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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09/08 02:08:37瀏覽2397|回應11|推薦173 | |
我母親有四個姐姐,一個哥哥,她排行老六是最小的妹妹... 母親與姐姐之間的感情很好、跟哥哥的感情也彌堅,年紀這麼大了,還是老想著哥哥,縱使哥哥已經高齡九十歲了,媽媽做什麼事都會想到哥哥。 母親與兄姐之間的感情,在我小時候耳濡目染之中體會到親情的可貴,她時時感念著我阿姨們對她的照顧以及我舅舅對她的疼愛,縱使母親年事已高,我的表哥、表嫂、表姐因為受到舅舅倫常觀念的薰陶,無論平時或年節總會代替我的舅舅來探望我的母親,這是一件多麼可貴的事啊! 因此,年少的時候或離家來到外地唸書時,母親都會叮嚀著我們姐妹倆別忘了就近探望一下她的姐姐也就是我的阿姨。 母親時常跟我提起大姨,這個姐姐雖然是被領養過來的與她並沒有血緣關係,卻非常的疼愛她,在她嫁給父親時剛好是家道中落非常貧窮,生下我時才七個月的小嬰孩,沒錢可保溫,眼睜睜地就看著我即將瞬逝,我大姨心疼著...四處籌錢將我送到大醫院保溫才得以有新生命的開始。 所以,我的命是我大阿姨撿回來的... 因此,我跟我母親一輩子留存著我對我大姨的感激與感謝,縱使她已經走了好幾十年了,腦海中印記著她善良、純樸的樣子紀念著她... 我二姨跟我舅舅一樣受過日本教育到過日本留學,算是家族中唸書最高、學問最好的人,因此,我二姨有日本女人的樣子,喜歡穿和服也愛穿旗袍、愛用日本貨連住的房子也是日式房屋,只可惜嗓門大卻是人人稱愛的阿姨,因為開朗、爽快常逗得大家哈哈大笑,有一個很愛她的老公,這是我最欽羨她的地方。 大家都說我像她....嗓門大,愛說笑。 姨丈人帥又高大,性情溫和、做人又謙卑,每次二阿姨回娘家,身旁跟著一個好高大的姨丈回來了,那嬌小身著旗袍的二阿姨,儼然就是一個從日本歸來的女人,多麼地充滿幸福洋溢、飛揚啊!只可惜英年早逝,那一年的夏天,母親叮嚀著我必須跟父親先去瞻仰她的遺容,看著躺在棺木中的她,依然穿著她最愛的旗袍、依然是這麼的亮晶晶,絲毫沒有痛苦的表情,我看著她這麼安詳的臉龐,我知道她的一生雖然短暫卻也享盡了榮華富貴,所以,安然地離開了...我沒有流下一滴淚水卻也祝福她一路好走。 至於我的三阿姨更是一個忍辱負重的女人,一個很傳統又勤儉持家的賢內助,但是,我的三姨丈就沒有家庭觀念,在他事業巔峰時,他外遇了,我的三阿姨沒有任何怨言只怪自己,甚至容忍小三住進來過著一夫二妻的生活,她從此被冷落卻也在她年老的時候選擇離去跟著她一直未嫁的女兒住在一起到終死。 我常常想起那一幕情景,就無限地懷念我的三阿姨。 為什麼想起那些陳年往事是有關於我的阿姨們?那是因為這幾年來,每逢佳節尤其是中秋,母親總會叫我回婆家時順道去探望我的四阿姨,因為現在只剩下她們姐妹倆,我母親很珍惜這個「唯一的姐姐」,連死也相約要放在一起。 每年中秋這個時候,我總是拎著古早味的鹵肉豆沙去看她,這是我母親交代的,這鹵肉豆沙是四姨最愛吃的... 我每一年去看她、每一年都難過,但沒有像今年這麼難過的落下淚來... 我四阿姨是所有姐妹中最漂亮的、脾氣很好,既溫柔又親切,小時候放學回來,我最喜歡打從她家的門前而過,因為開雜貨店,一見到我就把我叫喚過去,拿著許多的零食叫我帶回家跟姐姐一同享用,她溫柔的樣子、漂亮的臉龐至今深植我的腦海中。 如今,年老,命運乖舛,一場疾病奪走她半邊的臉、兒子、媳婦遺棄了她,只好由女兒把她帶回住在一個小小的房子裏一個人獨居著,父親跟我訴說著她兒媳對她的不孝行為時,我備極心酸也不解一個如此善良的媽媽〈婆婆〉怎麼會遭此欺凌?我不懂,我父親與母親也不諒解,直到四阿姨被欺凌的事被表姐知曉後帶回就住。 因為表姐尚有公婆,只好租出住在一個自助洗衣店內的小套房,一個人獨住在那兒雖然沒有再受到凌虐卻也孤獨的守在那兒,因為行動不方便很少出門僅靠我的表姐接濟料理三餐照顧,雖有不足的地方卻也是她最大的安慰了,至少女兒沒有遺棄她... 難道這就是人家說的:「美人沒好命」的下場嗎? 因此,我每一年去看她...就有無限的哀愁,總想著:「為什麼我的表哥這麼狠心?」、「為什麼我表嫂人美心不美?」 今年,我依然在回婆家過節時,記著母親跟我交代的--去看她,到了她家門口,外面有許多的洗衣客進進出出,著實不方便,總怕她一個獨居老人住在那兒安全嗎?我要走時總會看著她進到房裏才敢走開,這一次,我去看她...敲了好久的門、打了好久的電話、等了好久...她才開門。 原來..她越來越老了、動作也變緩慢了。 我看到她時...她比去年年老許多、身子更孱弱,眼睛模糊許多、已經沒有牙齒了、背更駝了,人變的好小一個,我雖然不是她的兒女,但我見到此刻此景,不禁眼眶泛紅幾乎快掉下淚來,我沒來得及把她送進門就拿著她給我的東西說是要小孩吃的,我就急著離去,就怕自己在她面前哭了起來,所以,我轉身就走... 當我坐上車子揮著手跟她道別時,再度看到她孱弱的身子,她望著我、我揮一揮手叫她快點進去,她也揮著手跟我道別,但淚水早已佈滿了我的臉孔... 我很難過地....不敢哭出聲來,淚流滿面地....想起我的阿姨們也心疼起我這個蕊阿姨來...我擦了擦淚水拿起電話撥給母親沒敢跟她說阿姨現在這個景況,只能哽咽地跟我母親說:「阿姨她很好,別擔心」! 我的先生、我的孩子看到我如此難過,車內寂靜無聲..... 見到蕊阿姨...那綿綿細細的思念...想起了我的阿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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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