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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7/05 16:57:30瀏覽601|回應1|推薦3 | |
我從瞌睡中驚醒,發現自己坐在火車上。位置比一般的位置還大,加上我身旁沒有人坐,坐起來很舒服,但是乘客卻稀稀疏疏的,大家都很安靜,即使交談也會壓低音量。我向左邊的玻璃窗看過去,看見外頭還有一條小走道,那邊的人就多了,他們坐著硬梆梆的板凳擠在一起,吵雜喧鬧。 在那之中有個少婦,她抱著孩子,不時害怕的看著車窗的另一頭。我順著是線看了過去,頓時大吃一驚。 與她對看的男人,是目前在逃的通緝要犯,不知道是甚麼原因,他對那名少婦露出了開心的笑容。看到他笑的越發開心,少婦越發恐懼。 「你是不可能逃離我的喔。」他用嘴型將這句話傳了過去,少婦立時臉色刷白。 這個時候,火車正好進站。我起身經過他的身旁,小心的亮出自己的證件。 「出來,我是警察。」 我不想驚動車上的其他乘客,而他也出乎意料,乖乖的跟我到了空無一人的月台上。 「警察先生,你想做甚麼呢?」他有恃無恐的笑著,一副不把我放在眼裡的樣子。 「我今天要將你逮捕歸案!」說話間,我飛快的掏出脅下的槍,向他的幾個行動關節連開了四槍,本以為這樣能制住他,但是沒想到子彈穿過他的身體除了留下一個洞以外,甚麼效果都沒有,他依舊笑著。 怪物!我驚訝的看著他,而開車的鳴笛已經響了。 「車要開了。」他像個沒事人一樣走了回去。 走回自己的坐位,我依舊對剛才的情景感到不可思議。 看了看自己坐位上的行李,只有一個大紙袋,裡面裝著幾張海報的印刷品。看到這些我想起來了一點之前的事,這些是我要參加比賽用的稿件,這一趟回家就是打算將這些寄出去的。 真奇怪呢,我明明就是個警察,卻在工作之餘搞設計。跟我的冷硬派形象完全搭不起來,也難怪鵜那傢伙要笑我了。 我轉頭看著窗外,發現那個少婦在看著我。 「不要管我,快逃。」她用嘴形如此說道,眼中盡是哀求。 「不行。」身為人民的保母,發現了這事總是要管的,何況對方還是個通緝要犯。 下一站停靠,我又將他叫了出去。 「警察先生,我沒甚麼耐心的。」說罷,他從懷中掏出一把槍。 「真巧,我也是。」我瞄準他的腦袋,扣下扳機,實際上情況非常的不利。手上這把槍的子彈一共六發,在剛才的射擊後只剩下兩發,而我並不確定一槍轟掉他的腦袋能否讓他失去反抗能力,在剩下一發子彈後又要如何面對他的攻擊。 「你,殺不死我的。」他極有自信的說,我原本就不多的信心開始動搖了。 深吸一口氣,我終於扣下那個小小的機括。碰的一聲巨響,卻甚麼都沒射出來。彈夾是空的?還是沒有擊發?腦中一片混亂,我又扣下扳機準備將最後一發子彈送出去。 第二聲巨響,他的頭應聲而爆,成了一灘紅紅白白的噁心東西,身體就倒在月台上。 這不是因為我。 「子彈對他沒用的,高壓電擊則另當別論。」轉過頭,原來是我另外一位女性同僚,她手上拿著一把最新型的電擊槍,至於電擊槍為啥能讓那個怪物爆腦,我可就想不透了。 「這裡就交給我,馬上請求附近的警力跟清潔公司過來支援,你上車繼續前往目的地吧?」她笑了笑,明顯這裡是用不著我了。 上車的時候,我刻意走過那少婦身旁,對她說道:「結束了。」 「謝謝……還有對不起。」少婦眼中噙著眼淚,冷不防跪了下來。 「怎麼了?妳快起來啊!」解決的根本就不是我,我實在受不得這種大禮,手忙腳亂的想將她扶起來。 「對不起您是因為,您接下來會被他給盯上的。」她幾個叩首,才勉強願意站起身來。「玩弄他人,以他人的痛苦為樂,他們就是這樣的東西,請您千萬小心。」 難道那怪物還沒死?我轉身想警告同僚,火車卻已經開動了,發瘋似的衝到了車廂末節,卻已經連月台的影子都看不見了。 只能祈禱她手上的電擊槍能夠保她一命,我甚麼也作不了。接著一路坐到了終點站,我下車離去,然後直接回家。途中打了幾通電話給她,但都沒有接通。 回到家我才發現,紙袋不知道在哪丟了,居然忘了帶回來。 罷了罷了,現在哪還有心情回頭去找? 一進客廳,便聽見熱鬧的聲音。 三人圍坐在電視前,正一邊打牌一邊看電視。 「回來啦?稿件沒回來?」鵜轉頭跟我打了個招呼,打量了下我就知道又發生了槍戰,不甚在意的說道。「算了,反正現在重作也來不及了,參加下一個比賽吧!」 他有一頭自然捲,戴著一副粗框眼鏡,身上穿著的西裝比我的風衣貴了不只一個檔次,是一個在業界呼風喚雨的設計經紀人。我實在想不透每秒幾十萬上下的他,到底為什麼要把時間投注在我這個連新人設計師都稱不上的業餘菜鳥身上。 每當我問起,他總是瞇著眼這樣說道:「你有價值喔,我覺得。」 那個笑容簡直就像一隻老狐狸,雖然知道這絕對不是真話,我卻也懶得再逼問他了。 「吶吶、我們這次去這裡吧?」美女將牌一拋,將手邊一張傳單貼到了我臉上。「反正你被局長留職停薪,又要好一陣子沒事做了對吧?」 「我可沒那閒錢啊,都沒薪水了。」我對這個素有”小妲己”之稱的女人搖搖頭,誠實的表明自己的經濟狀況。她是個專業的女騙子,臉蛋貌美身材火辣,一次任務之後不知怎地就纏上了我,但我可不敢跟她太親近,畢竟她之所以會被稱為小妲己,自然心狠手辣也是出了名的。 雖然不再作那些恐怖的勾當,但是平時騙騙那些有錢老頭我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好歹她也給了那些老人一個美麗的夢,平衡一下社會階層也沒甚麼不好。 「甚麼話,旅費大家湊一湊就有了,出去省省心也好嘛!」旁邊一個文弱青年笑著接口,他自小體弱,是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表弟,是個對各方面知識都有涉 獵的年輕小說家,大學畢業後說想到首都找工作,就搬來跟我一起住了。說實在的,我還真不希望他跟這兩個怪人太熟,好在目前為止除了跟著他們玩牌以外,似乎 也沒甚麼學壞的跡象,就隨他去了。 「譜絃,我怕你受不了舟車勞頓,這地方可遠在山裡呢!」我義正嚴詞的駁回,想到今天那個少婦所說,我就更加擔心會將他捲進這件事裡了。 「啊,這地方你終歸還是要去喔!」老狐狸發話,笑咪咪的看著我。「因為比賽的主題就是要替那裡設計廣告跟吉祥物的系列圖樣,去一趟絕對是有幫助的。我可不許你這次又脫稿啊,損失很大的。大家一起去也好為你加油嘛!」 「鵜……」幽怨的看著他,我抖了抖眉毛。今天發生的事情是絕計不能說的,講了也是徒增他們的不安,不講的話,實在又沒有其他的理由反對。 旁邊的兩人見事情已成定局,又開始了無俚頭的對話。 「土下座這個技能到底要怎麼學啊?」 「我有可以吸收電力的大拇指喔~只要這樣按下去,電腦就會關機呢!」 「喔喔,小妲己妳真厲害!」譜絃一臉崇拜的看著她。 拜託別這樣,我聽了都覺得自己的智商在下降啊——我轉身回房收拾行李。 實在是個山明水秀的地方,到達那裡,我不禁在心中悄悄讚嘆。這裡的溫泉聽說對於強身美容都有很好的效用,小妲己是不用再美了,我倒希望譜絃的身體能再好點。 「好地方不是嗎?」看著小妲己跟譜絃迫不及待的拿著行李衝進旅館,鵜站在我身邊點起了一根菸。 「說好了譜絃在是不抽菸的。」我皺了皺眉。 「譜絃現在不在。」他吐出一口白霧,略帶調侃的說道。「我覺得,你對他過度保護了。」 「我呢,是他表……」正想開口反駁,鵜搶先截斷了我的話。 「昨天遇到麻煩了吧?」那對狐狸般的眼睛似乎捕捉到了甚麼,閃動著危險的光芒。「不然平常譜絃說想去哪玩,你向來是一口答應的。」 我閉上嘴,甚麼都不打算說。說真的,他們是我最不想牽扯進來的人。 「算了,你想說再說吧!我先進去泡湯了,這裡的酒很讓人期待呢。」揮揮手,他慢條斯理的走進旅館。 我的通訊器響了起來,打開一看,是那位女同僚的視訊請求,看來她活了下來,這讓我鬆了老大一口氣。接通訊號,她身上纏滿繃帶,左眼也包了起來,看來受 的傷不輕,她急切的開口說道。「目標逃走了,雖然你還在留職停薪,但也請自己小心,他離開的時候說要去找你。告訴我坐標,現在馬上派人把電擊槍送過去!」 「擋的了他嗎?」我一愣,這東西不是也沒用嗎? 「雖然不能殺他,但是具有牽制作用總比沒有好,大概花了三分鐘,他才對我展開偷襲,相信這應該是有效用的。我們會加緊研製新武器!」 「我知道了,等下就回報坐標,還請妳好好休養。」向她行了一禮,我切斷通話。 傳送完旅館的坐標,我的心情更加煩悶了。事情越來越棘手了啊…… 看著電視裡的腦殘宣傳動畫,我的臉部肌肉完全僵硬了,要我畫這種東西,殺了我還比較快! 「臉別這樣嘛,這也是一種營銷手段!」鵜似乎不大在意,反正只要能賣錢,對他而言就是好東西。 「你……」我開始懷疑他是不是以惹我生氣為樂了。 「欸,我可沒要你那樣畫呀,設計可不是只畫畫娃娃那麼簡單。」他兩手一攤,故作無辜貌。「只是說看看資料或許有幫助。」 「動畫很不錯的啊!我很喜歡!」譜絃聲援道。 「你這人也太古板了吧?難得來這裡……不如咱們找時間做點大人的事情?」小妲己笑著把身體貼到我背上,往耳邊呵著熱氣,伴隨一陣惡寒,我忍不住冒出了雞皮疙瘩。 「甚麼態度啊你!混帳戀弟癖!」她看見後頸上那一大片顆粒,生氣的打了我一下,走出了房間狠狠罵道。「你絕對是個同性戀!」 「表哥你對女人沒反應?」譜絃還有些不明所以,鵜已經笑倒在地板上了。 「不,唯獨這女人我萬萬不敢有甚麼反應!」我沒好氣的說道,如果換作是火車上那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少婦,搞不好我還會欣然接受呢! 「譜絃,你千萬別給她帶壞了。」我語重心長的叮嚀著。 「唉,還是這副臭啤氣,我看她對你可是一往情深……」好不容易止住笑,鵜眼角泛淚的爬起來。 「誰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我冷冷回道。 譜絃皺起了眉頭,看起來有點擔憂,而鵜只是笑而不言。 吃過了晚餐,小妲己還在生氣,逕自回了她房間去。而我們三個男的住的是通舖,鵜意猶未竟的又去了溫泉,譜絃則跟我待在房裡看電視。電擊槍已經在中午的時候以快遞的方式到了我手上,身上雖然帶著武器,但我還是很不安。 廣告時間,我向外走去。 「我去散步順便買個消夜,譜絃你在旅館裡等我回來。」 「咦?好……」他愣了一下,點頭回應。 走出旅館,我繞到後院,看著牆上攀附著的那個東西。 「下來。」我說。 那個關節扭曲的人體像蜘蛛一樣爬了下來,劈哩啪啦的將易位的關節扭回人體的正常模式,在火車上遇到的那個怪物漸漸在眼前重現,他的頭不知道甚麼時候又長了回來。 「Stranger……這是你的代號對吧?異常者。」我拿出電擊槍與他對峙著。 那怪物只是滿意的笑著,用他在火車上看著少婦的眼神看著我。對他而言,我大概只是個新的玩具吧? 冷汗已經佈滿了全身,這股惡寒比面對小妲己時要更強烈的多。 我知道自己沒甚麼勝算,但要我束手就擒是不可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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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