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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0/16 11:50:59瀏覽3854|回應1|推薦9 | |
1‧敞開的大門
對於大導演的影片結局的探討,其實很像是深入一座豪宅的後門,那麼迷人。大導演的影片結局,如果是呈現出漏了一個大洞的模樣,那麼,做為一個平常人從這裡鑽進去重觀整部影片,乃至影片的開場,那種前後跳躍的曼妙情形,就變得更加教人感到趣味盎然。 【色戒】的開場,也就是它的大門,看似極盡雍榮與華貴。四個貴夫人在中國對日抗戰期間,關起門來無憂無慮地打牌「殺時間」;甜點、香煙與八卦,與牌局齊飛,完全把世(人大)事拋一邊。然而,卻也明示著這座主人自以為是的「暗藏玄機」的大門,事實上在鏡頭飛跳、對白奔騰的空氣流動中,呈現出教觀眾煙霧迷漫的視覺:大門不知「門」在何處?「門」後的麻將卻藏躲著「忍者」李安,突然拋出來的一顆煙霧彈? 然而,「忍者」李安在去年返台的一場座談會中,已經忍不住地明示著他這部影片真正的「大門」不在開場。 李安當時「很感嘆」地說:「把人拖進戲院是愈來愈難,哪怕電影僅僅是兩個小時的東西,而當今的電影似乎已經演變到產生話題與事件(event),才能吸引觀眾進場的階段了!」(註1) 什麼是已然宣告全台票房破兩億的【色戒】的「話題與事件」?大家都很心知肚明:先是三場不可思議的赤裸裸的床戲,緊接著是威尼斯金獅大獎。而李安早在這場座談會中就預見了前面那個可以掌控在手中的「事實」:「單是談一部文藝愛情片的男女主角的選角,除了要考量這兩位演員吸不吸引人,接下來還要想觀眾想不想看這兩人接吻,再下來還要想即使觀眾想看兩人接吻,會不會也想看兩人上床。」(註2) 2‧崩盤的後門 影片結局的兩場戲,「忍者」李安不僅繼續忍住自己的才氣,而且繼續沉醉在自己的煙霧中。 倒數第二場戲:對於王力宏領軍的愛國話劇社的最後鎗決,李安以很平實無奇的手法,讓他們在黑夜中一字排開,面對峻峭的漆黑山壁,一聲不響。倒數最後一場戲:梁朝偉走進湯唯在他家裡面的房間,撫摸著床單,淚眶滿盈;太座陳沖這時走進來,鐘聲響起(槍決已畢),陳沖急問何事?梁朝偉卻急趕著她「下去」。電影就這麼在一扇可以隨意關起的「紗門」中,教人精神平庸地潰散落一地。 於是,我們俏皮地學起孫悟空,變成一隻小蒼蠅,穿進「漏洞百出的紗門」,來跟大導演「麻將」遊戲兩下。 如果,王力宏領軍的愛國話劇社,被拍得像麻將牌一樣,六人一個接一個被衛兵推上前去,像快胡了的牌般「一字排開」;再在後來那個「鐘聲響起」時,平行剪輯地被槍決推落山谷。這個「遊戲」的結局之一,會不會教大家以為的那個麻將大門更具顏「色」? 又,如果梁朝偉走進(即將行刑的)湯唯房間——乖乖,這是多麼引人遐思的一步ㄚ!——後,鏡頭首先出現的是床單上的一隻男人的手,這當然是梁朝偉的老手,不斷撫摸著「因此」閃爍不已的床單,這又是多麼呼應觀眾希望把眼淚掉落在床單上的「遐思」呢!當然,床單自己不會閃爍,這道反射出千萬道淚的「色水」之光,來自梁朝偉竟把湯唯留下來的那顆大鑽戒,悄悄戴在自己手上「自摸」難已! 平實的李安因為忘了把一顆鑽石「帶上床」,使得那三場床戲看來更接近於A片的「後門」。 註:1、2,皆請參見本網誌之〈李安晶華酒店暢「斷」、「背」〉。(https://blog.udn.com/yensunny/120889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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