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大衛是紐約出生的猶太人，他對威廉斯堡橋下的 Peter Luger 有一定的感情。 像許多來自東歐的猶太人，他的祖父移民來美國就是先在布魯克林區先歇下。 直至今日，威廉斯堡橋下仍有許多穿黑衣戴黑帽，長鬍鬚臉頰兩旁留著兩捲 鬢 髮的哈西德猶太人 (Hasidic Jews) 。 只看到男人，女性可能都不大出門。

Peter Luger 裝修過，與周邊老舊的建築物相比顯得有一點突出，餐廳對面有一棟灰色的雄偉圓頂建築，原本是布魯克林區域銀行的總行，現今掛著展新不搭乘的匯豐銀行招牌。

雖然是中午時間，大衛也早就訂了位子，我們還是在吧台等了十來分鐘才被安排就坐。 不起眼的木頭桌椅，四周牆壁上擺著德國啤酒杯 (Stein) ，原來是德國人開的餐廳，第二次大戰的納粹德國軍官的配槍不就是一位叫 Luger 的設計的。

我們一坐下，侍者已經很嚴肅的站在一旁 ，很酷得問： “ 你們知道要點甚麼嗎 ? 還是我需要拿餐牌過來 ?” 大衛指著我們幾個遊客模樣， 侍者就一話不說地將餐牌拿過來 。 其實餐牌只是讓我們第一次來的參觀一下，可以點的東西也沒幾樣。長島的分店菜單比較齊全，不愛吃牛排的人可以叫大龍蝦吃。 不過常客都比較喜歡布魯克林的本店。 大衛點了洋蔥蕃茄、 Porterhouse 、 Creamed Spinach 、培根、薯條。 他本來想叫 Home Fries ，說是特別的炸薯條，但是 侍者面無表情的說午餐沒有 。 大衛頗為失望，說下次晚餐來一定要試。

切片洋蔥蕃茄先到，倒是很少見到這麼巨大的洋蔥與蕃茄，一人拿一片放在自己的盤內，再加上一匙 Peter Luger 自家的醬汁，拿起刀叉鋸著吃。 味道鮮甜，又有少許洋山葵 (horseradish) 的清香與辛辣，原來他們的醬汁是當沙拉醬，而不是配牛排。

培根只孤伶伶來了一條，原來是為我特別叫來試口味的。 一行人有猶太人有回教徒，吃豬肉的只有我。 很瘦的培根切得厚厚的一片，味道重但是不會過鹹，吃一條有點不過癮，但是想到之後的 Porterhouse 就忍住了。

這時候再加一杯生啤酒，主角正式上場了。 厚重加熱的磁碟盛著一塊切成芭葉狀的 Medium Rare Porterhouse 斜放在桌上，滾燙的牛油流滯一旁。 我和大衛分吃一塊，牛肉鮮嫩但是頗有嚼勁，不是那種嚼到帶筋牛肉的那種嚼勁，而是那種回歸原始獸性，用臼齒嚼咬大塊肉的痛快。 這讓我突然理解為什麼我和老美在台北東京去鐵板燒 ( 例如我滿喜歡的 Sonoma) 用餐，他們對和牛入口即化的口感略微驚豔卻又不以為然，因為他們記憶中的牛排不是這樣。 也就好像我無法認同「大董」的精緻吊爐烤鴨，印象中的北京烤鴨就是要用大餅捲起來豪爽地嘎吱嘎吱大口吃。 記憶中的味道是很重要的。

感覺上，我們叫的 Medium Rare 和隔壁的 Medium 沒有太大差別。 我們兩個人將一塊吃得精光，只剩下中間的骨頭。 大衛將它打包帶回去給兒子吃。 他笑著說他年輕時一定當場啃個乾淨， “It is the best part!”

與老外來，能不叫甜點嗎 ? 乳酪蛋糕、巧克力慕斯蛋糕都來了，還上來一大碗鮮奶油 (Schlag) 。 我少碰甜點，倒是加了些 Schlag 在我的咖啡裡。

結帳，兩個人 180 元，包括稅金與小費。 Peter Luger 只收現金，除非你有他們餐廳自己發的信用卡。 大衛就有一張， “ 家庭傳統 (Family tradition)” 他解釋說。

http://www.peterluger.com/

網頁照片上的侍者仍然在餐廳服務，但是我決定敢跟你保證，他們真人臉上沒有這麼多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