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下飛機，腦海裡仍是北京機場極為國際、現代化的影子，轉身迎來的計程車司機，邊操控著手排檔，邊搖下車窗，用粗獷的嗓音唱起鄭智化的老歌，問問來自台灣的我們是否聽過?

傍晚，在飯店附近閒晃，忽然聽聞有人吊起嗓子唱京戲，猛然回頭，一位大叔悠哉地騎著自行車，搖頭晃腦地把京戲唱得響澈又透亮。

這讓我憶起多年前在北京時，曾搭過一次公交車，夏季的北京像個火盆，車廂裡不僅悶熱，擁擠的程度更令人心煩氣燥。突然，傳來一個小女孩用天真的童音唱起北方童謠，一首接著一首，那突如其來的天籟般聲音迴盪在車廂內，令我印象深刻。

或許是來自北方的血液，或許是從小聽慣了爸媽、姥爺哼著小調，使我特別喜歡北京人如此隨性又大剌剌的性格。

北京自元朝以來就貴為首都，因此很多人說，北京人有股傲慢的氣質。確實，當古往今來的王府、殿堂都不過是鄰居，左一個頤和園、右一個紫禁城，前方還有萬里長城環繞，自己似乎也不由得尊貴了起來。

不過，從胡同巷弄間，還是能尋覓到北京人爽朗、純樸的一面，同時還夾雜了些許土味。

最令我嘖嘖稱奇的，是一位老伯，手拿著拖把似的大毛筆，沾著水桶裡的水，順手就在路邊練起了字，那「水筆字」寫得行雲流水，把大街當成了九宮格，自在極了。

而美國的大陸友人，總是念念不忘在中國路邊喝酒、吃羊肉串的日子，說著說著都忍不住吞口水，想起那香味。這次北京行，和一位旅居北京的朋友相聚，問起他喜歡北京的什麼?很巧合的，他竟也說起冬季和三五好友在路邊吃羊肉串，有多麼享受!

我想，除了羊肉串配上孜然粉的絕配口感外，在極力朝向資本主義靠攏的浪潮下，那股無拘無束的氛圍，是更令人享受的部分。

傍晚，清風徐徐，我在路邊點了幾串羊肉串和烤饅頭片，嗯!確實別有一番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