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研究室，坐到電腦前，會先看電郵，那是我公務上正式的聯外管道，再進行其他工作，如撰寫計畫書與論文、審查論文、編輯教材、備課、批改作業等，現在我全部的學生作業都使用線上平台，傳輸慢，批改費時，偶有空檔會瀏覽一下電子媒體新聞。就這樣一坐半天，往往忘記了時間，忘記喝水。

當半天少喝水，排尿就會有些困難，不以為意，每每回家多喝幾口水，隔天就會恢復正常。很意外地中秋節當天，晚上居然排尿有灼熱感覺，深夜從藥房緊急配了一帖藥吃了，第二天去看了家醫，診斷為尿道炎，回想可能因為前一天下午少喝水，中秋節當天上午我騎了幾小時單車也少喝水罷。

醫生吩咐男性尿道炎比較難好，要回診。不過，我第三天就恢復如常，吃完所開的五天藥後，自我感覺良好，就沒有再回診。沒意兩星期後，又發起燒來，吃了退燒藥就好了，以為是一般的傷風感冒，還以為打了流感疫苗，感冒都快好些呢！而且沒有重複走我感冒的進程：喉嚨痛、發燒、咳嗽。又過了兩星期，又發起燒來，這次吃退燒藥不管用，內人只好送我去醫院急診。

到了急診室，照了上腹腔X光，採集了尿液，這才看到深色混濁的尿液，恰似肉湯培養基裡的細菌，正進入到生長對數期呢！果然，醫生診斷為尿道炎，要住院，我怎肯，才發發燒，翌日我的課多著呢！簽了自願出院聲明。

護理師幫忙上點滴，在左手背打了兩針都找不到隱藏的靜脈，只好轉到右手來，過來幾天刷牙最不方便。當年因為滑鼠用多了，右手指不管用，改用左手，沒多久就能上手，可知刷牙複雜多了。

右手正在打抗生素，食慾太差了，中午吃了幾口麵食，就開始胃寒，從內部開始寒顫，不能自已，護理師搬來兩盞發熱燈，完全不管用。場景一轉，發熱燈不見了，內人正在幫我換醫院的病服，內外衣全濕了，床單也全濕了，不知道何時腦袋下放著發涼的東西（冰枕）。這時候，護理師再問我住院否，鬥敗的公雞，沒有選擇的機會了。事後，內人才告訴我，寒顫到41度才停止，我雙眼上吊，似聽不到人話，狂吐一身髒污，她和護理師清理嘔吐物，又回家取住院所需物事。這半個多小時，我完全失去知覺，不知道這是否是腦神經自保之道。

傍晚被推到住院病房，還好自己還能爬上病房的床。內人自始就在病房陪病，監視著點滴的進度，沙發不好眠，還要時不時被我雷鳴似的鼾聲驚醒，白天到附近買吃食和日用品，隔一天還要回家洗滌換洗衣物，辛苦了。

住院幾天頗無聊，系秘書幫忙請假，教學助理幫忙通知學生，整週的課都被耽擱了。病房裡有電視，不過頻道不多，剛好有幾個新聞台，可看看美國選舉。對我來說，看職棒臺灣大賽還比較重要，病房裡的電視有緯來體育台、Eleven sport I兩個體育頻道，台南有三場比賽，兩場Eleven sport有轉播可看，其中一場Momo台轉播，只能看手機的網路轉播，太費神了，沒看三局就關掉了。

就這樣每天打幾瓶抗生素，其餘時間都在點滴生理食鹽水，住院第三天精神與食慾都恢復了五六成。醫生說是「大腸桿菌」感染，還特別強調沒有抗藥性的。第四天，做了心電圖、下腹腔X光、腹腔超音波、尿液與血液檢驗等。結果看起來不錯，醫生允許在第六天帶著抗生素出院。

住院這六天，兩老相依為命，婉拒女兒們探視，也婉拒親友同仁們的探視，疫情期間醫院管制森嚴，不希望勞動親友們往醫院跑，增加風險，而且專研微生物的老教授，終日打雁，居然被小麻雀啄了，也夠尷尬的了，怎好外傳狼狽委靡的形象！

老教授的經驗告訴我們：沒事，請多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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