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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6/04 23:38:54瀏覽1402|回應0|推薦7 | |
深沉的文明批判-蚊子海岸 彼得威爾的清明,無疑是他不能成為理想主義者的最大原因。一個理想主義者,對於創造新世界,或是尋找桃花源,總是秉持較樂觀的信念,威爾則不然,他寧可相信歷史的錯誤是一再重覆的,文明則趨向毁滅。 因此他在電影中所塑造的英雄-哈里遜福特,猶如隻手向風車挑戰的唐吉訶德,帶著浪漫的悲劇色彩。唐吉訶德的魅力來自他的「無知」,哈里遜福特的悲劇來自他的「知」。他是個發明天才,擁有超越常人的智慧,是現代文明社會裡,生存贏者圈的候選人-如果他肯向現實妥協,然而他不,他說:「我比任何人都愛美國,所以我要離開它。」 他無法忍受看到美國成為一個「買垃圾、賣垃圾、吃垃圾」的國家,他預感美國將毀滅,於是帶著一家人離開美國本島去尋找他的桃花源。 然而歷史重覆的噩運,才是彼得威爾更深沉的批判,哈里遜福特駕著小舟順著婉蜒美麗的河川來到離島,猶如美國先民駕著「五月花號」來到新大陸,哈里遜在草木待懇的荒島建立他的王國,甚至運用他的科技專長,在酷熱的荒島裡蓋起大冰櫃,最後因瓦斯外洩而毀滅,帶來更大的浩刼。這一切,正如美國文明的一頁翻版。 只是威爾的英雄即使見證歷史循環,猶不肯回到原點,他不放棄,挑戰是他唯一的路,冒險是他唯一的選擇,他試圖找出一條適合全人類的生路,直到生命終止。 但是哪一條路才是正道呢?也許「愛麗絲夢遊仙境」中的一段話可以替彼得威爾做一個很好的註解: 愛麗絲問貓:「我應該走哪一條路,請你告訴我?」 貓說:「那要看你要走到哪兒?」 愛麗絲說:「我也不知道要去哪裡?」 貓說:「那走哪條路都沒有差別。」 威爾,如果你不知道要到什麼地方去,走哪一條路其實都無所謂。 無法解脫的桎梏-證人 「他回到他的世界,他屬於那個世界」 彼得威爾的文明和原始恆常是兩個壁壘分明的世界,哈里遜福特是唯一能跨足兩岸的人。 彼得威爾所塑造的哈里遜福特,常常是一個具有矛盾性格的人,他一方面是文明社會裡的優秀份子,例如在「蚊子海岸」中,他是一個發明家,在「證人」中,他是一個優秀警察。如果他安於現實,他有足夠的條件在「造福人群」及「獲得名望」中成就自己。但是他不,他心中有一個桃花源,他堅持要去證實這點。只是當處身於桃花源時,他又無法捨棄文明世界給他的智慧和尊嚴,就像他在劇中所穿的哈米其裝,顯得格格不入。也許這種放不下身段的文明記憶,是個無法解脫的桎梏,充滿矛盾與困惑。 於是他只好回到他的世界,那個屬於他但他卻想逃避的文明。 在我們的年代裡沒有詩-春風化雨 彼得威爾的相對論這次搬到學校來了,在他的世界裡,現實和理想還是無法共存,而且到最後,現實仍要獲得形式上的勝利。是不是在威爾的悲觀性格裡,生命總是帶著遺憾和無奈呢? 羅賓威廉斯飾演全心熱愛教育-不只愛教育,而且懂教育,懂詩的老師。他要學生活在當下,把握生命,他要學生用心去感受詩,去享受詩。在管教嚴謹的學校體制下,「死詩人會社」是年輕的生命解放,心靈自主的象徵。 但是懂教育的人沒有權力,有權力的人卻不懂教育,因此被驅逐的自然是那個有理想的老師了。 如果「死詩人會社」是彼得威爾再次為抗衡禮教社會所塑造的桃花源,那麼這個桃花源未免太短暫了,但是從樂觀的角度看來,最起碼他教會了這些孩子們從不同的角度看事情,如果孩子是我們未來的希望,或許我們還有期待未來的機會。 「從不同的角度看事情」,何時手操教育生殺大權的有力人士和父母們才能懂得這句話的用心呢? 變了調的浪漫-綠卡 彼得威爾所塑造的生命力,令人讚歎不已,從「蚊子海岸」隱喻人逃不開歷史重覆的命運,展現一場天人之爭;到「證人」中現實與桃花源的取捨;而「危險年代」裡藉一場無情的政爭,使年輕記者經歷成長的蛻變;到了「春風化雨」深刻的呈現僵化的教育對年輕心靈的戕害;雖然每一次成長都必須付出高昂的代價,但彼得威爾所塑造的鬥士卻永不妥協,即使溫馨浪漫的綠卡亦然。 「綠卡」中的曖昧與算計已脫離馬斯洛的生存需求,傑哈德巴狄厄與安蒂麥道威爾即使沒有得到綠卡與暖房,也不致於活不下去,他們只是想要追求更理想的生活,一個美好的未來。 這一次彼得威爾沒有強烈的道德批判、價值批判,反而譜成一首溫馨而浪漫的愛情故事,是不是個人無法掙脫的政治枷鎖,愛情可以超越呢? 只是一涉及政治,代價還是太大了。(刊於電影欣賞99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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