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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5/12 03:58:01瀏覽7372|回應4|推薦26 | |
一位相識十多年的前輩,前一陣子語重心長的跟我說:”不要太憤世嫉俗了”。我聽了很驚訝,主要是跟我自己對自己的認知差很多。我一直認為自己是過度樂觀型,比如說:
1. 我相信台灣電視新聞還有救 2. 報老闆們,比如蘋果日報創辦人黎智英先生,應該是有良知的 3. 假以時日,中國大陸會有言論自由 4. 我家小狗雖然又聾又瞎,但應還有五年好活 也許就是因為我的過度樂觀,今年三月我回台灣時,做了一件我從來沒做過事,那就是到大學去演講。要說明一點,我不是受邀去演講,我是自己邀請我自己去演講,三個大學都是因為己有朋友在學校教書,我要求他們幫我安排。這些朋友們大概也是想看看我要搞什麼名堂,便為我將課堂開放了兩小時。 其實我每次休假回台,時間都很緊迫,回公司見同事,家人聚會,再加上要跟朋友打麻將泡溫泉,忙得不可開交,但這次為了演講,我三個月前就開始收集資料排練,在首爾時,只停留三天,為了抽出一個下午練習,還跟老公大吵一架;為什麼這次到大學去演講對我這麼重要? 又是來自我的過度樂觀。這次的過度樂觀,是當大家都說國際新聞反潮流時,我就不信邪。明明看國際新聞,有國際觀很重要,大家有共識,但為什麼反過來看市場端,國際新聞就是沒有收視率呢?為了了解國際新聞為什麼沒有市場,我決定直追源頭,就是觀眾。而觀眾中我最想知道又是台灣的年輕人在想什麼,他們喜歡什麼,討厭什麼,關心什麼,不關心什麼,所以與其說去演講,讓他們認識我,還不如說,是我想去認識他們。 去之前,很多做過同樣的事的朋友先給我打針,說現在的年輕人在課堂上不會有太多反應,我可不要期待有人問問題,同學們也不像我們小時候一樣,會正襟圍坐的聽課,如果演講時有人在吃鴨翅膀也不要太介意;我為此還特地想好了一個反應,如果有人在吃鴨翅膀,我便說一個我在冰島曾被鴨追著跑的故事,由此來告訴他們我很討厭鴨子,也討厭鴨翅膀,更討厭有人在我說話時吃鴨翅膀。 可是我的鴨故事沒有派上用場,台灣孩子是比美國孩子害羞,但他們不是沒有反應,也不是沒有問題,他們也許不會在課堂上馬上發言,但有些同學會再課堂後來找你,會寫email給你,會到臉書來跟你交朋友,他們問了很多問題,台灣電視新聞為什麼難看,為什麼那麼多置入性行銷,當記者會不會生活很沒保障,你說國際新聞很重要,為什麼電視台播那麼少?一個大陸學生問我,沒有言論自由,你覺得中國真的會變成世界超強嗎?這些問題都是我與同事們多年來一再討論,爭辯的焦點,從這些大孩子口中問出來,我心裡頭的感覺很複雜,一來對這些同學們問得正中核心,很感欣慰,另一方面也再度證實,台灣新聞被看得真扁。 當然我也發現了一些警訊,比如很多同學們不知利比亞強人格達費是何許人也就算了,但不認識美國大明星安琪莉娜裘莉,而只認識林志玲,我就覺得太閉塞了一些。這不管是念書太認真,打工太認真,還是打電玩太認真造成的都不是藉口,能用這種藉口的,在我看來,只有像愛因斯坦這種天才。在現今全球化的現實裡,對大環境沒有認識實在是太危險了,這不是個人的問題而己,最終還會影響整個國家的競爭力,看只知美國的美國人就知道了。 在我過度樂觀的邏輯裡,觀眾不是不愛看國際新聞,而是在這個快速變化的全球化環境裡,我們這些新聞從業人員,還找不到一個觀眾可以接受的溝通方式,換言之,需求在,產品不對。就像紐約時報提供的優質報導不是沒有人要看,但的確還沒找到適應網路世界裡的商業模式,造成今日的財務窘境。同樣的,在我過度樂觀的邏輯裡,以台灣蓬勃的言論自由,我相信我們有有素質的觀眾,我相信我們只要不斷的試,總有一天可以找到觀眾能接受的方式,當我們不再試了,那時就真的只能憤世嫉俗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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