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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4/28 18:17:14瀏覽454|回應0|推薦2 | |
欣嵐和小岑的小屋。小岑關切地對欣嵐說:“淑菁,你這幾天情緒不太穩定。正好今天不用上班,不如我們一起去出去逛逛吧,也好散散心。”欣嵐知道外面有一個“天羅地網”在等著她,雖然,鋪設這個網的人,都是最愛她的人,但她承認自己還不夠成熟,還只能逃避,於是,婉然拒絕:“不了,我想在家裏休息一下。”小岑不答應:“你這樣老悶在家裏,會悶出病來的,出去走走吧。陪我去買件衣服。”欣嵐一想,已經這麼久了,除了阿猴以外,還沒有人發現自己,顯然,他們沒有想到,她一直沒有離開臺北市,“最危險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膽子也大了些:“那好吧。” 天氣不如前段時間的晴朗,略有些陰沉。她們兩個人進了一間很大的服裝店,開始試起衣服來,她們當然也如別的女生一樣,買一件衣服足夠試上幾個小時,有些衣服明明穿著很好看,到最後,卻又總能找出一些毛病,於是又有些不舍地放下;有些衣服實在很不錯,又太貴;還有一些,看上去很好,但比較便宜,害怕質量不好。小岑好不容易看上一件,欣嵐也十分高興:“這件衣服穿在你身上一定特別漂亮。”小岑聽到這句話,更是笑逐顏開,急急地穿在身上,可這一穿,又讓她們不滿了——這件衣服小岑穿著有一點點大。兩個人都有一些惋惜。小岑仍不忍離開,她看見她們不遠處,有一個導購的小姐。這個人大大出乎小岑的意料——別的導購員,都對客人熱情到讓他們厭煩,因為他們可以在客人購物所付的費用中得到一定的提成,而這個人,不僅無視她們的存在,還背對這邊坐著,自顧抽著一支煙。小岑真的討厭跟這種目中無人的的打交道,但她又實在不願意放棄這件衣服,於是,猶豫半天還是拿著衣服走過去,問那個導購小姐:“小姐,請問這種款式的衣服,有比這件小一號的嗎?”那人轉過頭來,不屑地抬眼看了看小岑:“看你的樣子,應該不過是一個掃大街的小妹吧。這件衣服你買不起的。”欣嵐在看別的衣服,所以沒有注意這個人,聽到這句話,才仔細看她。而這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她恨之入骨的鄭秋華! 欣嵐心中的憤怒,連同仇恨,如決堤的洪水,直沖腦門,她發了瘋一般沖過去,咬牙切齒地喊:“鄭秋華!”鄭秋華顯然嚇到了,不知所措地結巴:“林……林欣嵐。”欣嵐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抬手狠抽了鄭秋華一巴掌。鄭秋華也憤怒了,大喊:“林欣嵐,你竟然敢打我。”圍觀的人越聚越多,欣嵐害怕被別人找到,只有拉著不知所措的小岑,迅速從服裝店走了出來。鄭秋華大失面子,只有在後面補一句:“臭丫頭,你有本事別走啊。”欣嵐已經沒有心思再理她。 她們徑直回了住處,小岑仍是一頭霧水,欣嵐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過去種種,全都告訴了她:這個女人如何勾引自己的父親,導致自己父母離婚,又怎樣侵吞父親的財產,唆使他殺死自己的情敵,從而不得不遠逃菲律賓。小岑聽後,也滿腔義憤,一幅欲殺之而後快的表情。 天氣仍是陰沉,到了午後,狂風大作,一場大雨也跑過來湊熱鬧。林義海的住處。阿猴看見林義海要出門,於是問:“老板,外面風雨這樣大,你要到哪裏去?”林義海回答:“你剛才帶給我的信,我要拿去給淑卿看,好讓她放心。”阿猴說:“你直接給夫人打個電話就可以了,這種天氣,出去有些危險。”林義海不同意:“淑卿如果不親眼看到這封信,她不會放心的,我還是送過去吧。這樣的天氣正好,文唐應該不會守在路上。”阿猴只得順從:“那好,老板,我送你去。”林義海仍然不同意:“不用了,連章,我還沒有老到這樣的天氣就開不動車,你還是努力從送信的人那裏多打聽些消息,就算欣嵐真的不願意回來,至少我們也應該知道她具體在大陸哪裏。”阿猴無奈地點點頭,他對這個化名“馬可仕”的海伯既尊敬,又愧疚,所以他真的不願欺騙海伯,但為了欣嵐,他也沒有別的辦法。 怡仁醫院,淑卿的病房。她上午去看過恩童,他已經可以扶著東西慢慢的走了,她很為他高興。後來,醫生又告訴她,她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她早就想要回到居酒屋了。其實,她心中一直懷念以前和淑婷、欣嵐一起生活在居酒屋裏的時光,而現在即使淑婷出嫁了,欣嵐不肯回來,居酒居仍是她魂牽夢縈的地方。 恩童可以走路,她可以回居酒屋,已是兩件好事,看來今天是個好日子,說不定會有欣嵐的消息呢,想到這裏,她的心中充滿了喜悅。 她無意間看見桌上放的那朵玫瑰花。昨天淑婷和天霖來看她的時候,見到這朵花,一臉驚異,還含沙射影地問自己對他們叔叔的看法,他們怎麼知道這朵花是恩童送她的?她有些後悔自己“收留”了這朵花,於是順手把它放進了抽屜裏。 走廊裏,有幾個病人在聊天,淑卿也坐在他們之間——她喜歡分享他們的故事。這時,她看見林義海急急忙忙朝她走過來,喊:“淑卿。”她開心地起身:“義海,你今天怎麼來了?”林義海一陣心酸——他何嘗不想常常過來看淑卿,只是,他真的好害怕文唐把他當殺父仇人給殺了。如果別人要殺他,他會毫不猶豫地殺死這個人,可這個要殺他的人偏偏就不是別人,而是他最疼愛的兒子。他只好盡量避免與他見面,以致避免出門。他這一個月都沒有來看過淑卿一次,如果這讓淑卿覺得自己根本不關心她,怎麼辦?他真想向她解釋,但今天過來還有更重要的事。他坐下,從公文包裏拿出阿猴交給他的信,遞給淑卿:“淑卿,你看,這是欣嵐寫過來的信。”淑卿坐在他旁邊,接過信一看,真的是女兒的筆跡。於是驚喜不已。女兒在信中說,自己現在在大陸一家公司上班,生活得很好,暫時不想回家,希望親人們放心。通篇不到一百字,但對於淑卿和林義海而言,意義卻無比重大。 淑卿看完信,臉上漸漸有了笑容,她問:“義海,你是怎麼拿到這封信的?”林義海回答說:“這個信是欣嵐寄給臺北的一個朋友,然後幾番轉送,到阿猴手裏,阿猴再給我的。只是直接收到這封信的那個人說欣嵐囑咐自己必須對她的地址保密,所以,欣嵐現在具體在哪裏,還是不清楚?”淑卿的眉頭皺了起來:“你以前給我打電話,不是總告訴我找到線索了嗎?為什麼現在還是不清楚?”林義海很窘迫,支支吾吾:“我……”淑卿眉頭未展:“你是報喜不報憂,對嗎?”“淑卿,對不起。”“義海,你沒有必要說對不起,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害怕我擔心。”林義海激動起來——淑卿永遠都這樣善解人意。他拉著淑卿的手,滿是感激:“謝謝你,淑卿,謝謝你理解我。”淑卿看到欣嵐的信,一直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了一些,他看著林義海,也是一臉輕松的笑。 這時,恩童卻出現在走廊裏,他徑直往外面走,走得很慢,而且好像根本沒有看見淑卿和林義海。淑卿坐的方向對著外面,她看見了恩童,於是叫了他一聲,恩童擠出一絲笑容,朝她點點頭,似乎她是他在電梯裏遇到的,有幾分臉熟,卻又叫不出名字的同事。林義海也頭回頭朝他看了一眼,很快,又把頭轉回來。而淑卿卻發現恩童的樣子很怪,又看他直往外走,心想,不好——外面,正是她一個多月以前墜落的那個樓梯口,這裏雖然比她跌落處矮了十多層,但仍然相當危險。難道恩童有什麼事想不開?她坐不住了,起身跟在恩童後面。林義海心中升起一陣怨氣,卻只好跟在淑卿後面去追恩童。 恩童越走越快,差點摔了一跤,淑卿急步上前扶了一把。他轉過頭,輕描淡寫地說:“謝謝你。”淑卿關切地問:“你這是要去做什麼?阿峰不在身邊,你不要到處亂走。”恩童回過身來,看了一眼林義海,輕輕笑了笑:“哦,義海兄也在。”林義海的心一下緊張起來——他怎麼知道我就是林義海?他會不會為他哥哥報仇?林義海害怕恩童看出自己的心虛,故意裝作看都懶得看他一眼的樣子。他也不介意,接著對淑卿說:“你放心,我只是想出去吹吹風。”淑卿不放心:“你現在身體還很虛,今天風這樣大,你受不了的。”林義海真的愛不了淑卿對陳龍三的弟弟這樣好,他不由分說地拉過淑卿。恩童見了,又是一笑,沒有說什麼,自顧一步一步走出去了。 林義海抓住淑卿的手臂,把她拉回她的病房。淑卿用力掙脫,有一些生氣地看著他。林義海開始質問:“你為什麼對那個陳恩童那麼好?”淑卿顯然對林義海感到很失望:“義海,恩童是淑婷的叔叔,而且他身上的傷,全都是因為我。他為了救我,差點連命都沒有了,我難道不應該對他好些嗎?”林義海看到淑卿生氣的樣子,心軟了:“對不起,淑卿,不是我肚量小,只是,你剛才沒有聽到嗎?他叫我林義海,他知道我就是殺死他哥哥的仇人,他會不會殺了我,替他哥哥報仇?”淑卿想都沒有想,就堅定地答道:“我向你保證,他絕對不會,只是希望你不要與他為敵,恩童是個好人。”林義海發現淑卿這樣相信這個人,心裏又是一陣醋意,若是以前的他,恐怕早就要對淑卿非打即罵了,但現在不同,因為他答應過淑卿,以後要好好對待她;再說,現在她已經不是他的妻子,他根本沒有權利去幹涉她對誰好。 他害怕再說下去,他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再對淑卿發火,於是提出要走。淑卿說:“那我送送你吧。”林義海想,二十多年的夫妻,淑卿他還是有感情的,他心裏暖暖的,高興地點頭。他們一起來到樓下。林義海正欲道別,卻發現淑卿好像有點冷——她確實穿得有些單薄——於是脫下自己的西裝,披在淑卿身上。這是林義海第一次將自己的衣服披在淑卿的身上,衣服上林義海暖暖的體溫,馬上滲入淑卿心中,她有些想哭:“義海,外面冷,這件衣服,你還是自己穿著吧。”她想要把衣服還給林義海。林義海示意她不要這樣:“淑卿,我不冷。你現在還是病人,你更應該保重身體,不可以感冒。”他打開車門,准備走進去,忽然又返回來,問:“淑卿,欣嵐的信,既然你已經看過了,我可不可以帶走?”淑卿回答:“這封信,淑婷還沒有看過呢。可不可以等看過了,再讓天霖還給你?”林義海點了點頭。因為陳龍三的緣故,他總是討厭淑婷,總是不記得淑婷是欣嵐的姐姐,也一樣在日夜為欣嵐擔心。他走進車裏,然後開著車,漸漸消失在風雨中。 淑卿目送了他一段,想到恩童還在那裏吹風,馬上緊張起來。迅速朝那個樓梯口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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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