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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1/21 21:55:30瀏覽2040|回應0|推薦16 | |
快近中午時,我電腦螢幕右下角有個紅色的小視窗跳了出來,對面一間辦公室的同事小芬用MSN說:中午去吃火鍋嗎? 說來我跟小芬還真是有一點緣分,我們是去年三月時,同時進這家公司上班的。我在出版部門,她在網路行銷部門。別誤會了,她們網路行銷的不是我們編的書,而是在日文網站賣青少年的服飾。我們倆個部門在工作上是沒有什麼交集的,只是辦公室在同一層樓而已。 因為我們是新人,所以沒有鑰匙;同樣的,因為我們是新人,也不敢遲到。所以早早到公司的我們,常常要站在樓梯口等候其他同事來開門。當然,三八如我,兩三天下來,我們就熟了。 說來,我們編輯似乎有個怪毛病,我們工作比別人多,薪水比別人的少,但是我們在心裡卻自視甚高。因為如果說我們同生產線上的工人一樣的話,那我們的產品是書,因此我們有機會接觸最新的思想,最前衛的資訊,有機會碰觸所謂文化創意產業的源頭。所以,當我們用這樣的眼光看別人時,不要說我們吧,是我,當我這樣看著小芬時,總覺得她只是個在網路上開店的小電子攤販。 有天,她中午約我出來吃飯。吃飯時,不知怎麼聊到了工作,聊到了她學的專業,原來她竟然是學美術的。這頓時讓我對她刮目相看,因為在我的心裡,把人分成兩種:一種是學藝術的,另一種不是學藝術的,當然前者好像有著一種特別的天分。接著,她又說到了她的理想,原來她想當個漫畫家。噢,她在我心中的形象就更不一樣了,因為她可能是尚未被人發掘的藤子不二雄或是宮崎駿之類的。 當然我也悄悄告訴她我的理想,那就是──哪天不要再幫別人作書,而是讓別人幫我做書,好啦,簡單說,就是自己寫一本書啦。於是,我們的午餐約會,不再是電子小攤販跟小編輯一起吃飯而已,而是的宮崎「芬」跟村上「藍鹿」的聚會,我們頗以此為樂。 但是我今天約了其他朋友耶,於是藍鹿回答說:「已有約,改天吧!」
小芬很快回答說:「殘念喲!」
「殘念是啥?」我想也沒想就問道,但是同時我腦中閃過的一個念頭:是說我們倆個沒有實現的理想嗎?那個殘缺的念頭嗎? 我突然覺得這是個好美的字喲。如果這個字有個形象,那麼就是破曉時分天邊的殘月了。對很多material(現實的,拜金)的人來說,這彎殘月有沒有都一樣,但是對有些人來說,這個偶而出現在天空的月芽,給了他們平凡的人生一點點的希望,一點點的期待,一點點的鄉愁,還有一點點的無奈。儘管如此,還是會守候著自己的天空,等待那一彎殘月的出現。 我這樣對著電腦螢幕發呆時,小芬回話了:「這是日文的漢字,就是可惜的意思。」噢,搞了半天,結果是我弄錯了。 我以為是殘念(沒有實現的理想)冥冥之間讓我跟小芬走到一起,等待一扇門的打開,殘念(可惜)不是噢! 這麼寫出來,你會覺得我殘的不是念,而是腦嗎? 說到殘念與腦殘這兩個字,我不得不說,殘念好優雅!一個沒有實現的念頭,所以才會可惜。好像說到了可惜的源頭,也找到了可惜的原因──因為念的力量不夠強,才造成了當下的殘缺與遺憾。聽說,日本的漢字是唐朝時代傳過去了,因而保留了文言的優美。如果把文字比作實物,那麼「殘念」好像是故宮的典雅收藏;而「腦殘」,不知為什麼聽在我耳中,卻帶著一股尖酸,一份淺薄。好像夜市,或是路邊攤的便宜商品。 在這個七分上大學,教育變廉價的時代,要如何保留文字中的優雅從容呢?或是這也是個殘念吧!你要理解成可惜,我也是沒有意見的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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