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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認同杜正勝的「同心圓史觀」嗎?(2)
2009/09/21 23:52:21瀏覽1834|回應0|推薦0

◎此文為披判者之作 括號內語乃版主嘮叨

去中國化的歷史史觀(習慣「中國中心論」才好此稱!何謂「去中國化」?)熱烈展開,觀者稱奇,但是卻了無新意,從早期中外文學等思想論辯場上,諸多「台灣主體意識」的大激辯,擔負建構主體意識的歷史史觀,早就焦慮地搖擺等待著,看誰建了王朝,獲得歷史的詮釋權。時勢造就名人,道統總要歷史言說,杜正勝擔任教育部長,新史觀運動開展的絕妙時刻,奉行的正是他十年前提出的同心圓史觀的方法論。

杜的同心圓史觀簡單地說,現行歷史課程分為世界史與本國史,二條「中」與「外」的歷史脈絡,在這「中」、「外」的歷史史觀中,其實也隱含著「中國中心論」與「歐洲中心論」的史學觀點。換言之,世界史的歐洲中心論,疏漏非洲、澳洲的歷史,甚至美洲也直到進入現代才成為顯學,而擔負亞洲歷史論述的「中國中心論」,也在中國史學觀點下簡化了日、韓,也漠視中亞、南亞、東南亞的歷史,更重要的是,在「中國中心論」的朝代史下,台灣始終成為中國的邊陲,甚至成為一種區域論述

杜的新史觀,意圖解構這樣的霸權思想,建立一個多元中心的歷史史觀,他編派台灣為新中心,讓原是多元分散圓圈轉為具有中心向外擴張的同心圓,歷史成為依地域性由近而遠,由鄉土史、台灣史、中國史、亞洲史、世界史五個圈構成歷史史觀。於是,這樣的同心圓史學觀點,一個圓可以拆開成為一冊歷史,運用多元中心的史觀,讓台灣去中國化,由邊陲變中心,離開台灣始終落於中國歷史論述之內的宿命。杜的善意,在於去除「中國中心論」在歷史詮釋上的霸權姿態,但是問題在於,此刻急欲建構「台灣中心論」,會不會適得其反,讓一個新中心就此消亡。

在杜的史學方法論上,19978月當代雜誌的一場座談,吳密察指出杜的同心圓史觀,是一個在實踐上極富挑戰性的史學觀,因為它打破傳統在時間縱軸上的歷史敘述方式,而意圖以空間橫軸的擴散方式來展現歷史。吳密察所疑慮的是,當時間的因果關係被空間分隔所取代,同心圓的各圈歷史,如何展現它們之間的互動影響,失去緊密的互動,台灣史會不會是一部內政史。杜自謂台灣史觀,以台灣為主體,遠從原住民講起,到荷蘭、明鄭、甚至清朝,也都保持台灣與中國大陸密切關連的角度,才能接上現在的命運。其實他並不否定早期中國與台灣之間的連結關係,「去中國化」的觀念,在這段早期台灣史觀中難以開展,唯一能做的台灣主體歷史詮釋,就是塑立原住民的存在(何須「塑立」?事實的確如此!),標示不同與中國的民族、人文發展,或者小心翼翼地將中國移民開拓史,寫成台灣住民拓荒史。事實的確如此!在這地域上、文化上中國與台灣的緊密關係下,回到吳密察的質疑,台灣史的圓圈如何與中國史的圓圈全然割離何須「割離」?有所區隔罷了!,談早期台灣漢民,如何不談中國西南移民?早期台灣史觀,「去中國化」行之不易,而更重要的進入現代史之後,從日本統治到國民黨統治,讓諸多追尋台灣史觀的歷史學者興奮著,這段期間台灣外於中國的政治勢力之外,無論是異國異族的日本,或者戰敗遷台的國民黨,台灣與中國的政治臍帶關係完全中斷,一個台灣意識形成的時刻。

但是,歷史總是暗藏玄機。從日本統治、國府遷台到今日,日治50年間,台灣與中國並非全無交流,文人、革命家來來往往,並非異國交流的型式,祖國之稱屢見不鮮,到國民黨遷台,數百萬中國移民再度衝擊台灣文化,甚至直到晚進的開放觀光、投資,乃至中國新娘嫁入台灣,情色市場的大陸妹來台謀生,中國與台灣的關係從未中斷何須「中斷」?主體有所區隔罷!,,政治詞彙能以新移民詮釋台灣主體的民族融入,但是卻也躲不開文化相互滲透的影響之實,去中國化成為形式重於實質的言詞。政治上的分離,不意謂文化上的割離,更麻煩的是台灣並非新加坡等華人國度,國家的形式與住民的集體意識,早讓華人圈取代中國化的政治、文化論述,當個快樂自由的國度(從小以來,新加坡民主不自由,香港自由不民主)。對於台灣而言,國家的形式被國際現實匡定,離不開含混一中的中華民國,成為維持現狀的最佳保護膜,而眾聲疾呼的台灣共和國,早被美國友人下令噤口,政府高官交相滅火,內部高喊國民主權的台灣意識,也在建國、戰爭、市場、通婚的盤算利益中,成為起起伏伏的統計數字。

那麼,回到台灣史觀,台灣現代史的「去中國化」成為有趣的文字組合遊戲。如果字義內涵指的是「去中國文化」,那麼七百年或四百年的中國文化影響,如何清清楚楚割離,若以晚近百年的分離,標示一個分水嶺,那麼切割完傳統中國化之後的台灣,自覺的本土化內涵是什麼?其間隱含多少西方化?台灣現代史會不會成為櫻花史或可口可樂史,或者會不會寫成內政史或消費史。(很嘲諷,是郭冠英式的囂張!如果史觀中的「去中國化」根本不是文化定義,而是挪用為政治內涵,指的是「去中華人民共和國的統治化」或「去中華民國統治化」的實質意義。那麼前者「去中華人民共和國的統治化」依舊是強權嘴臉、國際現實的問題,別忘記「征服」向來是文化統一的手段。那麼後者「去中華民國統治化」只是內部政治鬥爭的手段,新政權不意謂是新國家,它有可能是舊體制的更新接替,一旦新國未立、舊國消去,那也別忘記「接收」也是文化統一的方式。(就只會恐嚇一招啊,那也別忘記「中華民國」早已亡國囉!台灣史觀並非新意,史明的《台灣四百年》嚐試做過切割,他以台灣人民始終受異族統治為根基,接合「台灣地位未定論」作為台灣不隸屬中國(中華人民共和國、中華民國)的依據,再以民族革命作為建立新國的終極手段,他的台灣史觀標示台灣人民主體意識的存在。但是,革命終究沒來,甚至透過選舉體制,終結國民黨統治,卻終結不了中華民國的存在,甚至在嚴苛的國際現實下,一旦拿掉中華民國的大帽子,台灣只能冒著戰爭風險建立新國,或者淪為無主之地等待中國代表者接收。這道理官員懂得,所以台灣地位未定論不能說,中華民國要時時複誦著,至於台灣史觀呢?離不開中華民國,一談就是1911年起頭,同心圓分不開中國的如影隨行,總不能一個稱為中華民國的國家歷史史觀,就只把台灣一塊地畫上個圈,記載著誰曾來過,讓歷史成為年鑑學派的人文地理風采。

台灣主體史觀應當寫,但是如何寫與何時寫,成為一個必須兼顧國際環境的巧妙問題。此刻,啟動歷史論述機制,又不幸落入政治角力之中,台灣史觀反成當下統治者急欲形塑國民集體記憶的工具,一如國民黨早期的大中國史觀換成台灣民族史觀。但是在這為深化權力正當性的歷史言說中,想說的迫於國際現實不能說,不該說的因為政治利益片面詮釋,歷史被糟蹋,成了四年一換的童話版本,歷史學者如何自圓其說。台灣史觀是什麼?當中華民國丟不得,台灣新國路坎坷,當中華民國前世在大陸,今生在台灣,多元的史觀不該是切割,甚至不該是為政黨利益的分家切割,像是你的國史與我的國史,或者當權者的國史。西方如薩依德、巴巴等東方主義、後殖民觀點下,提出早期邊陲國家、殖民地如何在霸權之後、殖民之後,建立一個自我的本土論述,其間重要的不是急欲建立一個去蕪存菁的新中心,而是正視霸權眼中的他者,或者殖民經驗的模仿混淆之後,一個充斥太多歷史雜音的史觀。史觀建立在雜音之中,我們只能全面釐清,不能片面選擇。(有點像台灣人咧,加油!

從考試到教科書,台灣史觀無限上綱,中華民國成了歷史的幽靈,前世戰敗了,今生選輸了,於是國不成國,倒成壯膽保命的嘴邊鹹豬肉,該是這樣嗎?歷史服務政治,絕非杜的本意。政治的分離,讓中國始終成為台灣眼中幽暗又隱形的國度,無論她有著何樣的變化,一旦躍上台灣子民記憶的,以前是窮吃香蕉皮、中國正統的篡奪者,現在則是台商殺手、台灣安全的恫嚇者,仇視教育讓我們無法看清這個國度,縱使永不合一,隱去中國的歷史教育,讓我們始終認不清這個海峽對岸的巨大王國,不僅是過去文化的連接,也包含未來商業的生機。(商機?)是的!該編寫台灣史,無論上面是否擺著與中國藕斷絲連的中華民國,無論是在那個意圖分割的圈圈之內,瞭解我們所處的台灣,瞭解曾為祖國的中國(曾為祖國?有很嚴重的語病,從來就不是大部份人的祖國!頂多是我們祖先的祖國!),瞭解現任惡鄰的中國,瞭解未來霸權的中國,歷史學者該是擦亮歷史這面明鏡,止了那些喋喋不休,讓眾人清晰過去、也思考未來。(更像台灣人咧,再加油!)

( 時事評論公共議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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