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傳統但又不是很傳統的家庭，說開放但又不是很開放的家庭

從小不是很積極地慶祝生日

過節日總是文字、卡片居多

我把這種含蓄的情緒表達當作是自家傳統

因為自己也不是很外放的小孩

甚麼事總是隨波逐流的過去就算了

因為自己總是認為人生，總會平淡地渡過

國中作文比賽時寫父親的作文

當時自己只是就那樣寫出來

我認為那只是寫給評審的不是有靈魂的文章

原因是我現在完全想不出來內容

我第一次聽到爸爸對我說「我愛你」

是在病床前，也是最後一次

反覆訴說的話語，我只是緊握著他的雙手

因為我心中在祈禱這不是最後一次聽到

我不知道當爸過世時，媽的內心想法

那時的我只是認為還有媽

哭了一天兩天後

我盡量不在媽的面前哭

因為我自私的想回到以往的日子

回到我正常的生活軌道

可是我可以藉由讀書逃離那個失去一人的家

但是媽不行

我不知道媽的內心有沒有曾經想跟著爸走

因為以我對媽了解的程度

她不會

我從來沒有說出口

沒有說出很多對於失去家人之後改變的許多想法

因為我認為現在媽無法去聽

因為對她來說很重要的人已經走了

已經無法在睡在身旁了

那是即使我們四個小孩輪流睡在他身旁也無法彌補的東西

正常人要面對的父母親的死亡

對我來說只是提早了

對媽來說

她用準備許久的心情送走睡在他身旁二十餘年的人和養育他長大的人

但我不知道他能不能用正常的心情去面對她準備了好幾年的情況

我可以逃到沒有那些痛的地方

但是媽不行

因為她無法離開那個家

或許她不行

或許她不想

我知道我還是說不出口鼓勵的話

但是隔著手機我還是想親口對著你說

「母親節快樂」

by p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