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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祖鐵板印象二:鐵板人的夢公園
2012/08/02 17:22:41瀏覽1572|回應2|推薦21

在自己動手做公園的同時,鐵板人也努力找回過往的生活及歷史。和鐵板人聊天,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鐵板故事,在北海坑道,你可能聽他們講昔日「單打雙不打」的戰地回憶;在鐵板海灘,可能聽到的是從前魚蝦滿船的漁村風光;在官帽山,他們可能指著椬梧的紅色小果,告訴你小時候都摘這來吃;進到聚落裡的天后宮,他們可能會津津樂道當年海盜蔡牽的建廟,及每年燒塔、補庫的熱鬧,……

或許一開始只是想整理村裡髒亂的角落,但是在手動勞作間,卻意外挖掘出大夥兒共同的生活回憶,而這些回憶正是許多鐵板居民心底最美的夢。所以做公園等於在造夢,造一個美好生活的夢。現在熱情或許有些衰減,他們希望更多朋友來分享夢公園,為地方注入新活力,讓美夢能持續長久。

兩岸對峙下的戰地遺跡

和朱金寶先生從村落走往北澳口,朱先生說過往這裡都是軍事管制區,小時候部隊在這裡放電影,他們常拿著小板凳偷偷溜進來看。但現在軍隊的管制哨像退潮一般,只縮在廣場的遠處一角,鐵板駐軍的減少是可以輕易察覺的。但在不遠處的梅石靶場,仍不時傳來隱隱的炮聲,似乎又再提醒這裡曾有的戰地氣息。

順著北澳口的海堤往東望去,海堤的盡頭有一岩洞的洞口,許多坐遊覽車來的遊客都往裡走去,那是鐵板最著名的景點「北海坑道」。坑道建於1968年,原本設計作為登陸小艇的坑道碼頭,但卻因故未曾使用。坑道內部呈「井」字型,高18公尺、寬10公尺,全長約700公尺,據說動員了兩個師,歷時820天才建造完成,工程十分浩大。


攝影/李東陽

走進坑道裡,雖是夏天暑熱正熾時,可是一股沁涼立刻襲面而來。坑道四周全是堅硬的花崗岩,靠著炸藥和人工鑿成。走在坑道邊人工鑿出的步道上,觸摸著岩壁上一斧一枘的粗糙鑿痕,那種戰地生活的堅苦和辛酸,從指尖一點一滴的傳過來,我想在外島當過兵的男孩子應該特別能意會吧。

去年(2011)夏天開始,坑道裡提供了單人獨木舟及舊式舢板舟的載客服務,讓遊客們無論漲、退潮都可以乘舟覽盡這處昔日的軍事重地(坑道內的步道漲潮時會被淹沒,無法行走進入)。我們坐進舊式的舢板舟裡,搖曳在坑道的水中央,所感受到的清涼及空闊感又非行走步道可比。聽說這種舢板也是昔日馬祖漁民近海捕魚用的舟子,在曾是漁民的槳手搖櫓下,似乎也感受了點馬祖漁家的風情。

鐵板的戰地風光還遺留在沿澳口修築的軍事據點上。從北海坑道南側邊已開放參觀的大漢據點算起,往南依次有已廢棄的45、46及47據點,以及位在南澳口另一側的「鐵堡」。這些據點中,又以另名「銅山」的46號據點,及和它隔著鐵板海灘相對望的「鐵堡」最為重要。


攝影/李東陽

這幾處軍事據點全建在鐵板形勢險要的海岸邊上,利用海邊堅硬的岩礁向內挖空,上覆水泥掩體,以做為隱祕的砲陣地或兵士起居空間。以開放參觀的鐵堡為例,它位在鐵板往津沙的濱海道路下方、一處突出於海上的獨立岩礁上,據點雖已廢棄,內部卻仍保有當年的石室、坑道、射口、砲台、廚房、廁所、房間等防禦工事及生活設施,依稀可見昔日戰地生活的緊張及局促。


攝影/李東陽

曾經是門戶的鐵板海灘

馬祖的村落多位在澳口,澳口深處也多有可泊漁舟的海灘。可是近年來由於公共工程的破壞,南竿島上許多村落的海灘多遭破壞,唯有鐵板、津沙及馬港仍留有沙灘,其中又以鐵板的沙灘保存最完好,這也使鐵板海灘成了南竿島上最佳的親水去處。

我很喜歡鐵板的海灘,白日村民們上班上課時,海灘十分的靜寂,除了附近的蛙人部隊有時來操練外,整段海灘除了自己剛踩下的足印外,幾乎不落下什麼痕跡。這裡的海沙白細,海水湛藍,海風清涼,再加上細碎悅耳的海濤聲響,很適合坐在岸邊悠閒終日。




攝影/李東陽

傍晚時,太陽沒那麼毒辣了,放學的孩子,照看小孩的老人家,操練的蛙人,像潮浪般全洶湧到了海灘上,那種熱鬧又彷彿這裡是座大遊樂場。夕陽像滿天灑落的金箔,散落在有些沈黑的海上,為鐵板精采的一天畫下句點。





靠近海岸邊,是昔日鐵板漁村所在。但現在除了一些閩東式漁家老房子外,已覓不著任何漁村的景像。但許多老房子還空著、荒涼著,就表示居民們還有很多可填補回憶的空間。熱愛鐵板的張大哥說,他已標下了海岸邊一幢重新整理的閩東式民居,將改做可展示馬祖藝文的餐廳,也讓來海灘的遊人有個可歇腳的地方。另一邊,兩處已整理好的漁家老房子將改做民宿,讓喜歡鐵板的人可以在此吹海風過夜。





攝影/李東陽

鐵板居民對海灘的喜愛,還表現在他們從不間斷的淨灘行動上,只要有人發起,總有二、三十人願意犧牲假期、頂著烈日,在海灘上忙碌一整天。不為什麼,因為鐵板海灘是夢公園中他們極為珍視的一塊。

攝影/李東陽

體驗馬祖生態的官帽山

許多喜歡生態的朋友來馬祖多為賞鳥而來,卻錯過了馬祖特殊環境下生長的花花草草,殊為可惜。如果想多了解馬祖的生態,不妨到官帽山走走。

在官帽山上,除了有官兵們早年栽種的相思樹、苦楝、烏桕、樟樹等樹種,還有許多馬祖的原生植物,如馬祖縣樹的海桐、鐵板特有的卷柏,以及柘樹、流蘇、櫸樹、豆梨、椬梧、衛矛、厚葉石斑木……等樹種,這些樹木多具有抗旱耐強風的特性,適足以反映馬祖的氣候及環境。


攝影/李東陽

雖然馬祖的氣候對花草樹木並不友善,但只要細心留意,一年四季還是可見群芳爭豔。如,春天是白色花的世界,流蘇、海桐、厚葉石斑木、豆梨,以及野薔薇和野百合,都在春季裡綻放著白色的笑容;夏季的海邊,可見金銀花、月見草輪番登場;秋天則是馬祖縣花的紅花石蒜,以及油菊盛放的時節;即使到了冬天,背風面的鐵板,也不乏芒草、地丁、堇菜的可人姿態。戰地管制下的鐵板,意外仍保有了一份原始自然的寧靜氣息,只要你願意放慢腳步,留心觀察,便能發現許多不同於台灣的生態消息。

喜歡探勘的朋友,也可以走大漢據點後方的一條海岸景觀路線。這條路線大體沿著45、46號據點走,一路上可以遊覽到海蝕洞、老鷹坑等花崗岩景觀,以及海芙蓉、海桐等岩生植物,如果運氣好,甚至遠方海面上也能見到鯨豚的蹤影。這是條鐵板居民的私家路線,但缺乏可靠的步道,是夢公園裡猶待開發的祕境。

全台唯一「少女媽」的天后宮

真的要感受鐵板夢公園最真實美好的一面,還是該走進鐵板聚落裡。如果你對民俗文化感興趣,那你更該趁著節日走進鐵板的天后宮。


攝影/李東陽

鐵板天后宮,又名「金板境天后宮」。相傳是活躍於嘉慶年間的海盜蔡牽所建,至今可能有二百年的歷史。廟宇帶有濃厚的閩東式建築元素,和台灣的廟宇絕不相類,廟裡的木結構更是極少見的古樣式。廟中的另一特色是主供的媽祖神像,祂以面容年輕、最接近媽祖升天時的形象著稱,為全台唯一的「少女媽」。


攝影/李東陽

馬祖的民俗有別於台灣,甚至和其原鄉的福建閩東都或有不同。如每年元宵在鐵板天后宮舉行的酬神送喜儀式,中秋時的燒塔慶典,以及端午時的補庫,都是在台灣難以見到的廟會儀式。平時,天后宮也是村民們聊天休憩、練習鼓板的集會所在。在鐵板的最後一晚,我們臨時想看看村民們自發性參與的鼓板練習,只傍晚時一廣播,便來了十幾人,這種以地方廟宇為中心所聯繫起的緊密人情,在鐵板還深刻著。




攝影/李東陽

其實在鐵板最讓我感動的,也是這種淳厚又溫暖的人情。鐵板的朋友初見時多有點拘緊,甚至可以說有點冷,可是相處一段時間、當他覺得你人還可以時,他們的熱情才會逐漸釋放開來。我想這種藏在骨子裡的「悶燒」,也是鐵板人能持續造夢的源頭動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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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板人的夢公園仍在持續的建造中,而且現實裡它遇見的困難還真不少,如缺乏公部門支援,讓一些已做好的設施因缺少維謢而難以保持;產業不振無法讓年輕人回流,導致斷層無人接手;村裡人對事情各有看法,也產生了派系及意見分歧,……這些都讓鐵板人的熱情有所衰減,也讓夢公園的未來有些模糊,從這角度看,我能理解為何有那麼多馬祖朋友對博奕投下了贊同票,……

但即使如此,我還是喜歡鐵板人的夢公園,因為這個夢是大夥兒共同努力做的,也是和當地的土地、生活、歷史緊密聯繫的,它可能做不好,但不可能做壞了;但財團給的博奕夢不然,一種僅出於利益所強加於土地的堆砌,它很可能自身做好了,卻更可能做壞了,給予馬祖生活環境、文化價值嚴重的打擊,……

如果是造一個美好生活的夢,我寧願它慢,想清楚再做。如同鐵板夢公園一樣。

( 休閒生活旅人手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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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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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google迷
等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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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1/18 22:55
鐵板路過,倒是想深遊之地!
阿棟(stonejung) 於 2017-11-19 00:00 回覆:
可以走走。

孤單巨蟹@@
等級: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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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推薦
2012/08/02 17:45

當初在馬祖北竿當兵時...沒辦法細細體會馬祖的美

你把馬祖變得很生動美麗....值得推薦的好文章....

阿棟(stonejung) 於 2012-08-03 01:09 回覆:
謝謝喜歡。我當兵時,對我的營區周遭,也不感興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