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DN部落格又刮起拉拉手的旋風,這次題目加上「瘋狂」二字。許多人寫了「跳舞也瘋狂」、「購物也瘋狂」、「保姆也瘋狂」、「姻緣也瘋狂」、「洗澡也瘋狂」 . . . ,我想~看我這人或是寫的文章平淡如水,一點也不瘋狂,推理起來,生活裡應也無瘋狂之事,不會有人來拉我的手,心裡悠哉篤定得很,於是輕鬆地去逛別人格子,享受文裡瘋狂帶來的歡笑。
沒想到去拜訪雅筑的清淨蓮台部落格時,赫然發現她在文末點上了我的名。這、這、這 . . . 怎麼可能?我、我、我. . . 該寫什麼好?老天!苦思兩天,想破腦袋,也想不出我曾有何驚天瘋狂之舉,可是又不好意思賴皮不寫。這樣吧,借用別人的標題「跳舞也瘋狂」,改成「跳舞,也瘋狂?」加上個問號~道是瘋狂,不是瘋狂,細數過往,權且當它是回憶一場。
唸初中時﹐隔壁的許媽媽學會了跳交際舞(現稱國標舞),十分沉迷。練就舞步嫻熟至爐火純青的地步。她沒出去跳舞時,在家閒著無聊,腳癢,就開著33又1/3轉的黑膠片唱機,要教我跳舞。那個年代民風淳樸保守,台南女中校規又甚嚴,會跳舞,可是太妹行徑,若被教官知道抓到了,會記過的。我推拒著﹐許媽媽說﹕「怕什麼?又不是出去跳,在家好玩嘛,沒人知道,何況這跳舞,女孩子家總要學的。」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著我,數著拍子,蓬恰恰、蓬恰恰,耐心地從三步、四步教起﹐到恰恰、倫巴、吉特巴、甚至於快華爾滋、探戈。無可諱言,日月熏陶下,熟能生巧,踩著音樂節奏,好舒服,無形中我愛上了跳舞。
有一天下課後,在走廊碰見導師,同走一段路當兒,她忽然冒出句:「聽說妳舞跳得很好。」做賊心虛,我嚇一跳,手心冒汗,心想完了,該不會要記我過吧?她接著說:「賀斌老師告訴我,上體育課時,教大家跳土風舞,妳姿勢優美,她打算挑六位同學在校慶晚會上扮成三對男女跳西班牙舞,妳是其中一位。」我鬆了口氣,原來不是指交際舞。
考上大學,父親陪我由南赴北到校註冊,恰逢尚叔叔工作的報社於記者之家舉行慶生晚會,會後跳舞,尚叔叔說帶我見識見識。平日只跟許媽媽在家裡跳,沒出去見過世面,生平第一次踏進舞池,我竟怯怯地雙手輕抖。看著我長大的尚叔叔慈靄地叮嚀﹕「別緊張!放輕鬆點兒!」跳倫巴時,他又說:「這舞講究韻味,不用全身都擺動,上身端持著,別亂搖晃,僅下身款擺,才有味道。」也許以前跳舞肢體動作較內斂含蓄,而日後漸漸演變成豪放張揚,舉手投足跟表演似的,真是時代不同了。父親不會跳舞﹐興味盎然地在旁觀看﹐我看得出他眼裡的驚詫與疑問﹕「這黃毛丫頭什麼時候長大了?!」
開學後,忙於家教與跑圖書館,與同學間鮮少互動。有人說系裡這麼安靜,一點都不像該當是時髦活躍的外文系,提議來辦個舞會,否則這大學生活跟高中生活有什麼兩樣?於是我們有了第一次的舞會。男生們很驚訝,我這不起眼來自南部的小土豆,居然是女生中跳得最好的。也許,班上同學多半屬於用功型的,會跳舞的人不多,這第一次的舞會,竟然也是我們的最後一次!心中不無遺憾。
堂哥與我同校,舞技精湛,缺舞伴時就來找我。在他的帶領下,我進步神速。舞會裡,每當快華爾滋、探戈音樂一響起,眾人紛紛回座,他卻帶著穿3寸半高跟鞋的我,踩著音樂的節奏,在全場恣意地舞著、旋轉著。那飄飄然的滋味好美,記憶中「海燕」那首歌的感覺不禁浮現,再一次地長著翅膀,「我飛翔—在雲中、在海上 . . . . .」不只是現實生活裡,多少次於夢中,我衣袂飄飄、身輕如燕地飛舞著。
歲月如流,一眨眼,出國已幾十年。日子就在工作、家事與孩子間平凡地打轉,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漸增的體重,也徹底摧毀了我「身輕如燕地飛舞著」的美夢。終至退休,我不曾再像青春年少時那般舞過。即使如今給我機會舞,相信也已不復當年舊姿。啊,想來人生每個階段的風景皆不同,只能任那千帆,於斜暉脈脈水悠悠中,悄然過盡。
自從看了丹莉寫的《我愛頌巴》一文,就激起我去學的念頭。心動不如行動,新年新計劃,上個星期就去報名參加。第一堂課,剛開始一跳,方知這頌巴舞跟過去跳的舞感覺完全不同,是偏向於健身的韻律操。畢竟生疏太久,又從沒跳過這種舞,兩條腿已沒從前靈活好使,手忙腳亂,看來需要一段時間來適應熟悉才行。
這下,我終於知道,過去曾在心中留下的美好跳舞夢,已隨著逝去的年華,漸行、漸遠、漸淡 . . . . . . . .
要拉五個人的手,拉誰好?阿V已寫過,就請大海與天空、花果山、沙漠之花、Connie F、黃彥琳來共襄盛舉,行嗎?如忙,就隨意。在此先行致謝!
電小二
2014/01/27 13:19
Dear 雲霞(theresajaw):
特前來恭喜您所發表「跳舞,也瘋狂?」一文,已經登上聯合新聞網首頁,生活消費|貼心下午茶,歡迎有空前往觀看。^_^
電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