中扮演一個打破「悶室」的不速之客,才給予這部差點沒變成電視劇的「憂鬱」之作,一點力氣、兩點生氣(其中有一點是,我們看了這對老空口說高話的夫妻也不免生氣)。 3‧ 這位夏先生在全片只出現過兩次,就可以跟全球大賣十億美金的「黑暗騎士」有一較高下之機會,可見他在這部二級影片中具有多麼畫「蛇」點睛之大「神」功。 夏先生第一次出現在,李奧納多外遇後、凱特溫絲蕾突發奇想時:這對住在「革命之路」(電影原來的英文片名,也是原著小說書名)的名夫妻,決定搬離此地,到巴黎開創新生活。 夏先生的媽媽正是當初介紹他們夫妻,在這裡買下房子的房屋仲介商。她帶著兒子來這對名聞遐邇的客戶家,就希望他們給她這個剛從精神病院出來的兒子,好好「開導」一番。電影果然在夏先生出現後,變得很開──開到超乎觀眾的想像之外。 夏媽媽一進來就問凱媽媽說,「ㄟ,小朋友不在啊?」凱媽媽回答說,他們參加生日宴會去了。夏先生立刻接口說:「沒錯,如果我聽說有個精神病要來拜訪,我也會事先把孩子打發走。」 這話說得很白,其實其黑(暗示)無比:到底,誰有「病」?到底,「誰」才是精神病? 對談一開始就很嗆,夏先生很尖酸地問李先生說「你是不是律師?」因為向律師問話要付錢,因為他有一大堆話要請問李先生。 李先生說他在一家名公司裡坐辦公室,幹的是窮極無聊的工作。「那你為什麼還要做窮極無聊的工作?」夏先生問。李先生說,所以我們要搬離這裡。 夏先生聽了笑到前俯後仰,差點喘不過氣來:「年輕有為的夫妻竟然要搬離這裡?娘,妳知道嗎?妳聽了做何感想?在這裡,年輕有為ㄛ。」 夏老爸夏老媽尷尬到打不了圓場,李先生便邀請夏先生「出去透透氣」。夫妻倆於是跟夏先生到林中先用腳散步、再用嘴散心。 凱媽媽說:「聽說你是個數學家?」「再也不是了,我被電擊了37次後,原本他們想因此除去我的情緒問題,沒想到也一併把我的數學家身份給除掉了。」夏先生述說他處境,就跟電流一般乾脆與乾淨。 但,這條「電流」立即轉通到李氏夫妻身上:「你們在逃避什麼?」 「沒有。」李先生說。 「那你告訴我,巴黎有什麼?」 「也算是逃避,」李先生承認自己被電到,「逃避這裡的..那種『無望的空虛生活』。」 「很多人都感覺到這種空虛,但能去面對,還真需要一股非常的勇氣!」夏先生由衷地讚歎。 夫妻兩人在客人走後坐下來傾談,凱媽媽說:「夏先生是第一個懂我們內心在想什麼的人。」 「可是,他是個瘋子。」李先生說。 「如果瘋狂意味著,過有意義的生活,那就讓我們瘋狂吧!」凱媽媽高昂地說,李先生點著頭,那模樣跟他們沒結婚前「狂舞」時的點頭模樣,差了好大一截。 4‧ 「瘋狂」果然不是這對「總是空口說白話」的「白賊七」夫妻所曾經驗到的。 李先生因為突然獲得了一個高升的機會,而開始猶豫要不要丟下高薪高職,遠走「高深不可測」的巴黎?夫妻兩人為此從熱戰而冷戰,再冷熱變熱戰。 戰況有多可怕呢?凱媽媽質問李先生沒膽挑戰新生活,李先生說「至少我有骨氣,沒逃避養家活口這最基本的社會責任。」凱媽媽針鋒相對地說:「去過你『真』想過的生活,也需要骨氣。」 兩人為了剛在凱媽媽肚裡孕育的骨肉,吵到差點兩人沒「骨肉」相「踐」。 戰況,在心情非常非常「憂鬱」、情境真的很「狂武」下,終於失控。某晚酒後,凱媽媽跟鄰家老公在一陣狂舞之後,終於舞上車、車也震。 在此非常時刻,夏先生一家人又來拜訪了。 夏媽媽為李氏夫婦正忙著打包中來訪而致歉,李先生卻說因為凱媽媽懷孕了,所以「很明顯」原訂計畫有所改變。 夏先生逮到「很明顯」這個字眼,立即「發電」,而且電到一發不可收拾:「很明顯是什麼意思?歐洲就沒人生小孩嗎?是錢的問題嗎?錢,從來都不是真正的問題?那麼,什麼是真正的問題?」他停頓了0.1秒鐘又說:「女的看來很堅強,去月球都不成問題,很明顯,問題就出在男的,就是李先生你的身上!」 李先生愕然,夏先生走到李先生旁邊,彎身悄聲說:「我為你感到難過,是你想舒服地守著你那『無望的虛空』吧!」夏先生隨即挺身說,「你搞大了你老婆的肚子,這樣就可以繼續茍活下去,再也不用為思考人生的意義而憂鬱了!」 李先生怒聲站起來,差點把椅子踢到桌下,破口大罵要這精神病滾回醫院裡去。老媽拖著兒子趕緊準備離去,夏先生卻怪怪地摸起自己的肚子,又彎著腰悄聲跟凱媽媽說:「我也為妳感到難過,搞不好你們倆人還真是烏龜配王八,他搞大妳的肚子,就能『自己証明』他就是個男人,而妳卻一直想『幫他証明』他是個男人!」 李先生真的舉起手要揍夏先生了,夏媽媽嚇得趕緊把兒子拉著往門外推:「他真的有病,真是萬般對不起!」夏先生轉身過來對嚇得說不出半句話的老爸說:「我也對你萬般對不起,不過,在這個千萬對不起的世界中,竟然還有一點令我感到欣慰。」 夏先生停了下來,原本一直坐著抽煙不動如佛的凱媽媽,這時也不禁抬起頭仰望著夏先生。夏先生猛拉高八度音、伸出食指指向凱媽媽大叫:「我很高興,我不是妳肚子裡面的那個小孩!」 5‧ 瘟疫,也許真的要在第37個案例後,才會全面爆發開來?!──1918年的西班牙流感,令當時全球死了至少2500萬人,它剛開始也很溫和,溫和到大家以為那只是一種普通的病,等它進入秋冬之後就「狂舞」不已! 台灣電影,也許真的要在我們聽過第37次「這部台灣電影真的很不錯」後,才「真」的會狂舞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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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事評論|國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