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體:小 中 大 | |
|
|
2007/08/28 14:33:57瀏覽10092|回應2|推薦1 | |
最近幾年,不知為什麼,我好像跟檳榔西施特別有緣。有緣的意思,不是像大家一眼就看到的檳榔西施的穿著,那麼清涼、那麼情色的意味;而比較貼近電影演員的層次。 電影演員是人類歷史上的一大奇觀。看穿了,他們只是一個貼在布幕上的影子;看不穿的話,會把他們當成跟真人一樣,忘了這些在布幕上出現的人體,其實更接近一片逼真的人體薄紗。電影演員再怎麼樣,都比真實的我們與他們來的輕飄。電影演員也因此,具有一定程度的「神秘體質」。 檳榔西施基本上也具有一定程度的「神秘體質」。大部分人(尤其是男人)是隔著一層輕飄的薄紗來看她們的,無論她們那清涼不過的衣著外面是否罩有一片薄紗。無論我們有沒有跟她們買檳榔,只要我們看到了她們,她們就跳出了我們一切過去記憶的範圍:她們遠比我們過去所看到的真實人體,輕飄太多。 前年,我有一段時間常到新竹拜訪一位長輩,下車的地方經常看到一位身材曼妙的檳榔西施,在晚春冰涼而多風的馬路邊,熱情地招待驅車而上的檳榔客。她經常把上身貼到車窗上,她的右腿就像小津電影中的女人的站姿,很自然地曲著,因此,她在已經有的情色外,還罩上了一層嫵媚的薄紗。 去年,我幫蔡明亮監製、李康生導演的【愛神幫幫我】寫威尼斯影展的宣傳稿,這部以檳榔西施為主題的電影,幾乎是日以繼夜地陪伴著我寫稿。每此稿子寫到一個段落,我站起來時,都發現自己有一條腿也近乎「自然地曲著」。 今年的上個月,我跟以前報社的同事碰面,他用他的筆記型電腦秀了近百張檳榔西施的照片,並告訴我說這些都是前台北市立美術館館長張振宇,最近委託他幫忙「處理」他這近幾年畫的檳榔西施油畫。同事告訴我一大堆想法,說到「檳榔西施有可能成為國際話題」時,我看到他眼睛放出很神祕的亮光。 那眼神令我想起2003年12月,李安返台參加金馬四十周年,在金馬執委會為他舉辦的一場記者會中,李安特別提到檳榔西施時,原本疲倦的臉龐中頓時放射出一絲亮光的情景。 李安在那天的記者會上說,他這趟返台(先)回台南,看到了「檳榔西施『回』頭穿起旗袍了」 。李安沒有特別去陳述,穿在檳榔西施身上的旗袍有何「創新」之處。但是,確實從李安當時的眼神,強烈暗示著,這款21世紀的「西(施)」式旗袍,果真教男人看起來很有「生氣」。 那時候,李安憑【臥虎藏龍】揚名天下後拍的第一部片【綠巨人浩克】已經下片,全球各地票房堪稱慘淡。那回李安是應金馬執委會之邀返台,內心中的沮喪與疲累躍然臉上;而這時候他已然做不出之前為此片來台宣傳時,那種「非常生氣」的很精神模樣了。 然而,這種「西」式旗袍想必出自,專為檳榔西施設計「禮服」的公司之手。他們究竟為什麼看上了這種在五、六零年代,被視為台灣官夫人禮服的代表?李安沒說,不過,現在從【綠巨人浩克】身上,我們大可想像出這等禮服公司的「點子」。 旗袍以其非常優雅的線條,含蓄地「漲」現了女人的身體曲線;【綠巨人浩克】在他生氣時,身體非常誇張地暴漲;可想而知「西」式旗袍的特「色」,除了非常誇張地展現出西施的身體曲線外,必也相當程度地暴「漲」了西施身上最想教檳榔客咬一口的「地帶」。 李安的電影跟當代台灣電影最大不同處,不在把觀眾隔離到一個只能看卻不能吃的「神祕地帶」,也不在於像好萊塢電影用盡各種巧計,非要叫觀者狠狠咬一口不可,而在於令觀眾在不知不覺中咀嚼好幾口--就在觀眾驚覺自己已然走到一個過去很熟悉、現在卻變得很陌生的「地帶」時。 當然,李安電影最厲害的地方是很具「檳榔」power:觀眾離開戲院後,總忍不住要拿出來咀嚼再三。即便是有些很不太喜歡李安電影的人,談起這位在國際影壇上最紅的華人導演時,所吐出來的口水還是教旁聽者,清楚地看到那裡面的紅色基調。 李安雖然比檳榔西施先具有「國際話題」,卻也因此令他最原本神祕的地帶──七年的家庭主夫生活,在不斷曝光再曝光之後,已然躍升到了「現代神話」的地帶: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令其擔當家庭主夫。 所以呢,不是西施的「東施」,藉著這般改良式的李氏旗袍,終於得以在家中頻頻發笑了。 人類的肉體果真不會僅只是肉體而已,而人類文明也是如此精進:男人不僅不只是男人,男人的一半除了可以是男人外,男人的一半也可以是女人──後面那兩半才是真正的「重點」,才是真正績蘊出可能的「巨人」的神祕地帶。(2008/0814再修稿) 圖1:尹馨在【愛神幫幫我】片中的檳榔西施造勢姿態。 圖2:女F4在【愛神幫幫我】片中的檳榔西施造型姿態。 |
|
( 休閒生活|影視戲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