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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1/20 16:00:04瀏覽563|回應1|推薦22 | |
十二歲以前的時間里,一天三頓皆是吃米飯, 一年難得吃上五餐面食, 要買面, 必須憑“ 供應證 ”購買, 而那時似乎只有政府部門工作的人和工人階級才擁有“ 供應證 ”, 因而, 每當想吃面的時候, 需要去借別人家的“ 供應證 ”才能購買到面和面粉. 所以, 每當聽說要吃面, 都是兄弟姐妹最興奮的一天; 其它食物也很有限。 記憶中的時光, 沒有什麽水果, 一年能吃上三次花錢購買回來的水果已經算是很奢侈了; 村里偶而有人家有幾棵祖輩留下來的梨樹、桃樹、橙子樹、李子樹、桔子樹、棗子樹、艾棗樹, 但我家已經是什麽樹都沒有, 唯一勉強能吃到的零食, 就是到菜園里尋獲摘取到媽媽種植的黃瓜、西紅柿......, 這往往等不到它們長大, 一般還在很細小的時候就被摘下來吃進了肚子, 這本來是必須等它們長大之後拿来作為全家人的菜蔬, 但媽媽對這樣的事一般不會有責備, 更惶論謾罵和毆打了; 記憶里, 爸媽皆沒有什麽打罵我們兄弟姐妹的記錄, 而重在言傳身教, 重在以理灌輸、教育我們。 因為沒有什麽可吃, 兒時解決嘴饞的方法, 便是走向野外, 好在家鄉是江南, 山野間有不少可食的野果, 什麽地腳梨, 什麽杜鵑花, 什麽山棗、艾棗、楊梅、酸瓜筒、茶苞、茶耳、烏米飯、秋茄、野草莓、野芒果、奇異果,....., 在盛夏的時節, 一般多得夠滿足胃口對水果的要求. (家鄉的奇異果沒有臺北大賣場?見到的那麽個頭大, 但山野間常見, 並且有兩種, 采摘回來後, 往往先掩埋在谷糠或稻谷堆里悶它一周或更久, 然後, 拿出來吃就顯得味道很不錯 )。 上山砍柴、伐木、采摘山樟籽、茶籽, 或從事其它農活的路途和暇隙, 皆是采獲野果的時機, 即見即采, 一般也是即采即吃, 剩餘的帶回家給家人吃, 或是存放起來慢慢品食. 在山腳、澗谷之間, 絕對有清澈甘甜的山泉可供洗滌野果, 而在無水源的地方, 一般是當即塞進口中啖食之, 絕無中毒之虞。 野果的顏色多種多樣, 果汁的色澤也是各異不一, 許多的時候, 從野外吃完野果回到家, 大家的滿嘴牙齒還是帶著難已褪卻的野果的色澤;紅牙、紫牙、黑牙、綠牙、藍牙,色澤各異,繽紛多彩。 因為一年到頭的蔬菜皆靠自種自給, 所以, 每年便有“ 荒月 ”的出現, “ 荒月 ”就是在每年的農歷正月過後, 至暮春菜園內的任何蔬菜都還沒有長出來的時段, 這時段氣溫較低,家鄉的人們一直不善利用塑料薄膜做成的大棚在該時段種植蔬菜,到今天依然如此,這個時段的各處菜地皆是呈閑置狀態, 田地?皆是将收割的油菜。 在“ 荒月 ”里, 花錢去買菜來吃的可能性仍然是極小的, 一般吃一些上一年積存下來的乾紅辣椒炒蒜頭、乾辣椒炒幹黃豆、自養的雞鴨產下的僅有的蛋類, 或是乾酸菜( 頭一年吃不完的大菜葉放到鍋?煮熟, 曬幹, 塞入瓦罐, 用木槌夯得很緊、很密實, 罐口再作密封). 按現今的許許多多的營養標準去衡量, 那時絕對是營養不足, 但那時的人們的身體卻似乎也不見得很差, 還似乎很少見到什麽這癌癥、那癌癥的病例。 在菜肴品種較少, 份量又很少的情形下(很多時候, 一家七口人吃一盤菜, 盘碗中的菜尚只七分满), 自己卻還有挑食的毛病, 比如, 小時候, 雞肉不吃, 狗肉不吃(家鄉吃狗肉的習慣在大陸屬於領先, 人們認為秋冬吃狗肉對身體有大補); 這就使本來很少能吃到的葷食營養素就更顯缺乏, 因而也影響到此後的身高. (身高比爸爸都要矮一些, 比弟弟矮得更多), 不過, 若按臺灣人“ 業障 ”這一說法而言, 則自己從小造滋的“ 業障 ”也應是要比其它人少一些。 對於蔬菜中的芹菜和大葉菜的莖幹也很排斥, 但從小卻對苦瓜情有獨鐘, 僅從飲食的口味論, 絕對稱得上是:“ 吃得苦中苦 ”. 媽媽栽種的苦瓜幾乎讓我一個人全包攬了, 好在姐姐和弟妹們皆不喜愛苦瓜, 沒了象有些菜一樣, 吃飯的時候, 多雙筷子充滿了在菜碗中的角逐和競爭. 僅靠栽種的苦瓜都還無法滿足個人的巨大需求, 於是, 小時候便有不少自力更生去找尋苦瓜的往事, 只要勤快、細心, 田間地頭野生的苦瓜還是不難尋獲的, 即便在與其它人玩耍追鬧的時間, 也同樣可以兼顧到采摘野苦瓜, 衣褲上所有的口袋經常為細小的野生苦瓜填得滿滿. 回家後便是強烈要求媽媽炒苦瓜, 即便有時已經炒好了菜、準備吃飯也是如此,由於野苦瓜比之栽種的苦瓜更苦,這也便極大地滿足了我對苦瓜越苦越愛吃的癖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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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