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節，
是全家一起共享聖誕大餐的日子；
是早晨起床，可以從掛在窗邊的襪子裡，找到驚喜禮物的日子；
是內心感覺最接近上帝的日子。 

從有記憶以來，聖誕節對我們家來說一直是很重要的節日，全家吃完聖誕晚餐後，總趕往陽明山上的小教堂做子夜彌撒，平日冷清的小教堂，在平安夜湧進了人潮，有的攜家帶眷，有的獨自前來，偶爾也能瞧見身處異鄉的外國人。

棕色的長條板凳上坐滿了教友，甚或最後排窗台前也站滿了晚來的人，但除了老舊的紗門被風吹得嘎嘎做響，小教堂內卻異常寧靜和莊嚴。

以前是一位老神父，用濃厚的鄉音主持彌撒，小時候覺得儀式冗長，也聽不明白聖經故事，在午夜時分總忍不住呵欠連連，直到唱起聖歌，才迷迷糊糊地偎在爸爸身邊跟著旋律哼唱。

彌撒結束後，小教堂外的空地架起了長桌，擺放了幾大鍋熱粥、甜湯和饅頭。12月的山上寒風刺骨，漆黑的夜裡只有星星閃爍，所有人豎起衣領，圍在桌邊享用這簡樸但溫暖的聖誕餐，共同以誠摯的心和傳統的方式，慶祝耶穌基督的誕生。

猶記媽媽牽著我到小教堂後方，在耶穌基督誕生於馬槽的擺設前，握著我的雙手教我如何禱告；望著耶穌釘在十字架上的雕像，似懂非懂地聯想起神父講述的聖經故事；教友們依序從神父手中領受聖體，象徵著耶穌對世人的救贖；在祥和的平安夜，互不相識的教友們伸出手互道平安...

回憶起這些畫面，在腦海中依然清晰，彷彿可以帶領我逃離紊亂的思緒，在獨自度過聖誕節的異鄉，又感受到片刻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