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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山》(遠方的伐木聲)5

16

簡大發是吳天良的手下，他奉周天佑的指示，開著小貨車上山，佯裝賣雜貨並探路，在山裡迷路。

大發下車查看路況，嘀咕說：「媽的！這裡是什麼鬼地方啊？」

大發內急，往樹林方便去。

大發發現有人影：「喂！裡頭是不是有人。」

雅布走出來：「朋友，你身上有沒有香菸的啦？」

大發從口袋拿出香菸：「你在這附近打獵嗎？」

雅布神情緊繃東張西望，說：「沒有！朋友，你車上有沒有吃的？我肚子好餓喔。」

大發貨車拿出乾糧、魚肉罐頭、酒：「兄弟，我請你喝酒吃肉。」

雅布一邊喝酒、一邊吃罐頭。

大發坐在雅布旁邊：「兄弟，你幾天沒吃了？看你餓成這樣，對了！你怎會在這？」

雅布比三的手勢（三天）、狼吞虎嚥：「我是從特富野社出來的，因為我愛喝酒跟賭錢，被族人發現，他們就把我趕出來。」

大發心想：「機會來了。」

大發又拿出一瓶酒給雅布：「兄弟，只是這樣啊，你的族人就把你趕出去！我真替你打抱不平。兄弟再喝，我們不醉不歸。」

雅布感動地說：「你替我打抱不平，雅布一定把你當成好朋友的啦。」

大發拍拍雅布肩膀：「好朋友，這個地方你一定很熟喔！」

雅布說：「那是當然的啦！我是特富野社的狩獵高手，對這一帶的山林非常熟悉。」

大發說：「好朋友，我想你沒地方住，身上又沒錢，我帶你下山，去見我老闆，給你工作如何？」

雅布高興地問：「真的嗎？有地方住又有錢賺！很不錯喔。」

17

辦公室裡，周天佑坐著翹腳抽菸，門口響起門鈴聲。

天佑說：「進來。」

簡大發領著雅布走進來，簡大發走到周天佑身邊附耳講了些話。

天佑說：「雅布，坐坐坐，來這裡就當成自己家，抽根菸。」

雅布伸手接過菸，天佑親自幫他點菸。

雅布說：「老闆！謝謝你的菸。」

天佑說：「叫我二哥就好，我的上頭還有位大哥，他才是公司老闆。聽大發說你是特富野社的勇士，應該對鹿林山很熟？」

雅布呼了逼口菸說：「是沒有錯的啦，雅布從小就是在山上長大的。」

雅布搔搔額頭說：「二哥，不知小弟能幫忙公司做些什麼？」

天佑說：「我們公司投資一大筆資金，做國內外進口木材買賣，需要像雅布你這種人才加入我們的公司。」

雅布傻笑說：「可是我什麼都不會，只會打獵。」

天佑說：「你對鹿林山這一帶很熟悉，只要你帶我們上去，砍幾棵樹回來，就行了，公司賺大錢，老闆不會虧待你的。」

雅布說：「聽起來好像不錯喔，好！雅布答應你們。」

天佑說：「這樣子好了，公司業務部門缺少一位副經理，就讓雅布你當副經理。」

天佑向大發使眼色，大發故意走到雅布身旁。

大發說：「雅布，以後我要叫你副理了。」

雅布歡呼說：「副理哩！以後我是副理啦。」

18

雅布帶著周天佑和他手下，以及幾個砍伐工人，分承兩部中型貨卡來到某林地，。

雅布命令司機：「停車，就是這裡了。」

天佑走下車問：「雅布，怎麼停下來，這裡沒見到我想要的樹木啊？」

雅布說：「二哥，誰說沒有的啦，森林裡有兩棵數百年的七里香，以市價計算，少說也值個兩三百萬。」

大發存疑地問：「雅布，你說真的還假的，在這種鳥不生蛋的地方？」

天佑說：「雅布不會騙我們，大發，你不應該說這種話。」

大發說：「雅布，對不起，我錯怪你了。」

眾人在雅布引導下，找到七里香的所在位置。天佑隨即命令砍伐工人挖起七里香，綑紮好放進貨車後斗，上面覆蓋幾十麻袋香菇。

天佑說：「雅布這次你表現不錯，我們繼續找找看看有沒有價值更高的樹？」

雅布說：「二哥，要砍紅檜、紅豆杉、牛樟這些大樹，現在不是好時機，等來年霧季時再來行動，以免打草驚蛇。」

天佑問：「為什麼要等霧季？」

雅布說：「因為霧季才不會引人注意的啦。」

天佑說：「嗯！今天我們也算有些收穫，不虛此行了。」

雅布說：「我帶你們繞路出去，避開巡山員和檢查哨。」

天佑說：「有勞你了，雅布副理。」

19

巡山員高英雄和隊員馬拉在巡山時，發現22號林班地有遭山老鼠盜伐的痕跡。

馬拉：「隊長，山老鼠來過了。」

英雄嘆氣說：「這些山老鼠比電腦病毒還厲害，真是無孔不入！」

馬拉說：「我剛清查了一下，兩株數百年的七里香被挖走了。」

英雄說：「看來山老鼠很清楚我們的巡邏時段，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把樹給連根挖走！警方的檢查哨，這兩天似乎也沒有回報出入的可疑人車，這些山老鼠真是神通廣大哩。」

馬拉說：「會不會是內賊幹的？」

英雄說：「有可能！先從我們族人裡清查。」

馬拉說：「出包的是分局警員也說不定啊？」

英雄說：「也許吧？但我們管不到他們那邊去，先從我們自己人著手調查吧？」

20

高英雄急忙進到嘉義林管處處長莫洛夫辦公室。

英雄喘氣著說：「報告處長，最近有人來盜林，22號林班地兩棵數百年七里香遭山老鼠盜伐。」

莫處長驚訝說：「這是怎麼回事？已經很久沒有人來盜林了，莫非山老鼠又從地洞裡鑽出來啊？」

英雄點頭說：「嗯，我和馬拉在巡山的時候發現的，應該就是這兩天才被人挖走的。」

莫處長說：「你們找到山老鼠的線索沒？」

英雄說：「還沒，不過我推測山老鼠食髓知味，還會再來盜伐。」

莫處長說：「你們巡山員應該要加強巡邏才是，這回被山老鼠輕易得手，消息要是傳出去，只怕各路山老鼠蠢蠢欲動，往後盜伐的情形只會更加嚴重呢！你這個隊長看來得加把勁才行！」

英雄說：「報告處長，以目前我們現有的人力編制，隊員們都已經超時工作，巡邏班次很難再增加。」

莫處長思考了一下說：「是這樣啊！那麼你想想看有沒有什麼解決問題的良策？」

英雄說：「除非增加人員編制，我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莫處長說：「增加人員編制，牽涉到預算編列，又得經立法院審批，恐怕緩不濟急吧？何不考慮使用你們當地社區或部落人力？」

英雄問：「處長，您的意思是……？」

莫處長：「組成民間的義工巡山隊，不就可以補編制上的不足？」

英雄說：「處長，就算是義工性質，也得添購無線電對講機這些必要的裝備，還得有誤餐費這些基本的開銷。」

莫處長說：「這倒是問題，我跟局裡長官反應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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