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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8/26 08:31:44瀏覽942|回應0|推薦0 | |
第三天早晨下了一點小雨,似乎伴隨著即將離開的依依不捨而落。
小芸今天睡晚了,大概是昨晚的祭典過於狂歡,讓她一下子沖淡了失去龍鳥蹤跡的失望,當我從外頭買了早餐回來時,她還賴在床上不肯起來。時間是上午九點四十九分。 將近十點才吃早餐,這種不正確的習慣似乎愈來愈成為都市人的慣性,到了假日總喜歡窩得晚晚,早餐連同中餐一塊兒解決,晚一點,下午茶和著晚餐一併收拾,懶到極點。 我買了火腿蛋加奶茶,給她買了花生厚片。小芸喜歡的是花生土司,但因為去的時間晚了,只剩下厚片土司,老闆娘大概很少那麼晚做生意,當我開口點餐時,她的眼神露出訝異與懷疑,大概是想,這個年輕人是不是神經有問題了,十點才吃早餐? 我差點忘了,這裡是水仙鄉,不是桃園市。 小芸被我催促起身到浴室盥洗,還迷迷糊糊的,耐不住飢腸轆轆,我自個兒先吃了。 卡努鄔拉今天要上班,他說中午要在太蘭小吃店再跟我們吃頓飯,算是略盡最後的地主之誼,因為午飯過後我們就要離開水仙回家。其實,我們本來是打算早點出發,順道繞去南庄逛逛,但卡努鄔拉與阿魯布夫婦盛情難卻,我們只好將南庄之行改期,決定午飯後就打道回府。 小芸說,去不了南庄,至少可以去後龍吃吃黑輪伯吧?我算了算路程與時間,應該不礙事,於是答應她離開水仙後直奔後龍鎮上吃黑輪伯。想來也有相當長一段時間沒有帶她去吃黑輪伯了,許多在苗栗讀書的學生都知道後龍有個黑輪伯,甚至,店裡頭還有來自台灣各地的饕客留言貼滿了店內牆壁,我曾看過來自屏東的留言、也見過基隆的字跡,當然,也有我們的話。 她天真地笑說要回去找找我們當年留下來的紙條,摸摸她的頭,我笑說,那應該早就被店家清掉了吧! 午餐時間。 其實,不到兩個小時前才吃完早餐,立刻又要擠下豐盛的午餐,實在有點困難,但也只能勉力為之,因為這是阿魯布夫婦號稱拿出看家本領的菜餚,小芸因為吃不下,大聲嬌嗔說,早知道繼續睡到中午再來吃就好了,幹嘛之前要先吃早餐? 我也有同感,但忽然想到是自己造的孽,因為睡醒後我還對她說,早餐很重要、一定要吃哦…… 卡努鄔拉席間懊悔地說,早知道前天晚上就帶相機上山,就算那隻怪鳥飛走了,至少也還有張照片可以為證,是不是龍鳥不知道,起碼證明的確有隻不尋常的大鳥曾被族人抓到;阿魯布也這麼附和,甚至還怪到阿飽老爹頭上去,沒有帶相機上山老爹也錯有一份。 老爹知道大概會哭吧? 蓮蓮的手藝果真美妙,當我稱讚時,阿魯布還大笑說,就是因為蓮蓮手藝太好,他的身材才一路往兩旁發展,想當年人稱「原住民王子」的呢,現在卻變成「中廣王子」,多糗!說完,被蓮蓮賞了一記衛生眼,必殺。 結束了賓主盡歡的午宴,我們準備動身離開,水仙鄉,這個讓人不忍離去的質樸小鄉似乎還在吆喝著改天再來一聚,我的眼神牽點依戀,小芸也是,卡努鄔拉趕著回去上班,標準的公務員,只留下阿魯布夫婦在太蘭小吃店門口送我們,互道一句「咖拉」──道卡斯語的「平安」之後,我們終於受不了正午的強烈陽光愈在頭頂嘶吼,趕緊避開熾熱上車。 車行離開水仙街道,小芸回頭看了一眼,對我說: 「這裡真的好棒,如果可以,真想住在這裡。」 「是啊,如果可以的話。」 馬拉邦山又在遠端緩緩游移,忽然間,我以為我眼花了,模糊的山頭似乎出現了隱約黑點,且移動的行跡像鳥,又不像鳥,直覺反應是:鳥沒有那麼大的。但下一秒的直覺反應卻在心裡頭吶喊:邦霞拉! 小芸望著眼前的鄉間道路沒有發現,我才想開口要她朝山邊看去,那道黑影卻又悄然消失,彷彿剛剛單純只是我眼花了。眼花了嗎?還是內心想看上龍鳥一眼的希冀和小芸相較之下,絲毫不遜色呢? 「嗯……夏天吧,我們夏天再來一次,找卡努鄔拉飆歌,好不好?」透過後照鏡,我瞧見自己的嘴角上揚。 她笑了,瞇起來的眼眸如水晶秋波,美麗得很,但下一秒鐘,立刻又變成期待黑輪伯於唇齒留香的好奇女孩,直呼後龍我來了! 的確是這樣沒錯,後龍,就要來了,希望下次的水仙鄉之旅能夠更有進展,雖然沒真的瞧見過龍鳥,但知道牠曾離我們那麼近,也就夠了。苗栗不遠,水仙也不遠,遠的,應該是彼此陌生的心靈,近的,是一起為目標歡笑的微笑。 下次在線上碰到卡努鄔拉,我要先向他說聲「哈歇阿瑪斯」──意思是「謝謝」,也是我最早學會的道卡斯語,感謝他讓我們體會了一場難忘的短期旅行,雖然他這個主人老是趕著時間上班,可,印象難以抹滅。誰說網路遊戲中找不到好朋友的呢? 更謝謝閱讀這篇旅遊雜記的人,水仙鄉真的不遠,我只消閉上眼就看得見那處美麗的桃花源,相信對那則部落傳說好奇的人、對大自然山林嚮往的人、對僅存的原住民文化心儀的人一定會流連忘返,而我,正是其中之一。 僅以此文獻給我的小芸可人兒,也致上歡心與快樂給樸實的卡努鄔拉、熱情的阿魯布夫婦及阿飽老爹夫婦,期待夏天再見。 時雨/幕後黑手 西元二零零五年五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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