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結束一切是因為苦痛早已遠遠超過對死亡的孔懼,但是一方面又覺得不甘心,不甘心──一切就這樣算了。偏想看最後..."- 她是受盡磨難,一位與自己氣質迥異的大學同學Ann.
她呀動則「悲晨曦之易夕,感人生之長勤」的傷春悲秋,我則覺「同一盡於百年,何歡寡而愁殷」欣喜於四季更迭,縱偶有憂思亦很快煙消雲散。一日心裡正有著深深的愁苦,心想回到家見到家人時,一定虛弱得連開口的力氣也沒,結果一見到人馬上又是嘻嘻哈哈的聒噪,沒人知道五分鐘前我還正傷心的要死。生活如此,工作上也是如此.,每天做不完的一堆想做的事,總是追著時間跑,要憂傷一下還真找不出時間。真的心情低落時就把自己丟進一堆書裡。
除此,她不喜耗體力的戶外活動、走段路就累、容易有小病痛等可能也是她難開朗起來的原因吧,「愁是何物,而能病子乎?」自然,愁多成病,病了更愁。我則熱愛大自然喜歡往山上海邊跑,保持規律運動,極少有什麼病痛。雖有性格及體能上的差異,其實我倆相同處不少,大學時都覺得跟其他系/校男生合辦的聯誼活動幼稚而不喜歡參加,倒都喜歡像社服啦、新研啦、國思啦…等類社團,大一時也一起報考女聯會幹部甄試,百多人報考,從即席演講、即席上台帶活動、臨時現象分析、觀察報告、心得總結撰寫...等等共動靜十個關卡的考試,結果我的總分全校第二,低於一位企管系的女生,Ann竟然這麼巧的就緊接我後面,拿第三名。
沒想到後來她的命運那麼坎坷... 有時覺得Ann還真像南宋朱淑真,不幸的婚姻苦楚,讓她的作品不免帶上傷呀悲呀的的色彩,詞集名稱叫斷腸集,號為幽棲居士,看看【減字木蘭花春怨】多悽楚啊:「獨行獨坐,獨唱獨酌還獨臥。佇立傷神,無奈輕寒著摸人。淚洗殘妝無一半,此情誰見。愁病相仍,剔盡寒燈夢不成」。想想現代女性要改變自己命運就算不容易,總也算比古代婦女強多了吧,不是嗎?。,怎麼會弄到不想活呢?…
"從咖啡到酒精,到抗憂藥;,從康德到黑格爾,歷史/宗教//音樂/文學/雕刻/繪畫/詩詞/哲學/非理性主義/存在主義…,甚至神經心理學,不論生理的刺激,或心靈的再補強, 皆是枉然, 疲憊的靈魂倦極依舊。「臨界崩潰的神經隨時伴隨放聲慟哭的衝動,不再懼怕的死亡顯得那麼真實可觸摸…」她說。
Ann還讓我想到英國詩人拜倫(Byron)筆下的主人翁Horald遊歷各國。不斷歷經各種新知識、新事物撼動洗禮, 卻是無動於衷。因為「心是冷然, 眼是漠然」,當然會覺得一切都對自己產生不了任何改變。其實就像宗教, 總要有真誠的心向它, 才容易進入它的世界, 它也才能進自己的世界, 在自己的心靈生根萌芽…。且,不同的心情面對相同的東西會有不同的體會。因此,常常昔日看過的片子、聽過的音樂再看再聽時,或者不復初始的感動;或者再獲得之前未有的新體會。「感時花濺淚, 恨別鳥驚心」嘛。
曹植【釋愁賦】中說愁之人「授之以巧笑不悅,樂之以絲竹增悲。醫和絶思而無措」因之心情自然影響選擇。一樣是超現實派別, 她選的不是Miro,更不會是讓我感覺看他的畫,就像置身繁花繽紛盛開的花園裡,吃著同樣繽紛多彩的水果糖,聽著繽紛華麗的圓舞曲,畫風讓我覺得香香甜甜美美夢夢幻幻的Chagall,而是Dali, Tanguy 之類看了心情常傾向沉重的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