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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7/26 06:30:15瀏覽305|回應0|推薦0 | |
傀儡的正義(9-2) 吳明錦 「我們正想跟你見面!希望取得更進一步資料。」 「好極了!我非常願意提供。這樣好嗎?明晚八點,麻煩你和趙檢察官到寒舍來,我把全部資料拿給你們看!」 「哦!」我握著聽筒考慮。因為趙龍只指示我和他聯繫。 司法人員身分特殊,職權上偵訊、扣押都涉及人民生命財產。所以,常被敏感人士聯想或者被利用。就曾經發生一件法官被誤會和當事人勾搭。原因只是在開庭時,法官意外的在觀眾席上看到有位熟朋友,揮手和他打招呼,不料竟引起當事人誤解,認為法官和別人勾結作暗號。 「我這邊還有很多資料和照片,要搬動不方便,而且我也不知道哪些資料才是你們需要的!」 我摀住聽筒,和趙龍商量。 「沒關係!他只是舉發人而已!身分上較不顧忌!就當成到朋友家坐坐!」趙龍不在意地說。 「好吧!就這麼決定!明晚八點,我們就去打攪你。」我對著電話說。 「好!謝謝你!我在家恭候你們的來臨。」伍仁德說得非常客氣。 我和趙龍循著地址,在板橋市文化路的一條巷子,找到伍仁德的住家。 「歡迎!歡迎!」伍仁德站在鐵門旁,熱切地招呼。 伍先生長得高高瘦瘦,約有一百七十五公分,他皮膚黝黑,臉型瘦長,一副沉斂憂鬱的神情。 「這是我內人!」他指著旁邊一位瘦弱的女子。站在她先生旁邊,足足矮了一個頭。她皮膚發黃,病容奄奄,似乎罹患惡疾重病似。 「兩位好!」婦人的聲音低沉沙啞。 「我太太心臟不好,很少出門。」伍先生自己解釋。 趙龍和我微微點頭回禮。 「請坐!」伍仁德指著客廳的舊沙發。 坐下之後,四目巡視,正前方有一個大書櫃,裏面擺放一些書籍、雕塑品等,琳瑯滿目,一仰頭就覺得一股壓迫感,而且,沙發的擺置似乎不太妥切。不過,我說不出哪裡不對勁。 從他們家居擺設情形來看,他們的經濟情況不是很好,牆壁的油漆一片發黃脫落,地板的瓷磚都被踩得色彩都快消失。 伍先生從壁櫥抽出一大冊相簿,倚在我們旁邊翻開。 「我從事廣告設計,有很多空閒時間。我喜歡爬山,台灣的各大高山,我都去過了,看到野生動物無端被濫捕、追殺,心裏真難過,尤其看到動物慘死的情狀,聽到動物悲鳴的哀號,就覺得像是自己子女被人殘殺似的!」 伍先生激昂的音調,隨著他憤怒的神情,益發高亢起來。 「於是,我下定決心,要拯救那些可憐無辜的野生動物。我試著拆掉一些陷阱,也破壞了鳥網,但是也換來不少身體上的創傷。」 他拉起褲管,指著右腳深紅色的瘀傷。 「這是被人打的!」 他又解開上衣,露出一大片刮傷的痕跡。 「這是我去拆鳥網時,掉落在懸崖下的記錄。起初,我痛恨那些偷獵者,殘暴無人性;繼而一想,在崇山峻嶺或荒郊野外,那些人除了偷獵,又能從事什麼生產,來養活自己的妻兒呢?以前還可以靠伐木、種植香菇等維持生活。可是,台灣的森林早已砍伐殆盡,大陸廉價的農產品又拚命走私進口,他們都無以維生了,哪還考慮到自然生態保育呢?」 他以平靜的動作、淡淡的語氣,娓娓道來,彷彿在訴說一則平凡的故事。 「偷獵者都是當地人?」趙龍插嘴問。 「大部分是,因為只有他們最了解當地氣候、地形及動物的分佈與習性。對他們而言,捕捉野生動物,是他們傳統生活的一部分。所以他們不覺得有何不可!」 「哦?」我頗為意外。 「不過,以前他們會依季節性來捕捉,比方動物發情交配懷孕時,都會自我節制不去濫捕,所以,並不會有瀕臨絕種之虞。」 「你的意思是,現在不分季節都在追捕?」 「沒錯!而且大小通吃!非常可惡!」 「為什麼呢?」 「需求量遽增嘛!」如果,你到山區走走,會發現到處有山產店,顯然有利可圖。這些偷獵者,在重利誘惑下,不顧一切後果,趕盡殺絕。所以,罪孽最重大的是收購山產的商人,沒有他們的鼓勵,當地人不會如此殘忍。如果把這些黑心的商人繩之以法,偷獵者所獵得的獵物,無處銷售,自然就不會汲汲追捕了。」 我們翻一翻相簿,全是各種野生動物死後的慘狀及被囚禁或掉入陷阱的情形。 「你看這張!」 我順著他手指方向一瞧,竟是一堆白骨骼。 「偷獵著設下陷阱,事過境遷,自己都忘記了。被夾住的野生動物,就困在那裏,直到飢渴致死。」 我不禁一股寒意湧上心頭。野生動物何罪之有?只因一時大意,掉落陷阱,竟然哀鳴致死,暴屍至白骨呈現。 「如果牠們的肉,都被人食用,我也不至於難過到這種地步,至少還滿足了人們的口腹之慾。實際上,長蛆、變白骨的例子比比皆是,我絕不是危言聳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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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