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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山》(遠方的伐木聲)9

本篇故事有電影劇本版，歡迎有眼光的投資金主洽詢合作拍攝電影，發行兩岸三地

36

車子駛進吳天良豪宅大院，周天佑下車開後車門，吳莉莉快步走到大廳。

莉莉將包包隨意丟在沙發上，正想往樓梯上去：「媽咪、媽咪。」

美秀站在吳莉莉後方並輕拍肩膀：「莉莉，媽咪在這。」

莉莉轉身擁抱：「媽咪。」

美秀說：「可想死妳了，莉莉，想不想媽咪啊？」

莉莉說：「當然想啊！媽咪。」

美秀說：「那妳回來要多住幾天喔。」

莉莉回神問：「媽咪，您不是生病了嗎？」

美秀說：「我哪有生病，如果我不叫天佑騙妳回家，妳會回來嗎？」

吳莉莉瞪了周天佑一眼

天佑一臉無辜說：「是夫人的意思！我不過照著吩咐做。」

美秀說：「是啊！妳別怪天佑，莉莉來，到客廳坐，我們母女好久沒聊聊了。」

莉莉懷疑地問：「媽咪，我覺得不是要我回家多住幾天，這麼簡單吧？」

美秀笑笑說：「妳猜對了。」

莉莉問：「媽咪，到底怎麼回事啦？」

美秀說：「好了，不跟妳開玩笑，說真的，這回叫妳回來，是要妳去相親。」

莉莉訝然失笑說：「相親？我才不要咧！要相親媽咪自己去。」

美秀說：「莉莉，別孩子氣，都二十八歲，再留妳在身邊，妳都快成虎姑婆了，妳爸老早想把你介紹給世杰伯父的兒子。」

莉莉問：「妳說的是范家的那隻壁虎啊？」

美秀說：「怎麼把人家形容得那麼難聽？」

莉莉說：「我沒說錯，他是叫范碧琥啊，老半天都不吭一聲，很悶的傢伙，根本不是我喜歡的那一型，何況我……」

美秀問：「怎麼？難道妳有意中人？」

莉莉臉紅說：「嗯！」

美秀：「他是做什麼工作？我們家一定要門當戶對才行，若只是一般的小職員、小公務員，妳爸爸是不會答應的。」

莉莉不以為然說：「都什麼時代了，還門當戶對？反正他是個很有學識的人。」

美秀說：「那，什麼時候帶回來給爸媽看啊？」

莉莉故做神祕說：「他很忙的，我會找時間帶他回來給媽咪看的。」

37

簡大發扶著周天佑到衛生站看診。

大發說：「幹！出門都沒有拜拜，才這麼衰。」

天佑說：「別罵了！又不是你受傷，我的腳受傷都沒哎了，你叫什麼來著？」

大發說：「二哥，我是替你不值得！我們去山裡打探，老大在家裡翹腳喝他的老人茶！哪一次有關心過我們的死活？」

天佑說：「兄弟，我知道你講氣，發牢騷也不能讓我的腳傷快點好起來，是吧！。」

兩人進到候診室，只見一位護士坐在掛號櫃台。

大發說：「護士小姐，我扶我二哥來看診，他的腳受傷了。」

天佑問：「醫生呢？怎麼這裡沒有醫生在看診啊？」

護士高慧君說：「醫生去巡迴看診，由我留守。」

護士高慧君從櫃台繞出來，彎下腰去檢查傷口：「先生，你是怎麼受傷的？傷口呈彎月型，應是被捕獸夾夾傷的吧？」

大發說：「我二哥喔！說來實在真衰哩…」

天佑對大發使了眼色，要他閉嘴。

天佑說：「我們是模特兒公司攝影師，來阿里山取景，不小心就誤踩了捕獸夾。」

慧君說：「森林裡隨處都有捕獸夾和陷阱，都是盜獵者施放的，你們要在裡頭亂逛，是很危險的。」

天佑問：「聽妳的語氣，妳是在地人嗎？」

慧君說：「是啊！我是鄒族人，住在特富野部落。」

天佑讚美說：「妳一定是鄒族最美麗的女孩子。」

慧君低頭害羞說：「先生，你愛說笑了。」

天佑說：「護士小姐，我還不知道妳名字呢？」

慧君說：「我叫高慧君，我的阿莫(爸爸)是特富野部落的頭目。」

天佑問：「阿莫？」

慧君說：「阿莫在我們鄒族裡是稱呼爸爸的意思。」

天佑試探地問：「那妳幾個兄弟姊妹？」

慧君說：「我有一個弟弟，他是巡山員。」

天佑驚訝問：「妳的弟弟是不是叫高英雄？」

慧君說：「你認識我弟弟嗎？還真巧呢！」

天佑說：「你弟曾經和我一起進去森林裡，救回我們家大小姐。」

慧君說：「喔？難怪！」

天佑心想：「機會來了，我只要控制她，就能……」。

天佑鼓起三吋不爛之舌說：「護士小姐，妳的身裁和臉蛋都很漂亮，在深山裡當護士實在太可惜了，妳願意給妳自己一次機會，改變妳未來的人生嗎？」

慧君不解地問：「先生，你說什麼改變人生？我聽不懂耶！」

天佑說：「我的意思是妳想不想成為模特兒走上伸展台？我可以把妳塑造成最出色的模特兒。」

慧君啞然失笑：「先生，你在開玩笑的吧？我怎會是模特兒，而且還是最出色的呢？」

天佑說：「我姓周，叫周天佑，是模特兒經紀公司攝影師，對不起，我該給妳我的名片的，但今早匆忙出門，忘記帶著。」

簡大發聽天佑胡天蓋地的亂掰，還掰得煞有介事，忍不住捂著嘴偷笑。

慧君甜笑說：「周先生，你別尋我開心了。」

天佑說：「我是很認真的喔，高小姐天生麗質，妳的骨架子和身材比例，以我攝影師的專業眼光看來，妳天生就該是個走伸展台的模特兒。」

慧君受寵若驚地問：「是嗎？我會考慮看看。」

天佑說：「沒關係。妳考慮考慮，我留手機給妳，等妳的答覆。」

慧君說：「周先生，你的腳傷還要不要治療啊？」

天佑說：「要，當然要囉！痛，好痛哩！」

慧君說：「被捕獸夾夾傷，沒有個把月，是不會痊癒的，我先幫你把傷口消毒過，以小針縫合傷口，然後再打一支破傷風的預防針。」

天佑說：「天啊！縫合傷口還得打針！怎麼會如此麻煩哪？」

慧君說：「這是正常的處理程序，光是處理傷口，就得縫上幾十針呢。這回的皮肉之痛提醒你，森林裡危機四伏，往後你自己小心點囉。這位先生，麻煩你扶他進來診療室。」

大發扶著天佑，三人進去診療室。

38

王美秀聽到門口有停車聲。

美秀開心說：「天佑，快去幫忙，小姐回來了。」

天佑說：「是。」

美秀不放心地叮嚀著：「老頭子，待會兒不管來人你看了滿不滿意，我希望你能保持風度，別給人家臉色看。」

吳天良放下報紙說：「再說吧！」

高英雄進門一見到周天佑，開心的打招呼。

英雄說：「天佑兄！原來你住在這裡啊！」

莉莉微笑說；「天佑哥是爸爸最得力的助手呢。」

天佑說：「英雄，上回颱風天多虧你冒險救了我們家小姐……」

英雄和天佑握手：「哪裡，哪裡！」

天良驚訝地說：「怎麼會是你？高兄弟。」

天佑說：「小姐在山上遇到颱風的時候，就是這位兄弟帶我上山救小姐回來。」

天良不情願地陪笑：「是，感謝，感謝。多謝你救我這寶貝女兒回來。」

莉莉看見爸爸和天佑對英雄很友善，總算放下心來。

莉莉撒嬌說；「爸，我們站得好累耶，有話坐下來聊嘛。」

美秀疑心地問：「高先生，你好像是原住民喔？」

英雄表情幾分尷尬：「嗯，是的，我是鄒族人。」

「喔。」美秀聽到對方的回答，態度變得冷淡，自顧自喝口茶）

天良看著莉莉親密地挽著英雄，心裡不高興，表面卻按捺著火氣。

天良喝口酒，故意試探地問：「莉莉，這次回家就不要再往山上跑啦，我幫妳找了好對象，就等妳去相親。」

莉莉生氣，激動地說：「我才不要，我不要去。」

天良不悅地問：「為什麼？」

莉莉急著說：「因為我……因為我愛的是英雄。」

英雄鎮定地鼓起勇氣說：「吳議員，請你答應讓我和莉莉在一起，我一定會好好照顧莉莉的。」

美秀安撫天良說：「女兒剛回來，你別這樣，相親的事往後我慢慢跟女兒說去。」

此時，天佑和大發貼近天良身旁，對天良耳語。

天佑說：「高英雄是巡山隊員啊。」

大發說：「就是他，壞了我們的好事。」

天良驚訝，沉思了一會兒：「高先生，巡山員不好做吧，你要不要到我這裡上班，跟我多學一點東西，以後莉莉跟著你才能過好日子。」

英雄不假思考地說：「不可能的啦，我愛莉莉，我也愛我的家鄉啊。」

天良勉強按捺住脾氣：「高先生，機會是不等人的，為了我的女兒，我給你一段時間考慮，除非你答應來我這裡上班，否則，你不必再來找莉莉，你們兩個永遠不可能在一起的。」

天良向天佑揮揮手：「天佑，你開車載高先生去搭車。」

莉莉提起行李：「爸媽，我也要回去。」

天良臉色陰沉說：「美秀，陪莉莉回房休息。」

美秀拉莉莉回房，莉莉抗拒喊著：「不，不，我不要。」

天良冷冷地下令說：「大發，幫小姐拿行李回臥房。」

天良想再度說服英雄：「高先生，我感謝你救我女兒回來，更加欣賞你的膽識，不過，你那一點點薪水是供養不起我女兒的，我只有她這麼一個女兒，希望你能體諒我這個做父親的心情。」

英雄既生氣又失望地說：「我愛莉莉，因為她和我一樣愛好自然；你們根本不了解自己的女兒，那不是愛她。」

天良心想：「這傢伙真不上道！」於是冷淡地說：「天佑，幫我送高先生。」

吳天良拂袖，逕自上樓休息。

英雄生氣說：「不必了，我自己會走！」

英雄對樓上大喊：「莉莉，我以鄒族勇士之名發誓，我一定會回來接妳，妳等我！」

樓上傳來莉莉的回應。

莉莉哭泣著說：「我等你，英雄，我一定會等你回來。」

39

吳莉莉在臥房裡，看錄影帶打發時間。

莉莉心想：「趁媽咪出門去打牌，爸不知去哪裡，我要離開這個家。」

莉莉從衣櫃裡拿出日前偷愉整理好的行李，踮著腳尖下樓。

這時，吳天良突然打開茶几上的桌橙：「莉莉。」

莉莉正急忙打開客廳門。

莉莉驚嚇了一下：「爸……」

天良問：「寶貝女兒，妳提著行李要上哪裡去？」

莉莉失望地應聲：「爸……」

天良慈祥地說：「過來坐下，陪爸聊聊。」

莉莉低著頭緩緩走向天良，坐在爸爸身旁。

莉莉欲言又止說：「爸，我……」

天良嘆氣說：「唉！莉莉，不是爸爸反對妳追求自己的幸福。」

天良摟著莉莉，將莉莉的頭靠著自己的肩膀。

天良疼愛地說：「爸爸只有妳這麼一個女兒，想當初妳選擇出國讀什麼森林系，爸爸就沒反對過，因為只要妳讀得快樂。妳學成回來之後，爸爸想把妳帶在身旁，幫妳找一個好對象。」

莉莉低頭說：「爸，我知道，可是英雄他……」

天良微笑說：「爸爸也沒有反對妳和英雄來往啊？只是，我希望他能成為我的左右手。」

吳天良拿起高腳杯喝了一口洋酒：「爸的年紀大了，在政商界能混的日子不多，將來，就指望妳承繼老爸的事業。」

莉莉輕拍天良的背部：「爸，我就是不希望你繼續留在政商界，每天交際應酬送往迎來，過著為追逐金錢和權勢而傷腦筋的生活，我們家可以省吃儉用，甚至可以搬到山上去住，讓您和媽過清悠的日子。」

天良說：「傻丫頭，政商是一條不歸路，不是妳說要回頭就可以回頭的。妳看看，我身邊的這些人手，跟了我這麼多年，我能說放手就放手嗎？」

莉莉失望，眼裡泛著淚光：「可是，我不希望爸爸一直都是這麼辛苦啊。」

天良心疼莉莉，拿了紙巾幫女兒擦眼淚。

天良說：「乖女兒，所以老爸需要女婿來幫我的忙啊。」

莉莉為難說：「可是，高英雄他不可能放棄他心愛的家鄉。」

天良說：「乖女兒，那妳就放棄他吧。高英雄不適合妳，而且……」

這時周天佑陪夫人王美秀自外面回來。

美秀看到莉莉的行李，緊張：「莉莉，妳要去哪裡？妳又要離開媽媽了嗎？」

莉莉說：「媽咪……」

天良說：「先陪妳媽媽上樓去吧，這陣子她一直擔心妳會再突然不告而別。」

莉莉只好暫時放棄出走的念頭，陪著美秀上樓。

天良點煙，招來天佑耳語：「最近替我多注意莉莉，別讓她跑出去。」

天佑點頭說：「是，議員。」

40

周天佑特地去租借來照相館，佈置好陷阱，約高慧君前來。高慧君拿著天佑給的名片，找到到這家照相館。

慧君猶豫地想著：「對方會不會是騙人的？我瞞著弟弟來這裡，不知道將來他會不會怪我？」

天佑從屋裡出來，驚喜說：「慧君……高小姐，妳來了，真不敢相信妳會找到這裡，我本來想去車站接妳，沒想到妳這麼快就到了。」

慧君問：「周先生，你在這裡工作？」

天佑說：「是啊，這裡是我和朋友合開的相館，最近不忙，他出國去玩，店面由我照顧。」

慧君說：「喔。」

天佑把外鐵門拉下。

慧君疑懼地問：「你要做什麼？」

天佑問：「有朋自遠方來，我當然要盡心盡力地招待，暫時不接別的顧客。我帶妳進去看看攝影棚。」

慧君跟他走進攝影棚。

慧君好奇地問：「這裡就是你們為大明星拍照的地方嗎？」

天佑忙著準備機器：「當然不是。這裡是為一般平面廣告模特兒拍照的地方，一般大明星都要出外景。」

慧君說：「原來是這樣啊。」

天佑冷不防的替慧君拍了幾張照片。

慧君看看自己的衣著：「為什麼這樣拍我？我又沒化粧？也沒穿特別的衣服。」

天佑說：「我不太會說好聽話，但是我還是要說，當我第一眼看到妳的時候，妳的自然和脫俗就深深吸引了我。所以，我想把最真實的妳拍下來。」

慧君看到牆壁上有一張大海報。

慧君手指海報問：「那是明星嗎？」

天佑表情落寞地說：「那是我無緣的女友。」

慧君問：「喔，她……」

天佑一臉失意說：「訂婚的前一晚，她告訴我，她決定聽父親的話出國念書，所以……」

慧君發覺自己失禮，趕緊說：「對不起！」

天佑說：「沒關係，五年了，我忘不了她，雖然……雖然她念完書就嫁給別人，可是我一點也不怪她，因為……我愛她。」

慧君面對有才華又癡情的天佑，漸漸卸下心防。

慧君說：「沒想到你們城市人，也有像你這麼癡情的男孩喔。」

天佑苦笑說：「我只想祝福她。」

天佑定睛看看慧君，再看看大海報：「妳……妳有點像她。」

慧君也看看海報：「一點都不像，她比我漂亮多了。」

天佑說：「不，是妳們的心，單純、善良，還有一頭飄逸長髮和清新脫俗的氣質。妳稍等我一下」

天佑從櫃子裡拿了化粧品，又從禮間找了幾件禮服出來給慧君。

天佑搔著額頭問：「妳介意我喊妳慧君嗎？」

慧君說：「不會啊。」

天佑說：「慧君，妳可以化粧一下，換上這些禮服，我幫妳拍幾張照片。」

慧君說：「可是……」

天佑說：「沒關係，如果妳不願意的話，我不勉強妳。」

慧君考慮一下子，自言自語說：「他看起來不像是壞人，而且還很癡情。」

慧君看著漂亮的禮服：「只是拍幾張照片，應該不會怎麼樣的。」

天佑說：「自從女友嫁人之後，我對愛情已經不再奢望了，因為我只是一個小小的攝影師而已。」

慧君安慰說：「周大哥，你別難過麻，我相信你以後一定會遇到更好的女人。」

天佑說：「謝謝妳，喊我周大哥。」

天佑拍拍慧君的肩膀，手指化粧間：「慧君妹，就讓我為妳拍幾張沙龍照，或許我能帶妳進入演藝圈喔。」

慧君開心說：「好，我去換衣服。等我一下。」

天佑點點頭，開始調整攝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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