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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4/27 22:45:51瀏覽1011|回應0|推薦2 | |
萬曆三十九年,大師在端州鼎湖山養痾。有許多懦生相依請教,大師便寫了一篇《大學決疑》。 第二年大師轉住五羊長春庵,對榮子講解《大乘起信論》、《八識規矩頌》、《百法明門論》等。又因以的所著的《法華擊節》文義聯絡不分,學者難以領會。於是又寫了一部《法華品節》。 萬曆四十年,大師在長春庵結夏,對弟子請解《圓覺經》。經文剛講至一半,突然發了嚴重的背疽,請來醫生也治不癒,生命極其危險,五羊大將軍準備為大師安排後事,正在這時,來了一位本地土醫,一見大師的背疽便說:「很危險了,再過一會兒就沒救了!」他立刻到山採了草藥,搗碎敷上,隨即奏效,到了冬天就完全恢復了。背疽好後,大師寫了一篇文章感謝地。大師這時發背疽和四十八年前初坐禪一樣,同是宿業怨債,雖然在這四十八年中常有發生,但都隨禱而止,而這一次卻算是最後償還怨債了。 次年,大師離開長春庵到衡陽去,在大善寺為眾僧說戒。馮元成居士替大師造曇華精舍,作弘法道場。這時太后逝世,大師在此建報恩道場,才開始脫去俗裝,穿還僧服。 大師在東海時曾立意寫《楞嚴通議》,因一直無暇寫作,到這年五月動筆,五十日稿成,適大師高足悟心、顓愚來看望,大師即作詩贈之: 《送悟心融營座還京口》 空山擬伴若餘年, 何意東歸上法船。 好待海門孤月上, 話頭一為老僧圓。 《訊頻愚衡公病》 四大久觀如泡影, 痛魔何處用潛蹤。 主人自有安閒法, 只在無生一念中。 萬曆四十三年(一六一五),大師七十歲、這年春天,大師為大眾講解《楞嚴通議》。四月,大師著《法華通議》,因為《擊節》和《品節》都未能融貫法華全文,因此又作通議來補充其疏略。接著大師又講解了《大乘起信論》及寫《起信論略疏》。 第二年,正是達觀大師逝世的十二周年,大師難忘法門友誼,一直想親自去吊唁。至四月,大師離湖東,端午節又到武昌禮大佛。遊九峰山禮無念禪師塔。六月到了潯陽,遊東林寺,寫懷主詩。登上廬山吊徹空禪師塔。夏天在金竹坪避暑,在此寫了《肇論注》。廬山的幽勝環境,使大師產生了在此歸隱之意,於是遊覽了全山勝景,一路來隨緣弘法。七月,遊歸宗,登金輪峰,禮舍利塔,又在這裏留下一些詩篇。 這時有一僧人把五乳峰讓給大師,大師見環境非常幽靜,很滿意,後由弟子們建造精舍。 八月,大師到黃梅禮四祖和五租,入紫雲山,過桐城,遊浮山,登九華,抵金沙、渡梁溪,達惠山,過吳江,一路上會好友,談佛法,最後到達徑山寂照庵。 大師在徑山和達觀大師的許多弟子一同紀念達觀大師。大師先後寫了一篇祭文,後又把達觀大師的舍利藏在文殊台,弟子法鎧建了一座塔,大師又作了一篇塔銘刻在塔前。 這年大師在徑山過年,開堂為大眾講《參禪切要》。因為法鎧請問法相宗義,大師便寫了一本《世相通說》。這時間大師還寫了一篇《擔板漢歌並引》,玆引於下: 「徑山法窟,自大慧中興臨濟之道,相續慧命,代之不乏。近來禪門寥落絕響,久矣。頃一時參究之土,坐滿山中,至有一念瞥地,當體現的,得大自在背,惜乎!坐在潔白地上,不肯放捨,以為奇特,不知反成法礙也。教中名所知障。所以古德云:『直饒做到寒潭皎月,靜夜鐘聲,隨叩擊以無虧,觸波瀾而不散,猶是生死岸頭事。所謂荊棘林中下腳易,月明簾下轉身難,各抱守竿頭,靜沈死水,尚不許坐住,說有未到瞥地,偶得電光三味,便以為得,弄識神影子者乎。』此參禪者得少為足,古今之通病也。恐落世諦流布,疑誤多人,有請益者,乃笑為《擔板漢歌》以示之。歌曰 擔板漢,擔板漢, 如何被他苦相賺。 只圖肩上輕, 不顧腳跟絆。 縱繞擔到未生前, 早已被他遮一半。 這片板,頂上枷。 渾身骨肉都屬他。 若不快便早拋卻, 百千萬劫真怨家。 坐也累,行也累, 明明障礙何不會? 只為當初錯認真, 清淨門戶生妖魅。 開眼見,閉眼見, 白日太空生閃電; 乾闥婆城影現空, 癡幾說作無宮殿。 要得輕,須放下。 臭死蝦蟆爭甚價; 烏豆將來換眼睛, 魚目應須辨真假。 有條路,最好行, 坦坦蕩蕩如天平; 但不留戀傍花柳, 管取他年入帝京。 捨身命,如大地, 牛馬駝驢不須避; 果能一擲過須彌, 劍樹刀山如兒戲。 如愛他,被他害, 累贅多困費管帶; 一朝打破琉璃瓶, 大地山河多粉碎。 我勸君,不要擔, 髑髏有汗當下乾; 分身散影百千億, 從今不入生死關。 看了《擔板漢歌》,那深含理性的生動言句,使人明瞭參禪的路頭風光及其到家的消息,確是宗門實修的指南。 十八、菩薩應世 萬曆四十五年,大師七十二歲,正月在徑山為大眾說戒,結束後辭別徑山的大眾,到雲棲山吊唁雲棲大師。這時雲棲大師的弟子千餘人,久侯在山中。大師在禪堂裏對大眾發揮了雲棲大師在生時的密行,弟子們聽著聽著,有的落下了眼淚,發出悲泣的聲音。他們又請大師作了《雲棲大師的塔銘》。 大師出生時,玄津法師、譚孟恂居士,以及許多儒生紳士,留請大師在淨慈堂說菩薩大戒。這時大師作了一篇《宗鏡堂記》。 大師在杭州的消息使全國許多名德慕名而來,他們彙集在西湖,各抒己見,提出詰難,大師一一予以答覆,氣氛十分熱烈,是一次東南法會中盛說況空前的殊勝法會。 玄津法師、譚孟恂居士在此將大師以前遊歷中所作的零星作品,整理成《東遊集》刊行於世。 此時,大師的功夫日趨成勤。雖然到處弘法,卻不須塵拂和錫杖隨身,他的面色玉一般的光晰,身體非常強壯,即使在酷暑中行走,也無半點汗水。晨夕盥沐時,盆中之水依舊清澈無濁。大師坐的時候,總是雙跏趺,而且不須用手幫助。無論開眼合眼,二六時中,常在定中。不論是日間或夜裏,在行住坐臥中,一聞他人啟請法語,眼光如電,眼眶裏沒有絲毫的殘留,也不須用手去拭。大師上堂說法時,辯才無礙,一啟口就是數千百字,從來不吃一字,而且聲如洪鐘,震動堂外。大師提筆寫開示法語時,不起於坐,敘述數千百字,筆無停留。平時,大師左手時刻轉著數珠,右手握一柄白竹骨的折疊扇,無論冬夏常在手中,但不是為了扇涼,而是當遇著人天三界大指麾時,當案一擊,靡不呼應。 大師的道力神通的顯現是無數的。在宗鏡堂時,一天大師正升堂說法,見兩僧挾持一僧走上臺階,而那被挾的僧人顛狂不止。這兩僧乞求大師說:「這位師兄持大悲咒五年,平時行為也端正,不知何故會著魔成這個樣子,請大師替他治吧!」大師說:「這病可醫!」就命侍者在堂裏尋到三位持穢跡金剛神咒的僧人。大師先在座位上自持神咒,又叫那三位僧人把神咒傳給顛狂僧。開始時,那人不省人事,大師以扇在案上震威一擊,再提授一句,顛狂僧即能隨持,這樣逐句傳完後,顛狂僧如夢初醒,從此就再也無病了。大師叫他到香積寮去。 又一日,有一僧來頂禮,還未禮畢時,大師即擊扇喝值:「殺人賊,見我作什麼?!」知客僧聽見急忙趕來,那禮拜僧不說一句話就去了。大眾都驚愕不解地看著。第二天這僧被官府所捕,大眾這才明白大師的神通妙用。 大師的神通事蹟是不勝枚舉的。又有一次,大師在嘉興金明寺禪堂,晚上和道友們在談論著佛法,忽然有一個提挺直馬鞭子的人,在堂門外呼叫,有認識的說這是糧衙錢皂隸,都當做他喝醉了,想把他趕走,但他非但不去,反而越叫越響,聲音中還夾雜著佛教術語:「今日活菩薩降臨,我應該受超度了!你們不要攔阻我。」大家聽了覺得奇怪,就去告訴大師。大師說:「可以讓他進來。」那人一進來,即合掌禮拜具佛子威儀。大眾都好奇地望著他,見他雙膝著地,作鬼話說:「弟子仲日仁生的持長齋,修淨土八年,今天是我亡故的五七期,借錢皂隸的身體求大師超度。我不願到陰府去,應該往生西方淨土,望菩薩慈悲指引。」說畢伏地流淚,悲泣不止。大師叫侍者中專修淨土的耆宿六人侍立,自己親自撚著數珠,並叫給他一數珠念千聲佛號,這托鬼的身體即能跟隨念佛,一堂大眾,肅然無聲。念佛結束後,大師又演蒙山施食文,當誦到:「應觀法界性,一切唯心造」時,舉扇擊案大喊道:「速得解脫!」那人即答道:「解脫竟!」這樣一連三呼三應,速度快極。過後,托鬼身站了起來,具佛子威儀,向大師稱謝往生淨土,又頂禮東西兩旁的大眾說:「各各努力,龍華會上相逢!」大約過了二小時,大眾還聚在禪堂裏未散,有的在哭泣,有的在歎息,也有的在偷偷暗笑,甚至有的還在訾議著,大師無動於衷,處之晏如。 第二天,大師送他到臨崖,他感激地頂禮大師,然後依舊返回禪堂門口,說了幾句謝錢老宮賴托得度的話,便猝然撲地而醒,又是原來的錢皂隸了。這時旁邊的一位知情人說:「仲日仁是隔河仲癢士、名聞韶的父親,在生時修淨土十分虔誠,這感應確是應該的。」大師的弟子福征也在旁說:「日仁是我的壁經社友。」就同善信等數十人去拜訪。到了他家,這才知道已死了五七三十五日了,而那個錢皂隸因催糧到了地的靈座前,仲日仁乘他醉時,就引魂得度。 過了幾天,有一位許泰惟居土,素來信佛,他見過大師的神通感應,就請大師到他家,為父親設靈,叩求大師說法。大師一席法語中,處處都指出他父親在世時的陰暗事,聽到的人都被大師驚人的道力懾服了。 僅只幾天,人們奔相走告,相傳著活菩薩應世。無論男女老幼,都懷著一顆虔誠心想見一見大師。此刻,大師正在東塔,片刻之間,人們蜂湧而至,成千上萬的人群站滿了山門到方丈室的所有空間,人們要見大師的呼聲一陣響依一陣。這時,大師和幾位侍者,走到東塔的二層窗口,向大眾慈悲致意,大眾一見大師,禮拜的人群此起彼伏,如煙加雲,人們從大師的道德神通,看到佛教的偉大,內心的虔誠和欣喜不可言喻,一直禮拜到天黑後,才漸漸散去。 第二天,前來供養大師的人仍很多,大師覺得這樣下去不好,第三天即渡江到淞陵了。 萬曆四十六年(一六一八),大師七十三歲。這年開始在五乳峰造佛殿和禪堂。大師為了追效廬山慧遠大師六時念佛的芳規,又囑咐弟子在佛殿中精造西方三聖像。 次年,殿宇修成後,大師在正月開始諷誦《華嚴經》,在此期間並為大眾講解了《法華通議》。到了夏季,大師又為大眾講解《楞嚴經》、《大乘起信論》、《金剛經》、《圓覺經》、《唯識論》等。八月十五日;講經法會圓滿後,大師閉關靜修,謝絕一切外緣。在靜室中,大師以刻香代漏,六時念佛,專意淨土。 不久,大師又考慮到華嚴一宗將要失傳,因為清涼疏鈔文廣義繁,學者心志不及,大多不敢深入。於是大師但取疏中大旨,落筆寫《華嚴綱要》,對華嚴宗的復興起了一定的作用。 萬曆四十八年(泰昌改元),大師七十五歲。這年春季,侍者廣益請大師著述《圓覺經直解》、《起信論直解》及《莊子內七篇注》。 夏天,大師足生疾病,行走不便。秋天,許多居士上山問道,大師在病中對他們開示佛法,又作了列代祖師傳記七十多首,每首都附上贊文流通於世。 大師自離曹溪到廬山已有八年時間,那些住在曹溪的弟子們日夜思念著大師。他們常派代表去廬山問訊,想請大師回曹溪,但大師不同意即刻前往。後又有許多曹溪的居士們前來請大師,大師都以有病為由,婉言謝絕了他們的誠意。 次年夏天,弟子眾請大師講解《楞嚴筆記》。十月,大師弟子孝廉劉起相等再請大師去曹溪,大師又以病為由謝絕了。 天啟二年(一六二二)大師七十七歲。這年大師寫成《華嚴綱要》。又為大眾講解《楞嚴經》、《圓覺經》、《大乘起信論》、《肇論》。這時,曹溪吳郡守、韶陽太守等許多弟子,第三次又請大師去曹溪,大師情不獲已,決定去一趟。這年冬天,大師出廬山、度彭湖,在臘月初八登上嶺南,十五日入曹溪。這時大師在大眾的請求下即開始寫年譜。 天啟三年(一六二三),大師七十八歲。春天,韶陽太守等居土入山請大師說法,五羊法性等弟子也來到曹溪。大師雖已年邁,但菩薩悲心,法施無厭,在禪堂裏先對大眾說大戒,次說《起信論》、《唯識論》、《楞嚴經》。 八月,大師遣侍者去感謝吳郡守的護法誠心,持者將行時,大師囑咐說:「佛祖弘法,貴在時節因緣,緣與時違,化將焉托?一期事畢,吾將歸矣!」大眾聽了都覺罔然,還以為大師想歸廬山了。 重陽節,大師替侍者深光書寫的山居詩跋中說:「老人雖慵於筆硯,恐一息不來,又作來生欠耳。若以詩字觀之,則孤思多矣!」 十月初一,弟子通炯從廬山來拜見大師,大師遍問了五乳的常住大眾以及山中諸剎的耆舊,心裏非常高興。這時弟子淨泰請大師作「自贊」一首,敘述生平大意。 十月初三,少宰蕭玄圃入山訪大師。大師與他交談了三晝夜,少宰問大師求法要,大師隨手寫了二則法語、三首詩贈給他。 初六,少宰出山,大師囑咐他說:「你是社稷蒼生的仰望,前途珍重!」少宰與大師相約再晤之期,大師說:「山僧老了,四大將離,你我再晤的時候當在龍華會上了!」 初八,大師示現微疾,弟子大眾都來問候,大師對他們說:「老人勞倦了,不是生病!」 初九,弟子送藥給大師,大師說:「我就要去了,藥物對我有什麼用!」侍者廣益聽了,大驚失色地說:「和尚脫苦不諱,有何咐囑?」大師聽了斥責道:「你持老人多年,如何作這等見解?」又對大眾說:「你們當念生死事大,無常迅速,切實念佛!」廣益又問:「和尚不示一言,何以道遵行?」大師說:「金口所宣,當成故紙,我言何用!」於是不留一字。 十月十二日,正是大師的生辰。這天緇素弟子雲集曹溪,韶陽太守入山送給大師紫譜羅禪衣,為大師祝壽。兩人相對坐談了一日,晚上,太守出去後。大師即叫侍者倒水沐浴。第二天早上,大師披上太守所送的紫譜羅衣,去與太守訣別。當太守再次來到大師榻前時,大師對他說:「山僧行矣,多謝大護法盛心!」太守說:「大師法身無恙,不佞是地方守士,即是主人,一切都由不佞來護法。」大師聽了微笑合掌稱謝。到了中午,太守告辭下山,大師即叫侍者端淨水漱口,又對待者說:「今日乃截斷葛藤。」又叫侍者端湯沐浴更衣。之後,又召集大眾圍繞念佛,佛聲一停,大師對大眾說:「你們不要驚惶,應當依佛制度,不得披麻服孝,勿得悲哭。你們要一心念佛!」 晚上申時,人天限目,三界導師端坐而逝了,這夜,大師身上的毫光照亮了天空,山中的眾鳥發出悲鳴,緇素弟子的哀慟之聲振憾著山谷。 大師圓寂後,面色依然加玉般的潔潤,嘴唇依然還是那麼紅澤,手足依然還是那麼柔軟,就像平時入定一樣。 大師弟子遣報太守,太守即差官臨悼,替大師封龕。 這時少宰蕭玄圃別大師還只五日,尚在雄州,聽到大師逝世的消息,悲哀竟日。又聽到大師臨終的因緣,便又非常高興他說:「大師是聖位中人,若非生死關頭了徹,怎有這等自在!」立即撰寫輓章遣悼。又捐資兩百,寫了一封信,囑咐二太守替大師建造影堂。 在廬山五乳峰的弟子,聽到大師逝世的消息,弟子福善等,立即趕到曹溪。在正月二十一日,扶大師靈龕歸五乳,二月二十八日報廬山五乳峰法雲寺。 弟子們將大師的肉身護送到廬山後,因廬山氣候陰濕,侍者福善建造了一座塔院,將大師肉身龕安供在塔上。 十一年之後,廬山猛虎作亂,五乳峰法雲寺處在危險之中。福善怕塔地不安全,就恭敬地請出大師的肉身龕,見護龕有一半被蟲蟻侵蝕,因不敢入葬,就照舊封在塔中。 又過了九年,嶺南弟子陳宗伯、劉起相等受曹溪佛教界的委託,去廬山迎大師歸曹溪。當大師肉身護運到梅嶺時,正遇到新任廣東總鎮宋昭明,就命士卒用車載龕,親自送至曹溪。 宋昭明居士上任後才幾個月,又來到曹溪。這時護龕的弟子廣成、慈力,見龕內有罅,就在罅上私自鑿了一個小洞窺視,見大師肉身端坐如生,想打開龕室,但心裏又猶豫不決。宋昭明知道後,即抽出佩刀,劈開罅龕,看見大師雙趺端坐,如在生時一樣莊嚴,指爪頭髮都在生長,膚色依然鮮紅,紫譜羅衣和掛珠還嶄新。這時一陣風吹來,衣服忽然如雲碎星散,隨風飄舞,地方群眾把它們掇拾去,作為吉祥的象徵。 正在這時,忽然來了一位僧人,他請求要用印度保護肉體的方法來保護大師肉身,徵得大眾同意後,他就用海南的栴檀香末,塗在大師身上,在外表看來,好似一層油漆一樣。這僧人塗畢後,竟自而去。 大師在生時,曹溪的一位善信婦女,她發願繡製千佛衣一席供奉大師,她怕口氣不淨,就用黃絹裹口繡制,千佛衣製成後,大師卻已入龕,這件千佛衣就藏在寶林庫笥裏。現在又取出此衣,披在大師肉身上,雖然經過了二十二年,但光彩照人,如新製的一樣。 封龕圓滿後,弟子們就將大師安置在舊塔院供養,並改號為憨山寺,距離南華寺寶林禪堂的半里地。 弟子們根據供養六祖大師的慣例,每日早晨用熱水香湯一盂,熏大師面出汗,又以毛巾拭乾,接著和在生時一樣,供給飲食。一周年還要進行一次沐浴。 每年到了二月和八月,全國各地佛弟子們成群結隊地上山朝拜憨山大師的肉身,帶著萬分敬抑的心情,在大師前禮拜發願,吸取了上求佛道、下化眾生的精神力量。四百多年後的今天,大師依然以他堅固不壞的金剛之身端坐在那裏,誰說大師逝世了?大師不依舊以那慈悲的雙眼關注人間、利益一切眾生嗎? 《憨山大師的一生》完
本書根據《憨山大師蘆譜疏》、《東遊集》、《夢遊集》等書編述。 大師法脈四十字: 德大福深廣,慈仁量普同。 修持超法界,契悟妙心融。 寂靜覺常樂,圓明體性通。 慧光恒朗照,道化久昌隆。 附《東遊集》法語三則 徑山禪堂示參禪切要 禪宗一門,為傳佛心印,本非細事。始自達磨西來,立單傳之旨,以《楞伽》四卷印心。是則禪雖教外別傳,其實以教印證,方見佛祖無二之道也。其參究工夫亦從教出,《楞伽經》云:「靜坐山林,上中下修,能見自心妄想流注。」此實世尊的示工夫之訣法也。又云:「彼心意識,自心所現,自性境界,虛妄之想,生死有海,業愛無知,如是等因,悉以超度。」此是如來的示悟心之妙旨也。又云:「從上諸聖,轉相傳授,妄想無性。」此又的示秘密心印也。此黃面老子,教人參究之切要處。及達磨示二祖云:「汝但外息諸緣,內心無喘,心如牆壁,可以入道。」此達磨最初示人參究之法要也。傳至黃梅,求法嗣時,六祖剛道得本來無一物時,便得衣缽,此相傳心印之的旨也。及六祖南還,惠明等追至庾嶺奪衣缽,祖棄石上,明提掇不起,明云:「我為法來。」祖云:「汝為法來,但屏息外緣,不起一念,當為汝說。」明良久,祖云:「不思善,不思惡,正恁麼時,阿那個是明上座本來面目?」明即大悟。此是六祖第一示人參究之的訣也。 是知從上佛祖,只是教人了悟自心,認得自己而已,向未有公案話頭之說。及南嶽青原而下,諸祖隨直開示,多從疑處敲擊,令人回頭轉腦便休。即有不會者,雖下鉗錘,也只任他時節因緣。至黃檗,始教人看話頭。直至大慧禪師,方才極力主張教學入參一則古人公案,以為巴鼻,謂之話頭,要人切切提斯。此何以故?只為學入八識田中,無量劫來惡習種了,念念內熏,相續流注,妄想不斷,無可奈何。故將一則無義味語,與你咬定,先將內外心境妄想一齊放下。因放不下,故提此話頭,如斬亂絲,一斷齊斷,更不相續。把斷意識,再不放行。此正是達磨外息諸緣,內心無喘,心如牆壁的規則也。不如此下手,決不見自己本來面目,不是教你在公案語句上尋思,當作疑情,望他討分曉也。即如大慧專教看話頭、下毒手,只是要你死偷心耳。如示眾云:「參禪唯要虛卻心,把生死二字,貼在額頭上。如欠人萬貫錢相似。晝三夜三,茶裏飯裏,行時住時坐時臥時,與朋友相酬酢時,靜時鬧時,舉個話頭,狗子還有佛性也無?州云:『無』!只管向個裏看來看去,沒滋味時,如撞牆壁相似。到結交頭,如老鼠入牛角,便見倒斷也。要汝辦一片長遠身心,與之撕挨。驀然心花發明,照十方剎,一悟便徹底去也。」此一上,是大慧老人尋常慣用的鉗錘。其意只是要你將話頭堵截意根下妄想流住不行,就在不行處看取本來面目。不是教你在公案上尋思,當疑情討分曉也。如云:「心花發明。」豈從他得那? 如上佛祖,一一指示,要你參究自己,不是向他玄妙言句取覓。今人參禪做工夫,人人都說看話頭,下疑情,不知向根底究,只管在話頭上求,求來求去,忽然想出一段光景,就說悟了,便說偈呈頌,就當作奇貨,便以為得了,正不知全墮在妄想知見網中。如此參禪豈不瞎卻天下後人眼睛。 今世少年,蒲團未穩,就自稱悟道,便呈口嘴,弄精魂,當作機鋒迅捷,想出幾句沒下落的胡言亂語,稱作頌古,是你自己妄想中來的,幾曾夢見古人在! 若如今人悟道,這等容易,則主人操履,如長慶坐破七個蒲團,趙州四十年不雜用心,似這般比來,那古人是最鈍根人,與你今人提草鞋也沒用處。增上慢人,未得謂得,可不俱哉! 其參禪看話頭,下疑情,決不可少。所謂小疑小悟,大疑大悟,不疑不悟。只是要善用疑情,若疑情破了,則佛祖鼻孔,自然一串穿卻。只如看念佛的公案,但審實念佛的是誰,不是疑佛是誰,若是疑佛是誰,只消聽座主講阿彌陀佛,名無量光,如此便當悟了,作無量光的偈子出來,如此喚作悟道,則悟心者如麻如粟矣。苦哉!苦哉! 古人說話頭如敲門瓦子,只是敲開門,要見屋裏人,不是在門外做活計。以此足見依話頭起疑,其疑不在話頭,要在根底也。只如夾山參船子,問云:「垂絲千尺,意在深潭,離釣三寸,子何不道?」山擬開口,師便一橈大落水中。師又打,山大悟,乃點頭三下。師曰:「竿頭絲線從君弄,不犯青波意自殊。」若是夾山在鉤絲上做活計,船子如何捨命為得地。此便是古人快便善出身路也。 在昔禪道盛時,處處有明眼知識,天下衲子參究者多,到處有開發。況云:「不是無禪,只是無師。」今禪家寂寥久矣!何幸一時發心參究者多,雖有知識,或量機權進,隨情印證,學人心淺,便以為得,又不信如來聖教,不求真正路頭,只管懵做。即便以冬瓜印子為的訣,不但自誤,又且誤人,可不懼哉!且如古之宰官居士,載傳燈者,有數人而已,今之塵勞中人,粗戒不修,濁亂妄想,杖己聰明,見僧便鬥機鋒,亦以自己為悟道。此雖時弊,良由吾徒一盲引眾盲耳。老人非敢妄自僭談,今遵佛祖真正功夫切要處,大家商量,高明達士,自有以正之。 雲棲方丈示念佛切要 念佛求生淨土一門,元是要了生死大事,故云念佛了生死。今人發心,因要了生死,方才肯念佛。若只說念佛可以了生死,不知生死根珠,畢竟向何處了?若念佛的心,斷不得生死根株,如何了得生死?如何是生死根株?古人云:「業不重不生娑婆,愛不斷不生淨士。」是知愛乃生死之根株。以一切眾生,受生死之苦,皆愛欲之過也。推此愛根,不是今生有的,也不是一、二、三、四生有的,乃自從無始最初有生死以來,生生世世,捨身受身,皆是愛欲流轉,直至今日。翻思從前,何曾有一念暫離此愛根耶?如此愛根種子,積劫深厚,故生死無窮。今日方才發心念佛,只望空求生西方,連愛是生死之根的名字也不知,何曾有一念斷著。既不知生死之根,則念佛一邊念,生死報只聽長,如此念佛,與生死兩不相關。這等任你如何念,念到臨命終時,只見生死愛根現前,那時方知念佛不得力,卻怨念佛無靈驗,悔之遲矣!故勸今念佛之人,先要知愛是生死根本而今念佛,念念要斷這愛根。即日用現前,在家念佛,眼中見得兒女子孫家緣財產,無一件不是愛的,則無一事無一念不是生死活計,如全身在火坑中一般。不知正念佛時,心中愛根未曾一念放得下。直如正念佛時,只說念不切,不知愛是主宰,念佛是皮面。如此,佛只聽念,愛只聽長。且如兒女之情現前時,回光看看這一聲佛,果然敵得這愛麼?若斷不得這愛,畢竟如何了得生死?以愛緣多生習熟,念佛才發心,其生疏,又不切實,因此不得力。若目前愛境主張不得,則臨命終時,畢竟主張不得。故勸念佛人,第一要知為生死心切,要斷生死心切,要在生死根株上念念斬斷,則念念是了生死之時也。何必待到臘月三十日,方才了得,晚之晚矣! 所謂目前都是生死事,目前了得生死空,如此念念真切,刀刀見血,這般用心,若不出生死,則諸佛墮妄語矣! 故在家出家,但知生死心,便是出生死的時節,豈更有別妙法哉! 淨慈宗鏡堂示持準提咒 為弟子譚捐征等說 在家弟子,五欲濃厚,煩惱根深,日逐現行,交錯於前。如佛湯滾滾,安能一念清涼?縱發心修行,難下手做工夫。有聰明看教,不過學些知見,資談柄,絕無實用。念佛又把做尋常看,不肯下死心。縱肯,亦不得力,以但在浮想上念,其實藏識中習氣潛流,全不看見,故念佛從來不見一念下落。若念佛得力,豈可別求玄妙耶?今有一等好高慕異的,聞參禪頓悟,就以上根自負,不要修行,恐落漸次。在古德機緣上,記幾則合頭語,稱口亂談,只圖快便為機鋒,此等最可憐愍者。看來,若是真實發心怕生死的,不若持咒入門,以先用一片懇切心,故易得力耳! 譚生福征,問在家修行之要,故示之以此,觀者切莫作沒道理會,以道理誤人力多,故此法門,尤勝參柏樹子、乾屎橛也。 出自︰報佛恩網 http://book.bfnn.org/books/0241.htm 農曆10月11 明 憨山德清禪師 紀念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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