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因為全家都沒有健保，生病也不敢看醫生，這幾天熬夜開車牙齦腫痛，也只能自己喝冰水吃消炎藥。他想只能瞞著老婆，去地下錢莊借錢了，雖然他知道好幾個同業，都因為還不起高額利息，走上絕路。

他以為我是小姐，還奉勸我，將來一定要找有錢人嫁了，日子才不會過得這麼辛苦。

原本短短10分鐘路程，因為話題沉重，他又開得龜速，讓我覺得整個車內都瀰漫了絕望的氣氛。

到了公司，我忙不迭下車，車資只跳了110，我掏出身上僅剩的五百元鈔票，跟他說不用找了，他婉拒，我說買個便當回家給兒子吃吧，他才笑著收下。

我無從求證他說的是真是假，忽然想起好多年以前，跟PACO在羅馬宴請一位神父，路上被一個吉普賽婦人攔下，說他女兒在醫院，想要買個玩具給她。神父就帶著她去了玩具店，挑了個十幾歐元的娃娃。

餐桌上，我很理性地神父分析，認為這八成是假的。神父聳聳肩，說we never know. 但是他寧願這個社會多一點善意。

雖然我開會還是遲到了，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只是一個無賴賭徒的騙術，但我還是真心希望，如果他的故事是真的，一點善意，至少能讓兩個孩子的晚餐，多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