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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描日據時代的台灣?(2)
2009/08/12 00:03:22瀏覽1554|回應0|推薦2

台灣糖業在十年後組成聯合壟斷,成為台灣最大產業。供應日本國內有餘,還供外銷,1920年代台灣總外銷金額2.5億日元,砂糖就佔了一億,其中98﹪出自機器製糖。其中三井、三菱、藤山合稱台灣糖業三大,產量佔全台糖業四分之三,支配全部耕地的過半數面積,以及幾乎全體的台灣農戶。糖業促使殖民政府開辦工業所需的電力、機械、肥料、水泥、挖煤、掘金。這些產業在一次世界大戰後日本景氣大好,以及接下來侵華戰事需求下,越來越發展。到192030年代,公司家數已由1898年的三家,變為八百多家,資本額由一千萬日元,變為六億。

二十世紀後日本企業以巨額資金進入台灣,不久就將台灣人相傳已久的家庭式企業完成淘汰。重要行業,從香蕉到鴉片,都由日本獨佔銷售。例如日本財團三菱獨佔樟腦,三井傳賣鴉片,成為總督府大筆收入來源。總督府鴉片收入最高峰曾達四百多萬元,佔經常歲收的三成。專賣也做為政府獎賞,例如辜顯榮等協助總督府行政的仕紳,獲准賣鹽。日本政治在台的鴉片政策,最令人詬病,1897年認可鴉片吸食者共五萬五千人,1900年追加到十七萬人。日本當局在今台北市南門附近設立鴉片專賣製造工廠,佔地幾千畝。1929年,蔣渭水領導的「台灣民眾黨」向日本政府抗議,日本當局對抗議悍然拒絕,「台灣民眾黨」就直接致電向日內瓦國際聯盟本部控訴。國際聯盟於是派員來台調查,日本人這才起了恐慌,急忙成立戒菸機構--更生醫院,由台灣第一位醫學博士杜聰明擔任局長。
  殖民政府規定,台灣人成立公司,必須有日本人參與股份,並且控制經營權,台灣企業家只能出任董事,無法握有實權,企業裡的工作,如總經理、廠長以迄庶務課最基層單位係長〈科長〉,全為日人出任。普通人最多只被允許做小商人,不准從事生產事業。

佐久間馬太繼兒玉之後任台灣總督,在任期間以鎮壓威服原住民為主政業務,被稱為「理番」總督。台灣原住民分布面積佔全島一半,並擁有豐富的森林與礦產資源。因此「理番經營」成為殖民政府取得財源的重要政策。
  平地的土地調查整理完畢,同時又為了便於「理番」,1910年以後,殖民者又花了十六年時間調查林野,整理官有林地。依據林野調查的結果,規定凡是「未有所有權狀以證明所有權的土地,或無其他確證的山林原野,一概視為官有地。」結果九成以上的台灣山林被查定為官有定,而且一概撥給日本資本家,並立法保護。殖民政府派出二千名林業專家,遠離家鄉,足足十六年在台灣高山峻嶺間,地毯式測量樹木,並予以分類、整理,繪出一區又一區當前的林相圖,以及未來應如何發展的規劃,累積厚厚四大冊施業案(施政計畫書)。這套林業施政計畫在台灣光復後,仍為中華民國政府所沿用。
  日本林業政策仿自當時最出色的德國,以造林、植保安林、保持國土為重。殖民政府較重視造林的工作,規定每年砍樹量不能超過造林量,這與光復後重視伐林賺取外匯正好相反。這種重視國土林業的政策,使得台灣在光復初期仍然古木參天,林木茂盛。
  對於原住民,殖民政府延續清代留下的防「番」措施—隘勇制度,在台灣設了約一千九百所隘寮,又埋設地雷,裝置電流鐵絲網,來限制原住民的活動範圍。此外以法令封鎖一般人民在番地的任何所有權或佔有權,一般人也不許跟原住民通商。各種法律,如民、刑法,都不適用於原住民地區。總督府以強制手段要求原住民徹底改變生活方式,並強行逼使原住民對日本認同,因此原住民與殖民政府的衝突一直不斷。193010月爆發的霧社事件就是其中最嚴重的一件。二百名原住民衝進霧社公學校運動會場,襲擊警察駐在所職員宿舍,總共殺死124名日本人,另外誤殺三名穿和服的漢人。總督府立即出動一千二百多名警察,八百名軍人和一千五百多名腳伕,趕往鎮壓,使用山砲、飛機投擲毒氣彈最後1400名泰雅族只剩230人。
  霧社事件前後發生兩次,震驚日本本國,逼使從石塚英藏總督以下一連串高官引咎辭職,也促使殖民政府修正「理番政策」,從經濟型態生活方式以及教育醫藥措施,予以懷柔同化,造成原住民的文化大量滲入日本文化。例如將原住民集體遷移至適耕地區,教他們放棄打獵與放火燒山輪耕,而學習定點耕水稻。甚至把原住民住屋,改成日式土壁草屋。「理番政策」的確為日本帶來極大好處,原住民青年的生命被利用殆盡。1941年日本發動太平洋戰爭,佔領菲律賓等地,就徵召一萬多名(幾乎原住民二成人口)原住民青年,組成「高砂青年隊」,利用他們擅長在密林活動,為日本人役使在叢林作戰,或成為背運貨物的軍夫。

1920年代前夕,日本對殖民地(台灣、朝鮮、滿州)的統治改策,轉向強調「一視同仁」的同化主義。
  在教育上特別注重:1)以生活教育來改變生活習慣與精神2)像訓練軍人一般,嚴格灌輸人民「忠於天皇」的思想。這跟向來大部份中國人所謂教育,就是熟讀經書詩賦,以參加考試求取功名有很大的不同。
  生活教育強調實踐,甚於背誦課本上的知識。日據時代靜修女中每個學生都要到禮節教室上禮儀課,正坐(跪坐)在榻榻米上一小時,學習吃飯、作客之道,以及守時、不隨地吐痰,擤鼻涕等生活習慣與態度。學校也結合家庭,共同教育青少年,各學校規定,學生課餘看電影,需有家長陪同,校際聯盟派老師輪值到電影院巡查,抓到違規者就記過處罰。日本深切體會強國必先強種,因此在教育中非常強調體育科目。台北醫學校日籍教官每週授課體操四小時,包括棍棒操、吊單槓、晨洗冷水澡。日本的東洋劍道,也引用為體教育課程項目,除了練身體,也注重精神薰陶,將武士道裡的「忍」、「專心」、「修身自律」傳給學生。
  除了學校之外,日本改府對紀律、秩序、整潔的要求也在整個社會裡貫徹。例如日本人要求農民栽種蔗苗,必須像軍人般排列整齊,製糖社派出職員,教台灣蔗農先將三寸長竹枝依序連接放在田裏,再依序拿起來,在遺留空位上依次插入蔗苗,如此反覆做完,放眼過去就是蔗苗排隊。並且,執法者以身作則,因而社會上無形有股規範,約束人民有個價值觀,不去做會丟面子的事,形成知恥的文化。日本殖民教育,隨日本國內不同要求而修改策略。據台前期以同化為主,開辦少數講習所與公學校(國民小學),教台灣學習日語,但不禁漢語文,也不強迫剪辮子。但對日抗戰起,開始高壓實施「皇民化」時,才全面禁絕漢文。
  1919年殖民政府為了安撫日益高漲的民族情緒,宣布台灣教育令,取消日本人與台灣人分校就讀的制度,表面上給與台灣人平等就讀的機會,實際上台灣人讀書的機會仍然被嚴格限制。如台北州立第二中學,當年只准一百個台灣人入學,平均一個中學只有一個台灣小學生能夠入學。日本對於台灣的教育重點,自始至終都採取現實短利的做法,只種實學,培養忠心守法國民,而避免開啟殖民地人民思想所以禁止台灣弟子學習政治學、法律學、哲學等人文、社會科學。這與經濟殖民改策「盡量開發」正好相反。
  
◎補遺:唐山人重返台灣
1.
在返回原居地(中國)之後的唐山人,發生了對原居地的水土不服現象,原本以唐山人或以統治階層的身份居住在台灣,日本人一來不用說主動的奔回中國。但卻因長年居住在台灣,行為舉止上、思想觀念上與老鄉的親友大為不同,況且回中國的大都屬富戶,希望在中國的生活亦有如在台灣的享受水準,引起自己的親人視為外人。過去居住在台灣時常自稱是唐山人以有別於本地人,因而不願溶入台灣本地人的社會,至此方知自已是道道地地的台灣人,過去的思想是極度的錯誤,於是興起返回台灣念頭。

2.又台灣總督府宣佈以二年為期限准許台灣人各將產業隨意轉移。也就是尚可搬回台灣,不少返回原居地土紳及富豪紛紛遣其族人或親攜眷屬返台。例如一八九七年初,已回廈門定居的林維源(林本源家族,在台灣民主國期間被推為台灣國會議長)遣送其子林嵩壽,又林維源之弟林維德亦將其子林鶴壽等及族人返台,而回漳州的霧峰林朝棟(曾經代替滿清政府屠殺施九緞起義民軍的前清副將)則遣其四子林子佩(賢鏘)返台。台中首富林輯堂、台南陳望曾之族人、基隆江呈輝之弟江呈棟及家眷等亦先後離棄大陸,重新歸返台灣。又因廈門地區黑死病流行,加以返回原居地士紳仍有親人在台,于是不少士紳不得不相繼攜眷返台,像艋舺生員陳時英、陳作淦、陳時夏、張揚清、白汝捷等均是。也有不少返回原居地的土紳及富豪,內心中極度的掙扎,徘徊在廈門的碼頭不知是否該承認過去的錯誤而再攜眷屬返台。
3.
這就是移民來台灣的唐山人,他們經過了一代、二代、三代,也是無法認同唐山原鄉的父老及鄉親,他們已經變成是台灣人而不再是唐山人了。「生活下去才是最實際的」。到了一個新的環境之後,第二代的人必然的、也必須要本土化,這不僅當時台灣的現象而是全人類的一個共通現象。

4.
況且唐山與台灣的關係有諺語、用詞來說明二者的關係
「金門不認同安,台灣不認唐山」、「唐山過台灣,心肝結歸丸」、「唐山虎」、「唐山客,對半講」這是對唐山人的形容,也就是在生活習俗上有顯著不同所發出的諺語。 以「開台祖」取代「唐山祖」如開台媽祖、開台聖王。又客家語對「唐山」一詞也有另意,如「返唐山」是罵人「去死啦」之意。

( 時事評論雜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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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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