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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2/22 23:34:38瀏覽587|回應0|推薦2 | |
郊外,一個少年孤身騎著一台重型機車在無人的公路上奔馳,後座放著登山包大小的行李,兩側懸掛著水跟食物,似乎是個經歷了長期旅行的旅人。 前方的城市漸漸接近。 有人從後面拍了我一下,這才從呆滯中醒來,眼前是無盡的白色走廊。 「別發呆嘛,一,我在跟你說重要的事情喔!」修十分不滿的站在我身邊,一如往常的穿著一身白袍,手上翻動著記錄資料。 「我有在聽啦……大概。」無奈的聳聳肩膀,我不可置否的說道。我們兩個是朋友,同時也是顧傭關係,我是他的員工,工作時段自然要收斂一點。說起來修的 來歷很神祕,當我認識他的時候,他已經是這間科學研究所的年輕所長,及使是跟我在小酌兩杯的時候,對於自己的過去也是隻字不提。 走到一個空房間,我們兩個走了進去,白色的房間裡充滿了未完成的刻痕,像是同一個字的偏旁。 「那麼。」他在角落蹲下,拿起鑿刻工具,重新又刻下了新的字,這次終於不只有偏旁,右半邊的上半部也被寫上了,看得出來這個字就是“修”。 「你到底是在幹甚麼啊?」我高中就輟學,沒受過甚麼高深的教育,所以對於修的研究內容從來沒有過問,不過他的這個怪異舉動我一直都很在意。 「這是實驗結果的紀錄,當這個字完成的時候,就代表我的實驗成功了!」修背對著我,不過聽得出來他語氣中的興奮。「很棒吧?今天好不容易有所突破了。」 「好、好,那我出門上工啦。」只要他高興,我是無所謂啦……他說這個突破將成為人類的創舉,那我只要相信他就好了。 我帶著一群不良少年在街道上閒晃,在暗巷裡找尋那些落單的人或外地來的旅客,問他們是否願意成為受驗者。當然咯,有時候必須要用上激烈一點的手段才能讓對方點頭,不過大致上來說,最後都能讓他們“自願”加入。 不過最近這段日子以來,人越來越難找了。 「老大,」遊說到了今天的第二人之後,一個小弟湊過來說道。「聽說有個旅行者進城了,好像在廢墟裡住了下來的樣子。」 「好,過去看看!」隨手把那個奄奄一息的倒楣鬼拋給身旁的小弟,我帶著其他人向廢墟出發。 路程不遠,遠遠的就看見了停在廢墟外頭的重型機車。 果然有人!我笑了笑,帶著眾人進去。破敗的房子裡只有一個黑髮黃膚的異國少年警界的看著我們,似乎是東方人。 「你們想幹甚麼?」他略帶生硬的說著本國的語言。 「請你走一趟咯。」見他沒有就範的意思,我的手下們很識相的圍了上去。 眾人動起手來,那少年的身法意外的靈活,一下子就放倒了好幾個人,但是臉上也挨了一拳,他罵了兩句聽不懂的外國話,換了架式又揉身而上。這次的攻擊更加的簡潔,我的手下馬上就全滅了。 「軍體拳?不,應該是以色列Krav Maga……」不過好像沒甚麼臨場經驗,動作還不夠流暢。這傢伙到底來自哪裡啊?雖然有點疑惑,不過目前互相對峙的人已經是他跟我了。我擺出體勢,等待他的攻擊。果不其然,他衝了過來。 一瞬間,我將他打倒在地。 他驚訝的看著我,從地上爬了起來。 「你到底從哪來的啊?」幹嘛,只有你能學特種兵格鬥嗎? 因為剛才的格鬥,一張剪報掉在地上,恐怕是從他的口袋中掉出來的,我撿了起來,看到他的照片跟上頭寫的日文,完全摸不著頭緒。 「還給我!」他說,又衝了過來。 「喔喔,現在才說本國話啊,不還給你咧——」我將剪報往後一傳,一手把他摔了出去。「裕,上頭寫什麼?」 「他在日本殺了人。」一個小男孩從後頭走出來,恭敬的回答。他雖然也是我的手下,不過沒甚麼搏擊能力,所以剛才沒有下場。 「是唷,原來是逃犯。」幾個倒在地上的手下已經爬了起來,漸漸圍聚在我與他之間鼓譟著,事到如今,想逃跑也是不可能的了。看著他凝重的表情,我反而覺得更有意思了。「願意走了嗎?」 潔白的房間,潔白的儀器與病床,一名金髮少女安穩的在上頭沉睡。 少女纖細而蒼白,看起來非常虛弱。 突然間,她毫無預警的睜開眼睛。水藍色的眼瞳,像是玻璃做成的珠子一樣晶瑩。眼珠子轉了兩轉,她掙扎著翻到地上,用著兩手一路拖延著身上的管線向門口爬去。 在這個過程中右手上的點滴管首先脫落,頓時警報聲大響。 因為少年的劇烈反抗,只好特別將他與其他的受驗者分開安置。 眼前的他已經被套上拘束服,但是依舊豪不示弱的對著我骴牙咧嘴。這也真是奇怪了,說起來我們兩人間也沒甚麼仇恨……只是,公事公辦,嗯。用不著這麼的生氣吧?這下就算我說只是想請他做個問卷調查恐怕也不會信的。 「你是為什麼來這裡?」 沉默。 「今年幾歲啦?」 再沉默。 「Krav Maga似乎沒練到家啊?學的不久?」 問到這裡,他終於有了反應。 「你這傢伙!是那個男人的走狗吧?」 「欸?」我嚇了一跳,不知道他在指誰。 「那個男人……果然沒死,他到這個國家來開了研究所!」 「喂喂、話可不能亂說喔,小鬼。」聽他提到修,我覺得生氣而疑惑,他們之間到底有甚麼關連?看來這個少年跟修似乎是敵對的啊。「有甚麼仇怨就一五一十的說清楚啊,否則想動修還得先過我這關!」 「那男人根本是個惡魔!他殺了我爸爸,又害死我姐姐。」當下他將當年的往事娓娓道來,他出生在一個富豪之家,雖然家人個性都冷僻古怪,家人之間卻有著 強烈的牽絆。可是那個男人出現之後,得到了他父親的信任與贊助,以及姐姐的愛慕與崇拜,兩人的性格越發怪異。最後父親居然莫名其妙的猝死了,而他與姐姐的 婚期指日可待。雖然去找過姐姐商量,但是被愛情蒙蔽的她完全不聽他解釋,將他逐出了家門。少年只好自己想了辦法,謀殺那個奪走他家人的凶手,沒想到事成之 後,姐姐卻因為精神打擊而一蹶不振,成了廢人。 聽完他的故事之後,我仍是半信半疑。 「你要怎麼証明我認識的修,就是你口中的仇人呢?搞不好是認錯人了也說不定。」 「他在做甚麼研究,你知道嗎?」他惡狠狠的盯著我,問道。 「不知道,我只是幫他收集受驗者而已,聽說做個問卷就可以走了啊……也不知道那些居民在怕甚麼,看見我就像躲瘟神一樣。」 聽到這個回答,他似乎更加生氣了,直衝著我大吼。「你有看過受驗者回去嗎!」 「不、我……」沒再見過他們了。想通了這點,我一時說不出話來。 室內陷入一陣尷尬的沉默。 「妳醒了嗎?」修溫柔的打開門,將倒在地上的少女攙扶上輪椅。 「修,我弟弟來了是嗎?」少女親暱的靠在他手臂上,宛若一對戀人依偎著。「第三法器……」 「啊啊,很想見見他吧?等他看見重獲新生的妳一定會大吃一驚的。」他撫弄著少女的頭髮,憐惜的看著她消瘦的手腕。「我的研究已經快要完成了,到那時,我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 「我好高興。」少女閉上眼睛想像,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你想怎麼辦?」少年說道。 「這是我的台詞吧——」我煩躁的將椅子推開,在他身前蹲下。現在腦子裡一片混亂,根本甚麼都想不出來。「你想怎麼辦?」 「殺了那男人,僅此而已。」 「這怎麼行啊……」我抱頭埋怨著,在我心裡對於修多少還有一點情份,即使知道了這些也很難扭轉我的既有觀念。 「你看過嗎?那傢伙所謂的實驗。」少年垂下眼簾,似乎陷入了回想。「他把人類的身體當成廉價拼裝玩具任意拆解重組,有時候甚至還跟動物結合,進行過程就像在遊戲一樣的愉悅、已經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這麼冷酷無情的一個人……他有那個價值嗎?」 我伸手解開了拘束衣的鎖扣,心情複雜。「沒看到真相之前,我還不能完全相信你的話。」 「關於這點,我會讓你親眼見識到。」少年活動著手腕,堅定的說道。 除了自己,我還能相信誰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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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