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絛

春日的景況依然停留在紅木海岸的六月。昨日散步至噴泉社區﹐柳條又長又綠。從柳樹底下走過﹐垂柳輕拂我的肩膀﹐停下腳步回頭看﹐耳邊似乎聽到一長行有關柳的詩句﹕ 「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絛」「好是春風湖上亭﹐柳條籐蔓繫離情」 「金谷園中柳」「裊裊城邊柳」

水塘邊的柳樹

來到水塘邊﹐柳條竟然垂到水面上﹐輕輕劃著水波。垂柳輕盈搖曳﹐真的很像婀娜多姿的舞腰。原來柳腰指的是一枝垂柳在微風中搖曳的狀態。而形容林黛玉弱不禁風的「行動如弱柳扶風」也很吻合眼前風吹柳條的景色。

紅木海岸的六月﹐不管走到哪兒都會碰到成群結隊的加拿大雁﹐在住宅區的青草地上﹐在公園的小徑上﹐在靜謐的湖面上﹐在車如流水的馬路邊……牠們所到之處﹐必留下痕跡。有些社區為驅趕大雁﹐在草地上擺著垂死的石頭大雁。就像常經過的一條街道﹐街邊停一輛警車﹐駕駛座上坐的是一個假人。

垂死的石頭大雁擺在草地上嚇大雁

剛開始雁群還真被垂死的大雁嚇到﹐不敢走近﹐總在離它遠一點的草坪活動﹐第二年便失效了﹐大雁們就在石死雁旁邊吃草拉屎。

走在大雁來過的行人道上﹐常常要用跳的。雖然路上屎跡斑斑﹐有礙瞻觀﹐但是看大雁攜家帶眷漫遊於紅木海岸﹐心情還是挺愉快的。

常見三四個大雁家庭一起出遊﹐牠們混成一群﹐井然有序。每一對大雁父母總不會離開自己小孩身邊﹐通常一前一後將小孩呵護在中間。走在最前頭的應該是大雁爸爸。

五月的加拿大雁。這是見過最多產的一對大雁。

五月是大雁爸爸最辛苦的月。雛雁只有巴掌大小﹐羽毛灰中透著嫩黃﹐來到草地上只顧低頭盡情吃草。大雁爸爸站在路邊守衛﹐昂首挺胸、眼睛發亮﹐份外機警。看到我們經過﹐本來高揚的脖子立刻低到與身體成一直線﹐靠近身體的一段脖子像蚯蚓一樣弓起來﹐這是牠們的戰鬥架勢。如果再走得靠近一點﹐牠們就要像蛇一樣伸出舌頭發出「嘶、嘶、嘶」的聲音威嚇人了。

 

六月的加拿大雁。 中間低頭吃草的是小雁。左邊是大雁爸爸﹐因為牠的頭抬得最高。 右邊是大雁媽媽。

六月的大雁爸爸﹐警戒心降低一級﹐戰鬥架勢已不復見。小雁的體型長得快與父母一般﹐只是脖子細細的﹐還不能反射黑色的亮光﹐灰毛還沒完全褪盡﹐深棕和黑色的羽毛中攙雜斑斑點點的淡灰色毛。

再過一個月﹐經過雁群身邊時﹐就再也分辨不出誰是大人誰是小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