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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03/18 14:04:02瀏覽417｜回應0｜推薦10 | |
| Ａ ＢＬＥＡＫ ＷＩＮＴＥＲ ＤＡＹ 這是個嚴酷的冬天，雪花如同粉塵一般徐徐飄落，覆蓋著大地上所有的一切，小鎮彷彿靜止了，連風都不再吹拂，只有雪花無聲的落下。 只有天知道，冬日還要再持續多久。 在這一片死寂的白色中，有個白色的人影混在背景裡，緩慢的移動著。 努力拔出陷在雪中的右腳，奧格斯特艱難的前進——在這樣的天氣裡，他戴著毛線帽、兩條圍巾裹住脖子跟半張臉，導致從外頭只能看見一雙海藍色的眼睛，風衣、長褲、靴子全都是白色的，上頭有著許多縫補的痕跡，顯然已經使用了很久的時間。 他總是走個幾步就停下來四處張望，似乎很害怕被人發現。 「該死，快動啊！」吐出白色的氣息，他使盡力氣牽扯著自己的身體，朝著灰色的遠景走去。「再這樣下去我會死在這裡，因為失溫或是隨便其他的什麼……」 在這個地方，好像只有他一個人似的。街道上每間屋子都大門深鎖，絲毫看不出任何有人的跡象。就算從窗子看進去，也只能看見一片黑暗。 ……即使去敲門也沒用的。奧格斯特很清楚，他們根本沒有人相信他，也不會有想幫助他的好心腸。 一部分是自作自受沒錯，可是……他瞇起眼睛，似乎想起了什麼。應該說，那天的景象他是不會忘的。 繼續走著，他已經接近了小鎮的邊緣，距離圍籬稍遠的地方可以看見一座小屋，孤伶伶的座落在樹林邊。奧格斯特感到有些振作，那就是他現在的住所。 好不容易抵達目的地，確定了沒有人跟在後面，奧格斯特緊緊把門關上，點燃爐火，斗室頓時明亮。 至此，他才如釋重負的脫掉大衣跟毛帽，坐在爐邊取暖。 年復一年，冬天越來越長。他有記憶以來是六個月，今年的寒冬已經持續了八個月，卻絲毫沒有回暖的跡象。隨著生活環境越來越嚴苛，鎮上的居民也死了大半……雖然如此，奧格斯特知道這不全是自然因素造成。 他看過“死神”，那個“死神”當時正好殺了在樹林中檢柴火的艾溫，她的血跟內臟染紅了整片雪地。 奧格斯特連他的臉都沒看到，但是他很確定不是這個鎮上的人；因為那個人的頭髮是黑色的。幾百年來，鎮上所有人的頭髮都是接近白色的色澤，黑色代表死亡，是死神的顏色—— 艾溫的屍體看起來就像是被野獸撕開一樣，慘不忍睹。 他告訴大家他所看到的，但是沒有一個人相信“怪物”所說的話。其他人則堅稱，他們從來沒看過黑頭髮這種東西的存在。 只有“怪物”看到“死神”，這是上天的某種惡意玩笑不成？ 奧格斯特皺起了眉頭，他還是沒有把圍巾拿下的打算。 自己也不是自願要成為“怪物”的啊……如果當時有聽父親的話，沒有打開盒子，到今天都還會是聚集三千寵愛的天之驕子。哪裡想的到，走錯一步就得從天堂落入地獄。 從此之後，眾人排擠他、取笑他、驅趕他，就連家人也不敢承認他；奧格斯特只好一個人蝸居在廢棄的空屋，每天走三哩路到鄰鎮工作餬口。 情況在看見“死神”之後更是雪上加霜，他開始過著提心吊膽的生活，無時無刻都在擔心“死神”的造訪。 不過，他已經很累了——哪怕僅僅是為了活下去，都必須用盡所有的力氣，這種漫無目的的日子繼續下去又有什麼意義呢？死亡反倒是種解脫也說不定。奧格斯特聽見身後發出了吱嘎的聲響，門板被人推開，外頭的寒意立時長驅直入。 這鎮上應該已經沒有人會來找他了—— 猛然轉身，他看見了死神，死神的臉上戴著一個奇怪形狀的面具，眼睛的部分有兩塊大大圓圓的黑色鏡片，嘴巴跟鼻子接著一根短象鼻般的濾管，他從來沒看過這麼詭異的東西。 “死神”的手一吋一吋的接近他的脖子，卻不知道為什麼抓住了他的圍巾，似乎要把圍巾給扯下來！ 意識到“死神”的意圖，奧格斯特簡直不敢置信，隨之而來的是一陣狂怒。要知道，士可殺不可辱；他寧願別人一刀把他給殺了，也不願意露出自己的面貌供人嘲笑！ 一個猛力轉身，奧格斯特甩開“死神”的手。 他嚇了一跳，很快的又記起自己的初衷，沉聲說道。「你給我聽好了，死神！」 「你可以帶走我的生命，但是你休想羞辱我！」 嘶——的聲音從濾管中傳了出來，雖然看不到臉，奧格斯特直覺感到“死神”正在笑。 他居然在笑！還沒看到之前，他就先開始笑了！奧格斯特咬牙切齒的瞪著他，細白的肌膚因位憤怒而泛起紅暈。 死神再度向他伸出了手，目標仍舊是圍巾。這次奧格斯特可沒打算坐以待斃，他矮身閃過，向門的方向跑去。面上一緊，死神抓住了他的圍巾後端，奧格斯特備那股力量拉了回去，因為平衡不穩、整個人摔向木頭地板。 只覺臉上肌膚傳來一陣寒意，原本遮住半邊臉的圍巾已經到了死神手上。 「啊……」他試圖用手掩住，但是從指間的縫隙仍然可以看見從鼻梁向兩邊延伸的墨色花紋。死神抓著圍巾，似是看呆了，一時間也沒有其他舉動。 嘶——的吸氣聲混入了雜音，死神終於忍不住將那個奇怪的面罩拉開了，令奧格斯特出乎意料的是，對方也只不過是個跟他年齡相仿的少年而已。他有著真正的黑色頭髮跟黑色眼珠，皮膚是在地表人看來十分不健康的古銅色……怎麼看都覺得他是個怪胎，奧格斯特頓時放下心來。 「噗嗤，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麼！」顯然黑衣少年捧腹大笑的行為，讓奧格斯特的自尊受到了傷害，短時間內他蒼白的臉已經整個漲成了蕃茄紅。 「哈哈、咳，我並不是在笑你，只是覺得很高興而已。」勉強止住了張狂的笑聲，黑衣少年說道。「你剛剛說，這條命對你而言沒有用處對吧？」 「咦？是說過沒錯……」但是果然還是活著比較好。不過話都說了，也沒有收回的餘地，奧格斯特心不甘情不願的回答。 「那麼，就借給我吧。」他用戴著黑手套的手摸摸鼻子，似乎還不大適應外面的空氣。「我是研究者，這次是到地表上擷取研究材料，你看來會是個很有趣的樣本……如何？要跟我回去地底嗎？」 「你不是死神嗎……」除了自己居住的這個灰白世界以外，居然還有其他地方的存在；這種事奧格斯特連想都沒想過，一時間還有點不知所措。 「那種東西？怎麼可能！」嗤笑了一聲，黑衣少年隨即擺擺手否認。「哎、如果你幫助我做研究的話，或許也能找到消除那塊斑點的方法也說不定。」 聽到這句話，奧格斯特像是當頭被潑了一盆冷水，整個人驚訝的站了起來，興奮的連聲音都微微顫抖。「真的嗎？」 「呵、本大爺是什麼角色啊？我既然答應，就一定會做到！」黑衣少年自負的將手背在背後，裝模作樣的向門口走了兩三步，回頭對奧格斯特伸出了手。「一起來吧，我需要你。」 外面的風雪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了，溫柔的陽光從雲層間灑落，就連黑衣少年高傲的笑容也變的十分燦爛。能不能消除臉上的斑點根本就無足輕重，或許他只是在等有人對他說出這句話而已，如果自己是被需要的話，一切都會變的有意義，他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相信著的。 於是奧格斯特再無遲疑，跟著那個人離開了自己的庇護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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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