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我並不是那麼機車的人

所以

還是忍不住

試著去寫一些

於是

我把雙上放上了鍵盤

無言調整呼吸

像彈鋼琴一樣

一旦手指落下的瞬間

就沒了停止的念頭

我忽然想起有一次去聽那位鋼琴家的音樂會

他和我差不多年紀

據說是台灣有史以來最好的鋼琴家

但是在台灣卻沒有自己的鋼琴

這幾年過得還不錯

每隔幾個月都還聽得到他演出的消息

那一次

我看到他在舞台上

一開始出手前的手足無措

讓我也想起片刻前面對著鍵盤發呆了半天自己

然後

我們都在這樣發呆的片刻開始彈出心裡的狂風暴雨

或是風和日麗

美麗與哀愁

圈圈和叉叉

香蕉和芭樂

我想

這一刻也讓我想起很多事

像是

關於手的記憶

是的

我相信手是有記憶的

至少

我的手記得它曾有過如何一些深刻的觸摸經驗

又曾經把那些深刻傳進我的心和記憶裡

我如何用手把自己的感動傳進數位的世界裡

化成文字

我又如何用手握著車方向盤

用手撕開誰的衣衫

或是

撫摸過誰的美麗容顏與身體

撥著手機

去傳達生命中的種種喜怒哀樂

所以

我更了解我的人生其實是被手解釋出來的

我的雙手記憶了生命的感動

它接收了這些感動

也轉化了這些感動

那都是我的手幹過的好事或壞事

只是

最近以來

我的手覺得偶有種莫名的不適感

那不算痛或麻或什麼

總之

可以很確定不是什麼大病痛

也沒有麻煩到影響生活日常的操作

(否則我也沒辦法在這裡寫這些543的了)

簡單的說

我的手應該是失去了某些記憶了

因為失去記憶

所以我的雙手根本無法憶起自己失去了什麼記憶

這聽來是極其合理的事

但是仔細想想

根本是狗屁

如果我雙手失去記憶

那它根本應該不記得自己記得過什麼

所以自然也不會覺得自己失憶

我說雙手失去記憶所以不知道自己忘記什麼

跟本是在自欺欺人

那我在幹嘛?

我在說一種很特別的心情

有些事

有些感動

看來是被手忘記了

但是

我的心卻記得了

所以

我確定我的手失去了一些記憶

寫到這裡

我的手也忽然難過了起來

難過到

寫不下去了

抱歉

失憶的雙手

需要先處理一下自己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