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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6/14 15:41:53瀏覽1202|回應2|推薦24 | |
說到志願這檔子事,我還真羞於拿出小時候的志願來說給人家聽呢,因為大家可能會認為我「胸無大志」。 那個志願,我國小作文課寫「我的志願」時,卻不曾把它寫進作文裡,我想,我是善於揣度老師的想法,打死也不敢將那志願寫出來。因為我知道「老師」、「醫師」、「護士」、「秘書」等志願,才端得出台面,其他的 我敢打包票,絕對不會有人猜得出來我小時候的志願,連父母姊姊我都不曾透露過,那在七、八歲的我眼裡,是天地間至高無上、神聖無比的,常常縈繞我小小的心靈裡。 我每周盼著見到他們,並以崇拜的眼神,仰慕這群默不作聲的敬業人士。我也曾幻想,我是他們工作行列的一員。 究竟這是什麼偉大的行業,能有如此魅力吸引一個身材瘦小的小二女生呢?說開了,就是水肥公司挑屎的工人啦。 呃?你別笑,眼睛別睜那麼大。是的,我說的就是挑水肥的工人,嗯……我不排斥那氣味嗎?個兒那麼瘦小怎麼挑? 說來好笑,孩童時代個兒小的我,每回如廁時,很擔心會掉進那「萬丈深淵」,總是戰戰兢兢的完成大事。我既然對那坑「黃金堆」如敬鬼神般的保持距離,怎又會羨慕水肥工人的工作呢?我大概是那個賣矛和盾的人轉世投胎的吧。 民國五十幾年,台中市除了極少數經濟不錯的家庭裝設蹲式抽水馬桶外,大多數家庭仍使用老舊的傳統糞坑,水肥公司每周會派員,肩上橫放一根扁擔,兩頭掛上桶子,在人家的茅坑裡打轉挑回水肥,才能免除屎滿為患。 我會喜愛挑水肥工作,是喜愛水肥工人辛勤作業半日後,近午時分倚著商家騎樓圓柱隨意一坐,然後解下纏在腰際的布巾,取出布巾裡的飯盒,配著亮晃晃的日光下飯,飯後則瀟灑的一躺。 多年後,我回想起來,應該不是他們腰際混合諸多氣味的飯盒吸引我,而是他們那份坦然牽動著我、他們那份敬業讓我神往。 這個志願,其實沒跟我多久,因我們搬家後,家中的衛生設備,也改為蹲式抽水馬桶,再也沒有機會看到那群人,也因受五光十色的社會影響,漸漸淡了追尋那自在的純真。 2007/06/12聯合報繽紛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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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