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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2/06 02:22:26瀏覽36|回應0|推薦0 | |
第十一回末尾,據秦可卿的話: 好不好,春天就知道了。如今現過了冬至,又沒怎麼樣,或者好的了也未可知。嬸子回老太太、太太放心罷。昨日老太太賞的那棗泥餡的山藥糕,我倒吃了兩塊,倒像克化的動似的。 病情似乎有好轉。 可是,據其他證據,例如: 雖未甚添病,但是那臉上身上的肉全瘦乾了。 尤氏道:「你冷眼瞧媳婦是怎麼樣?」鳳姐兒低了半日頭,說道:「這實在沒法兒了。你也該將一應的後事用的東西給他料理料理,沖一沖也好。」 賈母道:「你看他是怎麼樣?」鳳姐兒說:「暫且無妨,精神還好呢。」賈母聽了,沉吟了半日…… 加上脂批: 文字一變。人於將死時也應有一變。 伏下文代辦理喪事。 「精神還好呢」五字,寫得出神入化。 秦氏距離死亡不遠,乃迴光返照。 當然,正文及批語這樣寫,不代表秦氏果真因病而亡,勿忘記第五回判畫: 後面又畫著高樓大廈,有一美人懸梁自縊。 還有第十三回脂批: 「秦可卿淫喪天香樓」,作者用史筆也。老朽因有魂托鳳姐賈家後事二件,豈是安富尊榮坐享人能想得到者?其事雖未行,其言其意,令人悲切感服,姑赦之,因命芹溪刪去「遺簪」、「更衣」諸文,是以此回只十頁,刪去天香樓一節,少去四五頁也。 因病而亡是「假語村言」,通姦事發,天香樓自盡才是被隱去的真事。 第十二回主要講賈瑞。 且說賈瑞心懷不軌,多次到榮國府欲見鳳姐,鳳姐於是設下相思局。 王熙鳳用挑逗性話語引誘賈瑞跌入相思陷阱,如: 像你這樣的人能有幾個呢,十個裡也挑不出一個來。 正是呢,只盼個人來說話解解悶兒。 你哄我呢,你那裡肯往我這裡來? 賈瑞 滿面陪笑,連連問好。 見鳳姐如此打扮,益發酥倒。 喜的抓耳撓腮。 顯然已經中計! 賈瑞說: 嫂子天天也悶的很? 是試探, 我倒天天閒著,天天過來替嫂子解解閒悶可好不好? 是乘勢追擊,解悶是假,上床做愛是真。 我嫂子跟前,若有一點謊話,天打雷劈! 那麼容易發起毒誓, 今見嫂子最是個有說有笑極疼人的,我怎麼不來,——死了也願意! 還要油腔滑調,被王熙鳳玩弄都算咎由自取。 賈瑞最後一語成讖,因鳳姐而死。 王熙鳳誘騙賈瑞晚上在西邊穿堂兒等,賈瑞喜之不盡,忙忙告辭,心內以為得手。 豈知鳳姐未有前來,向西、向東的門都已關上,南北俱是大牆,要跳也無攀援。賈瑞結果吃了一夜寒風,侵肌裂骨,差點凍死,好不容易才跑回家去。 賈代儒見賈瑞一夜不歸,打了他三四十板,兼不許他吃飯,叫他跪在院內讀文章,定要補出十天功課。賈瑞先凍了一晚,又挨了打,餓著肚子,跪在風地裡唸文章,身心萬分痛苦。 然而賈瑞色心未改,兩日後再來找王熙鳳,鳳姐抱怨他失信,賈瑞急的起誓。鳳姐再約他到空屋子相會,賈瑞道:「來,來,來。死也要來!」鳳姐暗中設下圈套。 賈瑞等了又等,忽然見一人影,意定是鳳姐,不管青紅皂白,便如餓虎撲食,貓兒捕鼠般抱住,叫道:「親嫂子,等死我了!」抱到屋裡炕上,親嘴扯褲子,滿口親爹親娘亂叫起來。賈瑞扯下自己的褲子來,硬梆梆就想頂入,卻見燈光一閃,正是賈薔舉著個燭台,照道:「誰在這屋裡呢?」原來被抱的人不是王熙鳳,而是賈蓉。 賈瑞被賈薔、賈蓉要脅銀子五十兩,並立了欠契,畫了押。 賈瑞蹲在台階,正要盤算,只聽頭頂上一聲響,嘩喇喇一桶尿糞從上面直潑下來,澆了他一身一頭。賈瑞滿頭滿臉皆是尿屎,渾身冰冷打戰,始知王熙鳳玩他。但想到鳳姐樣貌標致,又恨不得一時摟在懷裡。胡思亂想,竟一夜不曾合眼。不過,雖想鳳姐,他自此不敢再往榮國府。 賈瑞被要脅,又怕祖父知道自己醜事,加上相思難禁,想著鳳姐而得不到手,日間功課又緊,終於得出病來。百般請醫療治,竟藥石無靈。 脂批有以下四條: 寫呆人痴性活現。 處處點父母痴心、子孫不肖。此書系自愧而成。 教令何嘗不好,孽種故此不同。 此刻還不回頭,真自尋死路矣。 賈瑞情傾鳳姐,就是「呆人痴性活現」,就是「孽種」、「不肖」,「自尋死路」。 賈寶玉不是常說呆話嗎?不是「天分中生成一段痴情」嗎?此處明寫賈瑞,暗寫寶玉是「孽種」、「不肖」,「自尋死路」(王夫人說寶玉是「孽根禍胎」、「混世魔王」,也該由此解釋,因為寶玉意淫、癡情,所以為「孽根禍胎」、「混世魔王」),一喉兩聲,目的是要「自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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