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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9/15 05:30:48瀏覽2305|回應7|推薦63 | |
我又到了羅馬的達文西機場。只是這一次,成了送行的人。 過去一年多,每次周日到羅馬的達文西機場,都是向這城市說再見的時刻。為了緩解離情,我總是頭也不回進入海關檢查口,急急忙忙利用登機前一點時間,去找那位有張撲克臉的義大利歐巴桑辦理退稅。 沒有想到,才來羅馬一個月多,我已成了止步於行李檢查哨前,目送對方遠去者。 駐教廷大使杜筑生夫婦今天離職返國,卅多年公職生涯劃下句點。對於一家都是虔誠天主教徒的他們來說,以梵蒂岡作為橫跨歐、美、非、亞的公職生涯最後一站,無疑是天主最好的安排。 大使夫妻皆是留法博士,返國後能同時在大學裡教書,對曾經懷著學術夢的我來說,更是欣羨得不得了,覺得「人生至此,夫復何求」。 《外交候鳥》一書的序言裡形容,駐外生涯是開始於一疊疊貨櫃箱子,從此不斷輪迴著打包收拾、送往迎來的四季;DIPLOMATIC BAGGAGE: THE ADVENTURES OF A TRAILING SPOUSE的作者BRIGID KEENAN,則索性把自己(眷屬)也戲稱成隨時被先生裝箱帶走的「拖油瓶」。 不過即使看似漂泊的候鳥,仍有返巢的一天,送別杜大使夫婦,我發現,駐外生涯的終點, 依舊結束於一盒盒箱子。此時承載的不僅是乾貨雜物,更是半生足跡,以及一世在外交戰場積累的傷痕與功勳。 一聲珍重再見,望著他們逐漸變小的背影,我默想著,但願待我返巢那日,也能如此行囊豐沛,昂首闊步地說:風雨過後,千帆散盡,我已無愧此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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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