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管檔案：二本帳

時間催生很多東西，比如葡萄美酒、甘醇醬油等，還有名為績效的帳簿，時間到了HR打開會在每位員工的帳號下增減損益。而任何帳本送交大當家過目前，必定在各宮小主眼皮子底下被檢視，看不順眼、看不下去、看到眼紅或沒看見期盼的事，就有動口出手絆腳等各種舉措考驗人資。這些事沒被忘記，隨著時間緩緩增加形成一本暗帳永遠見不得光，但在公司人事更迭之際我會被提醒打開。某些同仁出於各種理由不吝提供當中可能欠缺的帳目，方式有黑函、流言、存心故意的小技倆等，實在很煩！搞得每回打開暗帳心情都好不起來。

「好機會都給年資淺的，經年累月幹鳥事的佔著高位，感覺不出有什麼能力的出張嘴吆喝，已經可以領退休俸的當家擺明戀棧！像我這種苦幹實幹做給天看的好康全沒份！搞出爛攤子你推他踢全到我這來！要砍頭就禮遇優先！憑什麼？就因為年紀大！換做是你會服氣嗎！」

也許吧！但人資暗帳上記的是不同狀況，佔好康、戀棧、出嘴吆喝跟猛推向外爛攤子的，其實就是說話的人，以前有靠山現在風水輪流轉，被剝奪感難免強了些，不過HR很樂於給應得的以彰顯制度。

冰塑玄兔幾近咆哮，關著的門攔不下滿溢的怒氣也擋不住強烈好奇心，可以清楚感受到許多同仁圍在人資辦公室外旁聽。我什麼都沒說起身把外面的聽眾全部請走。「自動化後位子少了，再加上力推的工業4.0等等，以後會增加的就是自動機器、資訊設備還有你並不熟悉的新事務，繼續待真的會比較舒心順氣？」

沒有誰被優退是滿心喜悅，至少我沒見過。去職當日冰塑玄兔對送行同事說：「我會記住公司給的，奉勸大家多為自己打算」。隔天一切如常好像沒有缺了誰，時間流逝大小問題接連浮現難以解決，從下到上都覺得少了什麼，第一線急得跳腳上層則持續施壓要求所屬想辦法、拿出績效。不會有誰承認先前所做決定導致現狀，終於位高權重的人感受到嚴重性拿起電話。有人問冰塑玄兔老大開價多少請他回來指導？「應有的身價」

我知道那個價碼，因為之前曾被徵詢，打開績效帳算了一下，再參考市場行情及問題的複雜難易程度報了價，有人抓狂也有人很爽。能用錢解決的事其實都好說所以成交，但顯然老大會在暗帳中留下記錄，冰塑玄兔知道但不在意！「能賺到扛霸子欲哭無淚的神情太值了！每次想起來都覺得好爽」

有時人資會被叫去幫忙查帳，功過、恩怨一併展開，隱身幕後的人們互挖瘡疤、指責、呼攏撇清，吵完後關帳蓋棺論定。最後會如何不好說，只確定明暗帳本等同火柴跟汽油想動手用的著，點燃了決不會只傷到一個人，能享受這種待遇的通常是大咖或是讓上頭感到棘手的人物。比如曾在諸多大老身邊幫忙的四鐮螳螂，老大覺得似乎指揮不動決定割肉解腕，請到他之前跟過的眾老闆們，明暗帳算清後馬上找來事主當場開刀，再由小人資完成程序送出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