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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06/10 04:52:52瀏覽5611|回應13|推薦124 | ||||||||||||||||||||||||
(感謝電小二推薦此文登上聯合新聞網首頁) 你已經離開快一年了,每當想起你臨走時依依不捨凝望我的眼神,忍不住潸然淚下。 昨夜,你走後,第一次出現在我夢裡。看到你的背影,我喊道﹕「咪咪回來了」,你卻跟我玩躲貓貓,一閃而逝,消失在房門口,我不死心,追過去,幾番追逐,終究沒能看到你的臉。你有一張聰慧又稚氣的臉龐,發病前完全看不出是一隻十六歲的老貓。我好高興還能再看見你走路的身影,依然優雅如昔。 我很自責,是不是我經驗不夠,照顧不周,才讓你突然腿部血栓。獸醫說沒辦法救你,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你自己選擇書桌底下的一個隱蔽角落,不讓人家移動你,在那裡不吵不鬧躺了三天,無法行動,無法排泄,無法進食。晚上我睡在書桌旁邊的躺椅,每隔一個小時起來看你一回。 第三天深夜你忽然可以喝一點糖水,還神采奕奕地跟我玩了一會兒,我用雙手遮住我的臉,你側躺著把臉藏在胸前,當我把手移開露出臉時,你伸長脖子挺起上身仰臉看我,如此反覆十幾次。 以為奇蹟出現,誰知凌晨約莫五點,我剛睡著,迷迷糊糊聽到一陣陣窸窸窣窣,原來是你要走了,你用頭部和前爪在你的臥墊上弄出聲響叫醒我。 你呼吸急促,水汪汪的眼睛專注看著我,我不停呼喚你的名字。你那澄澈無邪的藍色眼眸,充滿眷戀和依賴,幾分鐘後你突然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呼號,頭抬高高,竭盡最後的力氣將肚腹內積存三日的汙穢之物全部傾吐而出,接著斷斷續續幾次抽搐,引頸長嘆一聲後,頭沉重地垂下,再也不動。 我撫摸你依然溫熱的身體,放聲痛哭。你向來愛乾淨,最後一刻還不忘潔淨體內才離去。 你是我的第一隻貓,我們有緣相聚只短短三年,才剛開始摸透貓輩的習性,你卻已經走到生命的盡頭。 以前常常被你欺負的小跟班毛毛,如今獨享所有的寵愛,我總讓牠事事稱心,曾經不准你們侵入的禁地現在統統變成牠的地盤,尤其爸爸的胸膛是牠最愛蜷臥的窩。偶爾牠會鑽進你白天睡覺的小書櫃裡東聞西嗅,那裡一定仍然留有你的味道。 你的執著任性和可愛,隨著時光推移,愈來愈深刻難忘。感謝你的陪伴,媽咪永遠愛你。 (本文刊登於 2014/06/09 聯合報繽紛版) 後記﹕ 本文的副標題「咪咪的告別」為繽紛版的編輯所添加﹐在聯網上看到後覺得很特別﹐因此google了一下﹐才知道普契尼(Puccini)的四幕歌劇《波希米亞人》中女主角的名字就叫咪咪﹐而第三幕一首詠嘆調「來到你身旁——咪咪的告別」則大大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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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