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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音
2009/09/17 21:17:14瀏覽649|回應0|推薦3


  聲波源自物體的振動,而聲波具有的能量藉由空氣等介質傳播出去,即為聲音。




 



  風聲、雨聲、雷聲、人聲,乃自於雞鳴狗叫亦如是——



 



 



 



  看到這裡,龔聖聆合上了書本。裡頭的資訊根本毫無參考價值,他嘆了口氣,將視線轉向玻璃窗上自己的倒影,面前看起來只有十六、七的少年穿著繡有校徽的白襯衫跟卡其褲,單薄的身影有著與年紀不符的蒼白與憂鬱,頭上那副包裹住耳朵的大耳機正往裡頭不住的灌注音符。



 



  嘶──沙沙──



 



  又聽見了。



 



  突然查覺到耳機中的音樂混入了雜訊,他連忙再次調大音量,直到聽不見音樂之外的聲音為止。



 



  他一邊看著窗外的落日、一邊吸吮著冰塊過多的卡布奇諾,彷彿眼中的一切就如那杯咖啡一般平淡無味。



 



  連鎖咖啡店裡的客人來來去去,只有他始終坐在那個位置,等到店員準備熄燈打烊,龔聖聆才將東西收進書包準備離開。這裡他每天都來光顧,也總是一坐就一整天,時間久了、整家店上上下下都識得這個小怪胎,倒也沒人會主動趕他走。



 



  走出店門時,龔聖玲正好跟一個青年錯身而過。那是個一身俐落打扮的斯文男子,戴著一副時下文青必備的粗框眼鏡,簡潔整齊的樣子給人的感覺很好。



 



  「啊……」因為小小的碰撞,龔聖聆的MP3脫落了,男子一臉驚訝的撿起機體,向著龔聖聆遞過去,「真是抱歉。」



 



  他的聲音卻像是被壞掉的音響播放出來般變調,發出嗡的巨大聲響,將龔聖聆嚇了一跳,兩手緊摀著耳朵、連東西都沒拿就狼狽的逃出店外。



 



  男子不解的看著少年離去的背影,店員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在意,那個少年平常就怪怪的。耐心聽完店員的敘述,男子寒暄了幾句,用滿臉體恤的笑容點了杯熱拿鐵外帶。



 



  「這可有趣了。」他像是突然想到了甚麼,打了個響指。



 



 



 



  隔日,龔聖聆帶著一臉倦容出現在學校,他還是一樣戴著耳機,即使傳輸線根本沒有接上MP3──反正除了他自己以外也沒人注意的到。雖然昨天的事情很尷尬,但他應該是不可能再遇到那個男子了,至於MP3再買就有……他向來都是這樣安慰自己的,沒想到接下來的朝會卻立刻投下了一顆震撼彈。



 



  「──這位先生是本校新進的輔導老師,負責二年級學生的輔導課程與諮商事宜,各位同學如果有甚麼問題的話,可以多找他談談。」在講台的陰影之下,年過三十卻依然身材姣好的女校長,微笑著將麥克風交給身旁的青年──那人正是昨晚讓龔聖聆落荒而逃的陌生男子。



 



  「我的名字比較特別一點、姓付名琛,希望在以後的日子能與各位同學相處愉快。」看那傢伙裝得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龔聖聆忍不住打了個冷顫,透過耳機仍能聽見尖銳高亢的雜音,他知道的、這個人從頭到尾沒說過一句真話!



 



  之後陸續上前的師長究竟說了些甚麼,龔聖聆也沒怎麼聽,現在他的腦海裡已經完全被付琛的事情給佔滿了。朝會後、操場上的人群逐漸散去,見他還站在原地,一名同學特地轉身向他揮了揮手,示意該回教室了。



 



  那是個有著小
麥色皮膚跟一口白牙的開朗男孩,不管學業成績還是運動、藝文科目都名列前茅的資優生,不但是班長、同時也是班上的風雲人物。對龔聖聆而言他是特別的,他是
這所學校裡唯一持續跟龔聖聆講話的人,雖然不知道班長為什麼要對身為邊緣人的自己特別關照,但他確實不是個壞人。



 



  他說話的聲音裡比較沒有讓人不舒服的雜音,這也是龔聖聆願意聽他說話的理由。



 



  一回頭又想到付琛,他不禁又頭痛了起來,如果對方不記得他倒好、唉……早上第一堂就是輔導課,龔聖聆無奈的邁開腳步,前往那個宛如刑場一般令人窒息的教室。



 



  戰戰兢兢的度過了整堂課,付琛似乎並沒有注意到他,這讓龔聖聆鬆了一口氣。不料下課鈴響了之後,付琛卻朝著他的坐位走了過來,拉開他的耳機說道,「放學後來我的辦公室,把昨晚掉的東西還給你。」



 



  聲音出乎意料的純粹,似乎沒有任何惡意。這個人真是反覆無常,一下說假話一下說真話,龔聖聆覺得自己都快被搞迷糊了。



 



  「付琛老師跟你說了些甚麼嗎?」班長好奇的湊上來,看了看付琛的背影、又看了看龔聖聆的表情。



 



  「沒甚麼。」



 



  「這個老師人不錯呢,就連我都想找他談談心事了……



 



  你也會有甚麼煩惱嗎?龔聖聆懷疑的看著班長嘆息,他心裡也對未知的後續發展忐忑不已。



 



 



 



  「……老師,我想死。



 



  在半開的門扉之後傳來了這樣的話語,讓龔聖聆停下了腳步;往內窺探,他只能看見班長的背影,面對門口的付琛明知道他在,卻裝成一副沒看見的樣子。



 



  付琛不耐的做了個深呼吸、開口說道,「那你就去死啊,長的就一臉蠢相。」



 



  一陣刺耳的音浪襲來,龔聖聆只覺得自己的耳膜宛若受到千萬根針猛刺,他痛的抱住自己的頭、顧不得房裡的兩人發現與否,拔腿逃離現場。



 



  ──他怎能這樣說?他好歹是個老師欸!對於這個人,龔聖聆就此徹底的絕望了,他在心裡暗自決定,萬一班長尋短,自己非得揭發這傢伙的惡行不可。



 



  不過那是不可能的吧?完美的班長怎麼可能會想死呢……那一定只是他說著玩的!



 



  龔聖聆這樣想著,緊張的心情便舒緩了下來。一定會沒事的,那簡直太沒道理了──



 



 



 



  隔天,班長就沒再出現了。



 



  據說他從學校的頂樓跳了下去,頭部直接撞擊大門口的青石磚,當場死亡。



 



  沒有留下遺書,也沒有任何人看見他上樓,家人在他的部落格上發現許多包含厭世內容的隱藏文章,警方便以自殺結案。



 



  才不是那樣!聽著導師在台上侃侃而談,龔聖聆暗自想著,他在眾目睽睽之下跑出了教室,衝向行政大樓──他打算直接向校長報告付琛的所做所為,好讓他得到應有的制裁。



 



  好不容易到了校長室前,卻不管怎麼敲門都沒人回應,龔聖聆試著轉動門把、令人意外的沒有上鎖──他探頭從門縫裡偷看,裡頭傳出的女性喘息與接下來的畫面幾乎讓他崩潰。



 



  衣衫凌亂的校長跟付琛兩人抱在一起,不知道在做些甚麼,他們笑得很開心,龔聖聆只覺得自己的心沉到了地底,付琛不時投來的視線簡直就像在嘲笑他一般。



 



  於是他又轉身逃開。



 



 



 



  放學時分,龔聖聆經過空無一人的走廊,來到了付琛的辦公室。



 



  「進來,我知道你昨天有來過。」付琛對他抬了抬下巴,笑的就像個沒事人。



 



  勉強壓下對噪音的厭惡,龔聖聆直瞪著他,「我知道班長是你害死的。」



 



  「說出去誰會相信?」付琛嗤笑一聲。「我確實一直都在騙人,我也察覺到你能分辨我話裡的真假,但是被騙的人自己也有問題吧!我叫他去死就去死?那叫他吃屎他吃嗎?」



 



  「你……



 



  「你真的覺得他可憐嗎?那不妨說一次看看。」



 



  龔聖聆一時語塞,聽別人一句話就自殺,確實班長自己也有不對的地方。



 



  「我覺得你很可憐。」他對著付琛說道。「只有傷害別人才能得到快樂。」



 



  「那又怎樣?這樣做我可是打從心底感到高興喔!」付琛矛頭一轉,將話鋒指向龔聖聆,「雖然你聽得見別人真正的聲音,但你聽過自己真正的聲音嗎?」



 



  沒有。



 



  一次都沒有過。



 



  龔聖聆緊咬下唇,他實在無法回答。



 



  「想要揭發我?隨便你!這種大話等你抓到證據再說吧!」付琛歡快的大笑,大步踏出了辦公室。



 



  可惡……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受到懲罰的!龔聖聆握緊了拳頭,他相信這就是他自己真正的心聲。














後記


這篇是參加創革夏日小說比賽的作品......寫作過程非常熱血(笑)


至於詳細過程創革的貼文後有記載,就不重覆貼了!


有些地方補正過而跟原文有些許差異。


因為時間因素所以刪了很多情節,到時重製長篇版的會補正更多囉........


嘛,又是個坑啊OTZ

( 創作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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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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